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孤芳

派蒙：這裡有好多符咒，還有好幾疊空白的紙，會是做什麼用的呢？

【這是百無禁忌籙，他們想複製真品。】

派蒙：嗯…這種和仙人有關的信物，為什麼會落到「公子」手裡，也確實相當可疑。

【而且，不只是「信物」…】

派蒙：對哦，留雲借風真君說過，巖王爺當年造「百無禁忌籙」的時候，不是當作信物來用的。這種符咒最初的用途，是在魔神戰爭當中，用來發揮神力…

派蒙：愚人眾這樣抄寫「百無禁忌籙」，是想嘗試用什麼方法來引匯出類似真品的效果嗎？

在戰爭中發揮神力的效果…唔，聽起來很兇險。

【你還記得萍姥姥說的水裡的東西嗎，和那個有關。】

派蒙：真複雜…總之，以後要對「公子」更多防備一些了吧。

好了，在這裡折騰了這麼久，和鍾離約好再見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派蒙：「送仙典儀籌辦之旅」的最後一站…記得是在荻花洲吧？快走吧，別遲到啦。

我們來到了荻花州。

鍾離：你們很準時嘛，我也剛到不久。群玉閣好玩嗎？

派蒙：超——大！超華麗，超貴，是我見過最貴的建築！

鍾離：確實。群玉閣若稱第二，璃月便無人敢稱第一。

鍾離：你們應該見過凝光了。聊得如何？

派蒙：她好有錢，好慷慨，是很親切的人！

【但「親切」也是商人的武器。】

派蒙：嗯…他對凝光的看法和我不一樣。他覺得，還是那位說話過於直白的「玉衡星」更加可信一些。

鍾離：哦？你們還遇到刻晴了？她對你們說了什麼嗎？

派蒙:她說，「『仙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連『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視這一點，那璃月的未來要怎麼辦啊？」

鍾離：哈哈哈…不敬仙神。的確，比起什麼話都敢說的刻晴，同為七星，還是凝光更像一位典型的商人。

鍾離：雖然親切，但你無法確定她是百分之百的真誠。

【凝光是個有謀略也有志向的人。】

鍾離：嗯，她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全靠自已。這樣的人物，必定有其超凡之處。

我聽說，不斷擴建的「群玉閣」正是她志向的體現，是她人生中第二重要的東西。哪怕放棄天權之位，她也不會放棄群玉閣。

派蒙：群玉閣是第二位？那排第一位的呢？

鍾離：當然是摩拉了。

【我不意外。】

派蒙：對了，她找我們說的最多的事，是關於「愚人眾」的。她說帝君遇害以後，愚人眾一直在璃月攪混水，可壞了。

鍾離：「愚人眾」歷來如此，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們正在仿製百無禁忌籙。我想仙人們無法阻止，那麼璃月的神會阻止的對吧。】

鍾離：……

鍾離：不論「愚人眾」在圖謀什麼，總之，與他們打交道時，凡事都多留個心眼吧。

派蒙：說起來，荻花洲也有送仙典儀要用的東西嗎？

鍾離：對，我們今天要找的是野生的琉璃百合。

派蒙：琉璃百合？為什麼要來這裡找啊？明明玉京臺的園林裡就有很多…我聽說輕策莊也有一些。對了，我記得我們遇到萍姥姥的時候，她就在看花。不如直接去問萍姥姥要吧。

鍾離：不…那都是人工培育的。並不合用。

琉璃百合曾經大量生長在荻花洲，是一種歡欣的花，會聆聽人們的歌聲。

鍾離：魔神戰爭前，荻花洲還是片陸地。是戰爭引來山崩，才讓這裡被大水淹沒，變為溼地，令琉璃百合幾乎絕種。

現在，城裡還保留了一些人工培育的品類。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其實野生琉璃百合還沒完全滅絕…這種琉璃百合香氣濃郁，碾成粉末以後放在永生香的香爐裡，才是完整的「送仙」傳統。

鍾離：不過，想採這種花，還需要你的幫助。

【派蒙該你上場了，去歌唱吧。】

鍾離：對我要你對那些花唱歌，來提升它的香氣。

派蒙：需要我…唱歌嗎？

鍾離：沒錯，你的歌聲一定能讓花的香味提升到極致。

派蒙：呃…旅行者，我唱歌的水平不怎麼樣

【要相信自已，加油。】

派蒙：好吧……

鍾離：效果如何，一試便知。

派蒙：是時候一展歌喉了，加油！

派蒙：♪…♪♪♪♪…♪♪♪♪…♪♪

這下騙騙花奔著派蒙來了。

派蒙：它們根本不是琉璃百合，琉璃百合怎麼會打人！

（啊，舒服。）

鍾離：這是一種叫做「騙騙花」的魔物。嗯？這些花瓣…？有點意思。

鍾離：用於偽裝的琉璃百合，與「騙騙花」一起埋了太久，反倒成了極好的藥材。因禍得福…把這些花瓣收起來吧。

派蒙：還有這種好事？那這些花瓣可以用在送仙典儀上嗎？

鍾離：很遺憾，不能。

派蒙：啊，怎麼這樣——

甘雨：請問…你們是在找琉璃百合嗎？

派蒙：啊！是你！呃、呃…糟糕，想不起名字…

【咳咳。你好啊，王小美。】

甘雨：王小美？那、那是誰啊？甘雨和王小美，根本一個字都沒記對吧…

甘雨：說起來，二位的「群玉閣」之行，感受如何？

派蒙：因為你沒告訴我們怎麼上去，所以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路呢！

甘雨：哎哎哎？我、我沒說嗎？！

派蒙：我們靠自已打聽來的！

【因為並不是秘密，所以沒提吧。】

甘雨：是…是的呢。（完了，我竟然忘記說了…）

派蒙：嗯？感覺甘雨臉色不太對勁的樣子。而且比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連氣質也不太一樣…好像沒有當時的那種嚴肅感了？

甘雨：啊…因為那時是「天權星使者」的身份，但現在只是在看花。

派蒙：看花？為什麼不在城裡看，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呢？

甘雨：……玉京臺是帝君逝去之地，在那裡看花，是很令人寂寞的。

甘雨：最近這幾天，我在玉京臺附近辦公時，都會把窗戶關上，以免望見窗外的風景…

派蒙：唔…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甘雨：不…是我自已沒能整理好自已的心情。兩千年前魔神戰爭結束，最初的七神曾在璃月相聚，與帝君對飲…而今神位更迭，酒會上的七神已逝五神。

【也就是說…活著的初代神就只有巴巴託斯了對吧。】（我轉頭看向鍾離。他的眼神似乎已經知道了我想幹嘛。）

甘雨：是的，既然帝君魂歸高天，那最初的七神，就只剩蒙德的巴巴託斯大人尚在塵世了。

其餘五位，包括稻妻的那位雷電將軍，都已不是兩千年前的故人。

甘雨：現今的「塵世七執政」，須彌的草之神最年輕，只有五百歲。而巖王帝君在世最久，已有六千餘年。

甘雨：所以，三千七百年曆史的璃月，從建立之初就已是帝君統治，從未經歷過與神靈的「辭行」…

鍾離：那麼，你對這場「辭行」，有何看法？

甘雨：哎？突然這麼問，我也…

甘雨：作為「人」，我至今也無法想象，失去了帝君的璃月會變成什麼樣…

但作為「仙」…我想，我遲早還是會接受事實的。既然帝君逝去，那麼仙神與璃月立下「契約」的時代，在事實上就已走向終結了。

派蒙：嗯？你說…作為「仙」？

甘雨：我…我是人類與麒麟的混血，有一半仙人的血統，在魔神戰爭時也為帝君、為璃月出過一份力。

戰爭終結以後，我與帝君簽下「契約」，開始擔任歷代七星的秘書，就這樣一直到了今天。

甘雨：你們剛才說，是來找琉璃百合…我也知道野生琉璃百合所藏的位置，剛好摘了一株。不嫌棄的話，請收下它。

鍾離：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派蒙：欸？那你摘之前唱過歌了嗎？

甘雨：是的，這種傳統我自然也很清楚。請放心，我唱的是璃月本地的民謠。

派蒙：哇，你也很內行呢。謝謝你，甘雨！

甘雨：不，是我該感謝你們。若不是這次偶遇，我也沒想到自已能為「辭行久遠之軀」的儀式，送上一份心意。我該回去工作了，祝你們一切順利。

鍾離：這樣一來，「送仙典儀」所需的各種籌備，基本都完成了。

鍾離：摘花這件事，在各種意義上都很方便，做起來沒有困難，所以才把它留在了最後。

旅行者：鍾離的性格，是適合開荒的型別。

派蒙：嗯，他要是在璃月做生意的話，應該會很享受創業的生活吧？

鍾離：哈哈…我也確實有過那種日子。創業、開荒…萬事開頭難，投注的情感也多。等到一切運轉如常，久而久之，情感就會逐漸「磨損」。

鍾離：「磨損」得多了，就要重新審視自已。若不小心處理，靈魂就會留下裂紋，無法挽回。

派蒙：看吧！這種語氣，一聽就是過來人！好了，既然事情都搞定了，我們也該回璃月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