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如塵

雲堇：小時候我隨父親來過一次天衡山。記得這座山好高好高，爬到山頂時腿已經酸得不行了。今天算是故地重遊…看這裡峰巒險峻、流水潺潺，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雲堇：也難怪《神女劈觀》的傳說會發生在這裡。「凡緣朦朦仙緣滔」，此處的確像是仙家活躍之處。

派蒙：《神女劈觀》就是雲堇最近要唱的戲嗎？居然正好發生在天衡山…一定是某種特別的緣分呢！不知道《神女劈觀》講的是什麼呢？

雲堇：講的是…一名少女成為英雄的故事。

派蒙：英雄！派蒙最喜歡聽英雄的故事啦！

雲堇：這是最早流傳在天衡山的傳說。相傳，此地曾有一個繁華的村落。村子裡呢，有一對感情特別特別好的夫妻。結果有一天，突然來了一隻可怕的魔物。

雲堇：妻子在外採藥，被魔物抓走。丈夫心痛欲裂，不久之後也變得瘋瘋癲癲。魔物十分囂張地告訴村民：「想保住性命的話，就把村裡的小孩子供奉給我！」

派蒙：怎麼會有這種大壞蛋！必須要好好教訓它才行！

雲堇：可是魔物十分強大，村子裡的人害怕它，只能聽從它的要求。就在他們商量要把誰家的孩子獻給魔物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小姑娘主動站了出來。

派蒙：她難道是想…

雲堇：她身藏一把驅魔劍，假裝十分害怕地走到魔物的老巢，隨後大膽出手，一番苦戰過後，總算是解決了魔物。

雲堇：再後來，她因為資質過人被仙家收留，成就了一段佳話。只可惜仙凡永隔，她也從此無緣再入塵世。

雲堇：「因果紅塵渺渺，煙消」，便是《神女劈觀》的結局。

【這背後的故事也許太過沉重了。】（看向申鶴）

申鶴：我很喜歡這個故事。只是在我看來，或許戲曲中的那個小女孩…並沒有大家說得那麼勇敢。

申鶴：她大概配不上這樣的讚譽。

雲堇：這我倒是沒有想過。戲曲創作包含解讀與演繹，難免會對真實人事進行改編。

雲堇：父親在寫這出戏的時候，應該也是想借戲曲中的那位「神女」，讓更多人受到鼓舞吧。

申鶴：嗯。我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一個我理想中的故事。

派蒙：唔…聽到了這樣的故事，派蒙也受到了鼓舞！讓我們打起精神來找「碎星鐵礦」吧！

派蒙：這些碎星鐵礦應該夠用了，還剩下最後的秘華石…

雲堇：剛才一路找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過一個村莊。章師傅讓我們問問本地居民，不妨去那邊看看？

派蒙：咦，真的有人在這裡！

派蒙：看來雲堇並沒有看錯呢。老伯伯，你好呀，我們想打聽點訊息！

村民：……

派蒙：怎麼辦旅行者，他好像沒聽見…

雲堇：您好，老伯伯，我們路過這裡，想向您打聽一下「秘華石」的線索。

村民：……

派蒙：意思是讓我們在村子裡找線索嗎…沒辦法，看來只能我們自已動手了。旅行者、申鶴、雲堇，我們一起找找看吧！

申鶴：抱歉。你們先找吧，我想和他說幾句話。可以嗎？明俊伯伯。

明俊：你是…！

申鶴：申鶴。

明俊：阿鶴…你還活著？那些傳聞是真的？你這些年…抱歉，幾位。尋找秘華石的方法，我不太清楚，但村子裡應該有一些記錄…

明俊：這裡已經荒廢了，沒什麼人來，你們可以隨便翻找。

派蒙：欸，申鶴認識這位老伯伯嗎？

申鶴：……

雲堇：謝謝老伯伯，那我們就先去找了。那位明俊伯伯對申鶴沒有惡意，申鶴小姐不會有什麼危險，放心吧。

派蒙：好吧，那我們就先去村子裡找找看了。

（我看向申鶴，她的一切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得了。）

雲堇：魔神殘渣…村莊變遷…天衡山附近…

雲堇：難道說，《神女劈觀》的傳說，就是發生在這個村子？

雲堇：時間也對得上，看來這次真的來對地方了。走，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

你們在村中發現了一份殘破的筆記。筆記中記錄了一位父親以女兒阿鶴換取復活妻子方法的悲傷故事。

雲堇：這是…

【這是真正的《神女劈觀》而故事的主角就是申鶴……】

雲堇：她並非主動請纓，而是被自已的親生父親…親手推到了魔物面前。

雲堇：真相如此，實在令人唏噓。難怪她說神女並沒有戲中所唱的那麼勇敢，因為她本就是被迫面對那樣兇險的場面。看來家父所做的《神女劈觀》，很可能需要進行一番修改…

明俊：有一年我回來的時候，也從路過的商人那裡聽說了「白髮仙女」的故事，卻沒想到是你。我與你父親本是至交好友，當初曾有機會阻止他舉辦儀式，卻出於心軟放任自流，最終釀成大錯。

明俊：每年我都會帶些花回來，心裡也一直覺得欠你們一句道歉。

申鶴：何必道歉呢？就算你當時阻止了他，他也一定會透過別的途徑找到方法。為了愛人，他可以不顧一切。

明俊：那…你還恨他嗎？

申鶴：我不知道。我本是孤辰劫煞，師父賜我紅繩縛魂，幫我壓制住狂躁的心性，也讓我的情感淡漠如仙人。如今提起往事，與其說恨或不恨，不如說是無感。

明俊：這些年，也確實是辛苦你了…

【無論你過去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你還有我，有我們。就是如此，我們也會現在你身邊的。】

明俊：看樣子你有了很好的夥伴呢。那我就先告辭了，知道你沒事，我的心裡也好受了一些。下次有機會，我可以再給你講一講往事。

派蒙：謝謝你啦，老伯伯。申鶴你看，這上面記載了秘華石的下落呢，只要到那邊的湖中心就可以找到了！

申鶴：是嗎？那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吧。

雲堇：申鶴小姐，我想跟你商量一個事情。

雲堇：剛剛，我們在村裡找到了你父親的筆記…《神女劈觀》中有諸多不實的地方，我想將其改掉。

申鶴：為什麼要改掉？

雲堇：我說過，戲曲本身是對現實的改編。但戲曲的主人公就在眼前，我不能忽視你的感受。

申鶴：沒關係，我很喜歡方才你講的那一版。

雲堇：欸？

申鶴：師父曾說，什麼時候我懂得為他人使用力量，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融入人類社會。所以，我也希望自已有一天能像戲曲中唱的那樣，挺身而出去保護別人。

申鶴：以前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以後是否會有。

雲堇：放心，一定會有的。其實在我看來，或許你已經有了一些改變，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去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派蒙：我們快出發吧！不然說不定就要被別人搶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