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遺忘的兇手
畫面中有六個孩子，不對，是七個孩子，因為不遠的灌木叢中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只露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河邊。河邊有六個孩子，其中五個孩子正在對最瘦小的那個男孩子拳打腳踢。
男孩子哭著求饒，可是低聲下氣的話語並不能使惡魔們兇殘的心柔軟。
很快小男孩哭聲漸漸微弱了，其中一個只踢了兩腳的男孩擔憂著說，“要不然別打了，我們把他打死了怎麼辦？”
帶頭的惡魔，高高壯壯，惡狠狠地說著，“我們才13歲，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不用負責任。不打他，難道打你？”
其餘幾個惡魔害怕得都不敢說話，他們打累了，就在帶頭惡魔的指使下，在奄奄一息的小男孩身上墜了幾塊大石頭，扔進河裡。
“今天這事，誰也別說出去，誰說漏嘴，下一個被丟進河裡的就是誰。”高高壯壯的惡魔威脅著幾人，舉著拳頭凶神惡煞。
躲在不遠處的是個小女孩，她紅著眼睛望著離開惡魔的背影，牙齒咬得死死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只記得哥哥讓她躲好，不然也會被打的。
等惡魔們走了很久，她才哭著跑出來，大聲喊著“哥哥”，可惜河面上再也沒有哥哥的痕跡。
案情重現很短暫，看不到以後發生的故事，但是季白薇能夠想象出，這件事對於一個家庭的打擊是多大。那個家庭原本有一兒一女，可惜男孩子不明不白的死了，可能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季白薇紅著眼睛望著眼前似乎毫無生機可言的蕭紅，蕭紅跪倒在地的身影逐漸和案情重現中的那個小女孩合二為一。
她走上前，拿起火盆邊放著的那張素描，輕輕說了聲，“你的哥哥，是一個很帥氣的小男孩，他很勇敢，保護了自已的妹妹。”
蕭紅空洞無光的眼神瞬間染上了幾分色彩，她僵硬地抬了抬頭，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有一個很短的故事，你們要聽嗎？”
“我原本的名字不叫蕭紅，叫徐曉紅，我有一個和我關係很好的哥哥，他叫徐曉清。那年我9歲，我的哥哥13歲，哥哥是個很善良的男孩子，他會幫我輔導功課，幫爸媽做家務，幫鄰居奶奶倒垃圾。那天週末哥哥帶著我在河邊玩，他看到他的同學們走過來，慌忙把我藏在了灌木叢裡，還叮囑不要讓我發出聲音。”
蕭紅閉上眼睛，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攥緊，略帶著鼻音的聲音緊跟著又響起來。“那五個魔鬼，毒打我哥哥，還把他沉入河中。等我回家喊爸媽來，我哥哥再也找不到了。我媽報警，可是沒人作證，甚至連我哥哥的屍體都撈不到。沒過多久我媽就瘋了，緊跟著她意外落水溺亡，我爸也終日消沉酗酒，那之後沒幾年，我就成了孤兒。原本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可是什麼都回不去了。我恨他們，我更恨我自已，我眼睜睜地看著哥哥被他們殺害，卻什麼都不敢做。”
季白薇蹲下身子，輕輕攬住蕭紅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已的身上。“錯的是惡魔，你要愛惜自已，不能恨自已，你的家人們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我現在不恨自已了，他們都要死了，我給哥哥報仇了。哈哈哈，我很厲害的，我在國外是很成功的催眠師，回國後我故意接近齊大川，讓他愛上我，娶了我，然後又透過齊大川接近其餘四個魔鬼。他們一個個都被我成功催眠，陷入自已的悔恨中，將自已心中的惡念放大無數倍，除了楊令輝。他是當年的魔鬼頭子，就是他主使殺我哥哥。哪怕是透過道具，我也不能將他完全催眠，好在他平時吃的藥幫了我，那個藥服用過量會意識模糊，我就設計讓齊大川誤以為我是被他打流產的。齊大川有少精症，他很看重這個孩子，這事情發生了，再加上我的催眠，他肯定會衝動找楊令輝報復。現在楊令輝死了嗎？”
季白薇點了點頭。
“哈哈哈，都死了，殺人兇手終將死亡，法律能保護當年的他們，可法律不會保護現在的他們。你看，我厲害嗎？”
眼前的女人笑得悽慘，她雙眼通紅，嘴角漸漸溢位鮮血。
“蕭紅，你怎麼了，叢隊，快打急救電話，她可能服毒了。”
“不要管我，我也是殺人兇手，從我回國遇上齊大川的那一刻，徐曉紅就已經死了。”
蕭紅話音剛落，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季白薇懷裡。
叢健將蕭紅扶到地上，輕輕拍了拍季白薇，“白薇，第一次看到人死在自已身邊，都會接受不了，慢慢就會習慣的。需要心理干預的話，我給你申請。”
季白薇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隻能看屍體。只是覺得有點可惜，蕭紅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她還這麼年輕，等她出獄，陰霾不復存在，她還能繼續活在陽光下。”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她的心已經死了，你就是給她機會，她也會放棄的。我喊人過來處理後續，走吧，我送你回家。”
季白薇再一次躺回床上時，萬物都還在沉睡，只有天空中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宿主是不是忘了什麼？”
“什麼？”
“抽獎啊！”
“對呀，差點忘了，下次你給我開啟自動抽獎吧。”
“沒問題。”
“即將為宿主開啟抽獎，3-2-1。”
老虎機的中獎音樂又一次響起來，“恭喜宿主，抽中蘿莉音音效卡。”
“啥？蘿莉音音效卡，我的御姐音難道不好聽？”
“這是本系統可以使用的，宿主無需驚訝。”
系統的機械音不見了，轉而響起脆生生的蘿莉音。
好聽是好聽，就是太不划算，一級就一次抽獎，就這麼白白便宜系統了。
“寶貝系統，我睡意全無，你能有辦法讓我睡覺嗎，我中午還有家宴。”
“家宴？”
季白薇聽這聲音甚至能幻想出一個流口水小蘿莉的模樣來。
“沒問題，你安心睡吧。”
蘿莉音聲音剛落，季白薇就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