窗簾搖曳,燭影搖搖欲滅。

玻璃窗被敲地淅淅瀝瀝,雨洗的夜粘膩且潮溼。

昏暗的屋內疊落著兩人的身影,旖旎落綽,寬膛圈攏,女人被頸側的酥麻勾破了緊繃的神經,稍稍仰起脖子,落在門板的玉腕被暗紅的領帶牽制。

男人的手腕與之並扣。

傅聞舟衣衫不整,領口散開,黑色襯衫附著褶皺,雙唇在她頸側遊走,上攀,咬耳問,“寶貝兒,我哪不好?”

席欞受不了,沉厲的嗓音墜落情慾,酥酥麻麻的吻像是被螞蟻啃噬。

知道自已逃不掉了。

想扯開兩人,但手腕的扯動是攏著兩人,那種一扯一動的羞澀感在她胸腔一簇簇地迸發。

“沒有。”席欞抵不住他的渾濁氣息,太燙了,“攝像頭還在拍著。”

傅聞舟抬起視線,“已經關了。”

想抽離的理由被扼殺了。

羞澀不落的席欞不敢抬眼看他,手腕絞纏,血脈的湧動愈發急促,碰碰相撞,創入胸腔,逃不脫的命脈宛如紅繩的捆綁。

命裡相逢,情緣難斷。

傅聞舟摸了摸她的脖子,“看著我。”

席欞感受著他粗糲指腹在肌膚的肆蕩,抬眼,昏暗的視覺,他的目光依舊灼熱,兇攝,口乾舌燥的澀勁在骨子裡穿梭。

兩人這樣靜著。

那種逼仄的氣息卻愈發失壓錯落。

傅聞舟在她吞嚥的間隙,俯身更甚,鼻尖觸上她的,誘引似的問,“要親嗎?”

這句話像是燎燒神經的星火。

久盯之餘,席欞沒壓制內心的聳動,理智與情慾爭鋒相對也敗了陣,吻上了,雙唇嗦嘬。

親密無間的吻蔓延不長。

在她欲是退卻時,傅聞舟單手扣著她的後腰,吻加深,猛烈攝取甘甜,手指扣取她別在腰側的黑色微型收音器,纏線,扔在角落。

門外,人聲轟吵,所有人都在如火如荼地閒談敘事,腳步的走動聲稀落不已,誰也不知,單隔一門,兩人吻的多麼熱火朝天。

——

半年前。

宿醉的席欞被眼前的亂景敲地當頭一棒,地毯的黑色襯衫疊落在紅色長裙上,領帶鬆垮地系在她的手腕,床頭柱掛著一副銀手銬。

光潔的脖子有著溫涼的觸感,觸控垂眼看去,圈攏的是男士細鏈,吊墜是一枚銀環戒指,席欞見過各大設計師的品牌,一眼看去就知道價格不菲。

誰的?

她睡了誰???

靜落在床頭的手機嗡嗡作響斷了她的思緒。

這不知道是木鳶的第幾通電話了。

被接通後,那頭像是脫了韁的野馬,撒歡地洩聲,“寶貝兒,你昨晚玩真的?慶功宴的酒是偷放了熊心豹子膽嗎?那是誰你都敢往上生撲?”

“傅瑜平時在家那麼得寵都沒敢碰過他二哥,你一頭直接扎他懷裡去了。”

“撲就算了,你怎麼還咬他的胸?”

撲傅瑜二哥懷裡?

咬胸?

她昨晚腦子是喝穿了?還是假酒燒了神經?

木鳶還在喋喋不休給她灌渡昨晚的劇情,“我聽傅瑜說,他二哥昨晚把整個酒店都給封了,一夜怒砸了三千萬,就是為了收拾你。”

“你老實說,你現在什麼情況?我好去救你。”

席欞還在消化事的來龍去脈,說,“我還好——”

這聲一出,都快成公鴨嗓了。

哪還是好。

木鳶神經大條的,“他昨晚毒你嗓子了?”

“他混蛋嗎?下手那麼狠!這不是要毀你後路嗎?演藝圈還怎麼繼續進啊,打人不打臉,毀人不斷財,他個心狠手辣的資本家連這點都不懂嗎?”

席欞想,木鳶這腦回路扯出來也夠繞地球幾十圈了。

沒力氣解釋,說兩句就掛了。

但瞥見手腕的領帶,席欞逐漸冷卻的情緒又猝然飆熱,扯開,扔在地上。

昨晚的慶功宴是她首拍的劇沾上了大爆二字,所有人喜上眉梢,茅臺開了七八瓶,紅酒也不知道殺了幾瓶,杯杯敬,她杯杯喝。

喝到五迷三道,去洗手間吐了,吐著吐著,怎麼一覺醒來就跑床上來了?

她還睡了傅瑜二哥,傅聞舟?

傅聞舟是誰?

頂級財團傅家的繼承人,傅家排行老二,資本壟斷的大佬,但骨子裡也摶積了陰狠手辣,在擂臺上打野拳蓄力噴薄的狂妄席欞見過,兇悍,肆虐。

不給對方留後路的掠迫感她只看都怵。

平時碰上面她都躲的遠遠的,生怕惹了他能把自已一拳打死。

但昨晚,她避了那麼多年的勁直接給她幹到飽了,也嚐盡了,遭到一頓歇斯底里地狠收拾。

好嗓子也跟她遭了罪。

突然,腦子裡的錯亂神經猛地拽出昨晚的區域性旖旎——

“你的項鍊總是打我。”

“哥哥,想要抱抱。”

……

瘋了!

那些話她是怎麼說出來的?

情到深處自然來?

一股羞恥勁炸開,把她神經燎燒到腫脹,連脖子的項鍊都要被灼熱了。

閉著眼抽起被子壓過腦門,席欞想自靜,誰知道,手邊的手機又震起來了,撈起,微信來信,露頭面部識別,點開。

席逾白:【圖片】

席逾白:【圖片】

席逾白:【你挺牛叉啊,妹妹】

圖一是她扎傅聞舟懷裡,圖二是她咬著傅聞舟的胸。

完了!

事大了!

鬧到她哥那去了!

她徹底要被燒死了。

席欞從看到微信那一刻,沒懈怠,著急忙慌地趕回來想拿重金去封住她哥的嘴。

但剛進席家的門,她看著院裡那輛勞斯萊斯庫裡南的車牌,京A·00009,心裡冒出了陣陣不對勁的感覺。

踏入大廳,席欞見屋內沒人影,空無一人,上樓,剛到二樓拐角處,隔著那扇漏縫的門,書房裡的談話聲鑽入了她的耳邊。

“席老先生,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傅家和席家有一張婚約。”

“我想,席小姐最合適。”

兩句話,聲音熟絡的她這輩子都忘不掉,昨晚聽了一晚上,情話不斷喘息不止的,句句都是來劈她的。

席欞挪步,剛要推門拒絕,不成想,門先開了,腳一軟,差點與地面接觸之際,她被摟進了懷裡。

“腿還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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