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間,同樣的黑夜,同樣的風,在離戈壁灘無人區兩千五百公里外的河北邯鄲治下一個鄉村衛生所裡,一個普通農民李為民正焦急的在產房外等待著,裡面躺著的是自已的妻子,還有那沒有出世的孩子,作為初為人父的他來說,焦急和期盼最能代表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了。

在那個醫療條件匱乏的年代,衛生所的條件是非常有限的,說是產房,其實也就是病房臨時改的。和其他病房唯一不同的是,房門玻璃上,用紅油漆寫著產房兩個字。掛在門口的那原本白色的半段門簾,也許是用的時間太久了,雖然還算乾淨,但已經泛起淡淡的黃色。

整個衛生所非常安靜,醫生加上護士也就四五個人值班,還要兼職收費和急診,更不用說病人了。因為那個年代的衛生所,大病治不了,如果真的有了非治不可的大病的時候,最起碼也要去縣裡,再怎麼說,縣裡醫院也有化驗裝置,也相對比較正規,使人心裡能安心一點;小病呢,農村人寧可在家扛一扛,或者用點土方子,頂天了休息一天,睡上一覺,也就扛過去了!去醫院,是他們不敢想,也不願意想的事情。

李為民的老婆是頭胎,再加上父親是大隊幹部,才有條件送到衛生所來,如若不然的話,找個當地的接生婆,生孩子這事在家就能解決了。

在家裡接生,衛生條件差,生孩子的危險性也就相對比較大,但那個時候的條件就是如此,就算是衛生所的條件,也比家裡上不了太多。所以以前的接生婆又叫穩婆,一是說接生婆要穩重,沉著冷靜,有經驗,遇到事情不慌張,另一方面也有討個好彩頭吧,穩婆穩婆,希望生孩子能穩穩當當的,順順利利的吧!

正當李為民焦急等待的時候,在這黑夜裡,從遠方的天空中飛來一絲淡黑色的光線,在這黑夜的掩護之下,人們根本難以察覺,更不要說全部心思都放在老婆和孩子身上的李為民了。那絲光線,圍繞著產房轉了幾圈,最後從產房的門縫裡,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

那黑絲懸浮在產房中,過了好一會,像是在仔細的觀察這即將出生的孩子。這黑絲好像是要做出什麼重大決定一樣,又猶豫不決,有好幾次,他都想向產房外飛去。可是黑絲最後一顫,好似有了抉擇,在醫生護士忙的滿頭大汗,在產婦痛苦哀叫接近昏迷的時候,那黑絲飛快地的接近那隆起的孕婦的肚子,然後消失在了那隆起的肚子上!

正當在產房外的李為民不知所措的,滿頭大汗的在產房外漫無目的的來回走著的時候,就聽見產房裡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聲,他趕緊的走到產房門前,翹首以待的盯著房門,生怕一不留神會錯過什麼似的。

不一會,房門開了,一箇中年女醫生滿臉疲憊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等在門外的李為民的時候,疲憊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恭喜你!是個男孩!”說完,也不管沉浸在幸福裡的李為民,徑直的走了。

過了好一會,李為民才從幸福之中反應過來,他趕緊的把身上的大衣脫了,走進產房。因為他怕大衣上的涼氣帶進產房,而傷害老婆孩子。

當他走進產房,看到同樣一臉疲憊、一臉汗水的妻子的時候,憨厚的笑了笑。這一笑,代表了千言萬語的安慰,也代表了滿心歡喜和感激!對於一個農村的漢子,這一笑也就代表了一切,雖然沒有甜言蜜語,但單單是這一笑,足以撫慰老婆此時的心情!

當他轉臉看到用小棉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孩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走上前去,看著孩子那稚嫩的臉龐,想到這就是自已的兒子,是自已未來的動力,是自已在這個世界的延續,他都被這幸福衝暈了。

他傻傻的站在那裡,想去抱抱自已的孩子,但是又怕自已沒輕沒重的傷到孩子,所以他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但是他還是想抱抱孩子,所以他只有看著孩子,雙手在身前不住的來回搓著,等雙手有了溫度,他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的小手。這一刻,他感覺自已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

生孩子在那個年代的農村,一般都不用去醫院,再加上這是順產,所以說當天晚上,李為民就決定帶著老婆孩子回家。不是李為民心疼那住院的錢,而是他想早點回家,因為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在翹首以盼的等著孩子出生這個喜訊呢。

夜雖然黑,風雖然冷,坐在拖拉機上,雖然被子都包裹著老婆和孩子,就連自已的大衣都披在老婆的身上,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已有兒子了,自已也當爹了,李為民的心裡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一點也感覺不到冷。

拖拉機是大隊的,是李為民的父親專門找大隊借的,說是借,其實也就是身為大隊幹部的父親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普通社員要來借拖拉機,那是萬萬不可的,因為拖拉機可是整個大隊最值錢的家當,平時都像個寶貝似的,只有農忙的時候才會開出來的。這真是純真的年代,再窮苦的農村,也有特權的存在,哪怕只是用一用拖拉機,但在普通社員眼裡,那就是特權了!

衛生所離家雖然遠,但因為是拖拉機,雖然不舒服,但再怎麼也是機動車,總是要比驢車要快的。再加上李為民的心思這個時候還沉浸在剛得兒子的幸福裡,所以他感覺剛上拖拉機就到家了。

拖拉機的聲音遠遠的就傳回了村裡,傳回了那依舊亮著燈的李家的院子裡。李為民的父母、兄弟、姐妹、叔叔大爺、嬸嬸大娘、七大姑八大姨都聽到了拖拉機的響聲,都趕緊的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如果換做其他的人家,這些親戚也不會在家裡等到這個時候,這裡面大多是看在李為民父親是大隊幹部的面子上才在這跟著熬了一晚上的。

大隊幹部,雖然算不上上什麼大官,可是在那個年代的農村,那可是就像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往小的說,出工記工分、宅基地的分配;往大了說,工廠招工、部隊招兵,這可都要經過大隊幹部的點頭同意。再有,上面有什麼惠民政策,和大隊幹部走的近的,肯定會先被照顧。所以大隊幹部表面上肯定是這個村子人緣最好的家庭。

拖拉機穩穩的停在了李家的門口,大門口早已經站滿了等待的親戚們,他們邊恭維、邊祝賀、邊把他們接進家中。這些人好像忘記了一夜的勞累,把滿臉的疲憊,一下換做喜悅,是出自恭維也好,出自內心也好,反正個個是滿臉的喜悅!

李為民的父親見是生的男孩,他們老李家算是有後了,笑的嘴都合不上。別說那個年代的農村,就算是現在,就算是城裡,也都有著重男輕女的思想。

雖然嘴上說著,生男生女都一樣,可是生男孩的喜悅肯定比生女孩的喜悅要多。這是幾千年沉澱下來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不是幾個標語、幾十年的說教就能改變的。當然除去現在男多女少和高價彩禮的特殊情況,誰也沒有想到,重男輕女這幾千年的頑疾會在中國丈母孃面前土崩瓦解!

李為民的父親高興,特別的高興,在那個年代的農村,如果家裡沒有男孩給傳宗接代,肯定會被別人瞧不起的,更何況自已是大隊幹部,就好像這個村子的土皇帝,他還想自已的位子一代代的傳下去呢!

李為民的父親破天荒的讓自已老伴,把家裡的白麵拿出來,準備請大家吃麵條。這可是細糧,一個壯勞力一年的工分也分不到多少,更不用說現在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了。

換作平時,李為民的父親絕不會這樣的露富和大方。白麵在那個年代,絕對是奢侈品,作為大隊幹部的李父,就算是自家省吃儉用省下的白麵,也都是偷偷的蒸個饅頭、擀個麵條,像這樣的請客,他平時想不不會想,免得給人留下口舌。

但是今天可不一樣,今天這個日子對於這個家家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好日子,別說這點白麵,就算現在家裡有肉,他也會拿出來給大家分享的,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給好的和大家分享自家添丁進口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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