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家大院
上三樓下三樓的客人都被勸走，只有趙青言敢穿著露骨的衣服，無力地依附在陸代卿的懷裡，溫聲溫氣地說道：“陸郎，不要著急，嬌娘除了這何春樓，她還會去哪裡？我加一些人，幫你找就是了。”
而在陸代卿看不見的角度，趙青言看著地上楊喜分離的身子，眼中嫌棄的神情一閃而過，隨後換上了無辜又恐慌的樣子，說道：“陸郎，讓人將楊喜的身子拖走吧，放在這裡怪嚇人的。”
怎麼說趙青言也在陸代卿身邊九年了，堂堂一國公主，九年間來往何春樓無數次，為個戲樓老闆忍氣吞聲，和三教九流天天碰面，能做到這種地步，她對陸代卿不是真愛是什麼。
只是，九年間，她覺得自己還是弄不懂陸代卿，比如此刻。
陸代卿立在窗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背在身後的手一直翻弄玩著匕首，滿臉陰鷙。
他恨不得將何春樓看守的人都殺了，若不是趙青言制止，說什麼死了百十個人一定會引起別人猜忌的，說不定會讓人尋著蛛絲馬跡找到陸嬌娘。
陸代卿心中一緊，憑著陸嬌娘的樣貌，很難不讓男人惦記，也就聽進了趙青言的建議。
二十四堂衛紛紛帶著人奔向四面八方追蹤陸嬌娘的線索，可這麼久過去，憑著陸代卿手底下二十四堂衛的能耐，若找不到人，一定是陸嬌娘有了謀劃。
想到這裡，陸代卿恨不得將那個小小的人兒攬在自己懷裡，永遠困住她。她膽敢籌劃著逃走！
自己對她不好嗎？
這九年間，將她當成公主一般地供養著。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學識禮儀，這汴京也沒幾家千金小姐能比得上的。
就連那趙青言都算上，一些珍貴的吃食用品，連她這個公主都沒用過，而陸嬌娘卻憑著陸代卿的偏愛，用得不缺不漏。
陸代卿低下頭，看著趙青言丟掉公主的廉恥禮儀，無力地依附在自己的懷裡，那模樣不比何春樓的樂娘差什麼矜持。
“若是，讓我知道這其中有你的手筆。”
陸代卿曖昧地靠近趙青言的耳邊，食指間從她的脊背慢慢劃過，誘得趙青言立刻淫意漸起。他聲音魅惑而又低沉地威脅著：“我就讓滿朝文武看看，大宋最淫蕩的美人兒就是你趙青言這番模樣。”
這句話說完，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懷中趙青言身子微微一顫，面色未變，隨後笑道：“陸郎真是說笑了，這麼多年了，我還會吃嬌娘的醋嗎？”
陸代卿抬起她精緻的下巴，像端詳一件寶物一樣，“最好如此。”
……
周家。
“噗！”老夫人將口中茶水噴了出去，看著原柯驚訝道：“你說什麼？遠贏帶個姨娘回來？”
自丈夫周允之逝世後，老夫人劉氏已經多年沒有這麼失禮慌亂的時候了。
她險些將手中的茶盞給摔了出去，被嗆得一口將茶水全噴了出來，嘴邊的脂粉都被茶水暈花了妝。
原柯和她身旁的全姑趕緊扶住她，生怕她有個好歹。
“老夫人當心，茶水燙著呢。”
老夫人任由全姑用絹帕給自己收拾著嘴邊的茶水，自己則一頭霧水地皺著眉頭，隨後擔心地問著：“你家爺是被人要挾了？”
原柯弓著身子，笑道：“哎呦老夫人，您自己什麼兒子您還不知道啊，大爺什麼時候還能被人威脅了？那人是他自己在汴京帶回來的，今天一早命我給安置在頌梨園，這命我來向你稟明一聲。”
“自己帶回來的？”
老夫人又是一驚，將喝了一半的茶放在桌子上，用白色蓮絲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亮，帶著些許欣慰：“自婉婷離去已經好幾年了，這些年沒見過他有什麼笑，後院那兩個姨娘進門，原以為是他喜歡的，卻不想是他仗義，為了幫助曾經的兄弟妻不落人欺負了。難道這個從汴京連夜帶回來的是個他喜歡的？怕人被搶走了，所以連夜帶回來的？”
“哎呦，老夫人您可不知道。”
原柯在一旁樂得一拍手，眉開眼笑的：“那位姨娘長得真是難得的美，年紀又小，跟在大爺身後唯唯諾諾的，像個性子弱的主兒。”
“她跟在大爺身側，可真是登對啊！”
老夫人眉梢一挑：“美？怎麼個美法？遠贏這些年在汴京也好，應天也好，遇到不知道多少姑娘，可也沒見他哪個上過心。”
“去，把人喊來我瞧瞧。”
老夫人面含笑意，這些年了，可總算在她臉上看出一些欣喜之意。
似乎從九年前何般杳出事之後，何婉婷和主公爺相繼離世，原來的主公夫人也成了老夫人，她和周幕也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
這會兒聽說兒子帶回來一個姨娘，還是半夜帶回來的，這讓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讓兒子這樣冒著名聲去搶人。
“這？老夫人，這人剛領回來就請過來，會不會惹得大爺不高興啊？”全姑在一旁提醒著。
老夫人搖搖頭，滿臉笑意：“看你們把我想的，我就是看看人而已，我是那種惡婆婆嗎？”
全姑得了命令，才轉身去請人，並帶著兩個奴婢抱著一些禮物前去頌梨園請陸嬌娘。
頌梨園。
陸嬌娘從被窩裡恍恍惚惚地醒過來，看著頭上月光色的床幔，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周家了。
昨晚，她被周幕也帶回來之後，下了馬車就沒有再見到周幕也的人。
原本她怕周幕也好色，趁著晚上搶佔了自己。可從汴京到應天的路上，二人共乘一馬車，未見周幕也和自己說一句話。下了馬車也只是囑咐了幾句，就自行離去了。
陸嬌娘忐忑地想了一夜後路，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將入睡。
只是剛醒。帳子旁就傳來了丫頭的聲音：“姨娘可是醒了，春華伺候姨娘收拾。”
陸嬌娘起身，那丫鬟一開帳子簾便愣住了。
她今個一早被原柯安排來伺候姨娘，只一夜，大爺就帶回一個姨娘，未聽說大爺在外面有什麼女人養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