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沼澤地，
卻想供養一樹春櫻。
——顧宥瑾
“顧影帝，冒昧請問，照片上的這位女士，是您的未婚妻嗎？”
電影《問心》的新片釋出會上，一位記者得到了提問的機會，握著話筒直直髮問。
被記者舉起的平板電腦，上面赫然是一張男女溼身相貼，在同一張滑板上衝浪的照片。
即使距離隔得遠，但照片是近照，十分清晰。
女人身材姣好，笑容明豔，在男人懷中，同握前面的牽引繩。
男人肌肉線條流暢，雙臂將女人穩穩護在懷裡。
那張英俊的面孔，正是顧澤彥。
此刻坐在巨大的投影儀前，正陪著顧老夫人看直播的林緲僵住了。
她的眼珠像被定住，死死盯著螢幕。
剛剛鏡頭裡，那張一閃而過的照片，她不會看錯。
顧澤彥懷裡的女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林暖暖。
是她。
她是顧澤彥親口承認過的，白月光。
*
釋出會是以直播的形式釋出，彈幕瞬間被密密麻麻的問號淹沒。
新晉影帝顧澤彥有未婚妻不是秘密，但他一向把這位未婚妻護得很緊，從來沒有半張私照流出。
卻沒想到今天的新片釋出會，能有這麼勁爆的訊息。
很快，微博的熱搜詞條就被#顧澤彥，#顧澤彥未婚妻，#顧澤彥與美女衝浪，#顧澤彥與美女溼身等等越來越誇張的描述淹沒。
這幾乎是近半年來娛樂圈最大的瓜，而且是現場爆出，即使是不認識不熟悉的顧澤彥的路人甲，也想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直播間瞬間湧入了大量觀眾。
現場一片靜默。
在電影釋出會上問演員私生活的情況不是沒有，但那都是小製作的電影，刻意製造話題。
像《問心》這種大製作，根本不需要用這種問題炒熱度。
而且，所有的問題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所謂釋出會，也只是走個流程。
像這樣的突襲提問，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
顧澤彥看清平板上的畫面，又將目光移動到那位記者臉上。
這是，有備而來。
耳返內的導播已經不止提示了一遍，讓顧澤彥迅速給出回應。
顧澤彥沉默著，電光石火間，已在內心模擬了數遍不同的回答會得到的不同的結果。
最佳答案，有，且只有一個。
“是，她是。”
***
螢幕前的顧老夫人在看完孫子的回應後，高高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
她冷笑了一聲，讓傭人扶她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影音室。
老夫人一走，所有伺候的傭人也走了個乾淨，只有林緲獨自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螢幕。
密密麻麻的彈幕還在飛快劃過。
「啊啊啊，我失戀了！老公的未婚妻終於公開了，原來是真的！」
「我要那個女人的全部資料，請樓下的秘書立刻安排！」
「今天到底是新片釋出會，還是未婚妻釋出會？顧影帝這是婚期將近了？！」
「問！記者快給我問！」
不負眾望的記者果然問起了顧澤彥婚期的問題。
“一個月後就會舉行婚禮，屆時會請各位媒體朋友現場證婚。不過，我們今天的注意力是不是應該放到作品上，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個演員。”鏡頭前的顧澤彥沒有一絲慌亂，答得條理分明，詳略得當。
林緲盯著顧澤彥的臉，有種濃濃的陌生感。
他說的一個月後的婚禮，確實是他們的計劃。
但現在林緲已經不確定，他說的那個婚禮，是不是他們原本的那一個。
或許新娘已經換了人也不一定……
不想再看下去，林緲站起來，這才發現老夫人已經走了，影音室裡除了她再沒有別人。
顧老夫人一向不喜歡她，看完今天這一幕，怕是越發……
像遊魂一樣離開顧家老宅，林緲坐進自已的Smart裡，不知道該去哪裡。
現在回去，一定會承受母親的雷霆之怒。
再次撥打顧澤彥的電話，即使被他訓斥，她也要試著問一問。
***
從釋出會現場一退下來，顧澤彥面如寒冰，對身邊的助理說，“把剛剛那個提問的記者給我攔住！”
助理回答，“已經安排了，但對方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繞了幾圈就不見了，我們並沒有抓住他。”
顧澤彥面色愈發陰沉。
今天這件事，明顯是有預謀的。
他和暖暖在加那利群島衝浪的私密合照，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普通記者的手上。
而且還偏偏是在新片釋出會的現場，當眾爆出來。
是誰，誰要這樣針對他？！
“查一個記者不會查？查不到人，查報社或者媒體！今天的事，必須有人給我個說法！”顧澤彥訓斥助理。
“是，是。”助理唯唯諾諾，領命去安排。
剛進專屬化妝間，手機鈴聲已經響了好一陣了。
顧澤彥不耐煩接起，來電顯示是林暖暖。
“喂？”語氣生硬，沒了往日的溫和。
“澤哥哥，釋出會上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電話那邊的林暖暖，語氣裡全是小心翼翼的求證。
顧澤彥皺眉，心中的念頭轉了好幾圈。
今天的事情不會是暖暖做的，也不應該是她。
暖暖還算單純，平日裡只會吃喝玩樂，不會懂這些複雜的手段。
哪怕她背後有個勢力的母親，應該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來爭。
“不是，應該是有人要針對我。最近無論有誰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回答。等我這邊做好應對，我再教你怎麼做。”
“哦……”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有點失望。
“暖暖，聽話。”顧澤彥此刻心煩意亂，沒什麼情緒安撫她。
“好，暖暖都聽澤哥哥的。”林暖暖語氣乖順，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
電話結束通話後，顧澤彥看到數通未接來電，都是林緲打來的。
他回撥過去。
“顧澤彥，我有話想問你。”電話裡的林緲語氣遲疑，和剛剛林暖暖的飛揚完全不同。
顧澤彥不由得心中升起了更多煩躁。“什麼事？”
聽出顧澤彥的不耐煩，林緲的聲音微微顫抖，“今天你釋出會上的照片……”
顧澤彥忽然發作，猛地打斷了她的話。“林緲！誰都可以問我，唯獨你，不該問我！”
林緲一愣，只有她，不該問他？
“為什麼？”她不懂。
“為什麼？你不是要嫁我？我現在很忙很累，你越發應該守好你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