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的小山中,慕璃藉著月光正沿著山上流下來的小溪逆流而上。

隨著超級月亮的出現,一陣陣玄妙的波動從山頂散發出來。慕璃越往上走,越能感覺得到周圍炁的躁動,同時照在身上的月光竟開始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當慕璃爬到半山腰時,他發現自已已經無法再控制外界的炁了,它們全部旋轉著向山頂匯聚,這也就意味著慕璃無法使用大部分的魔法了。

慕璃基本確定了此處確實有人突破,但不知是否是引動金桂樹的那位前輩。

他現在有點拿不準到底要不要繼續向上,畢竟自已在用不了魔法的情況下沒什麼自保能力,而且在別人修煉之時貿然打擾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穩妥起見,慕璃往山下走了一小段,然後對著山上朗聲道:“在下星族學徒慕璃!不知是哪位前輩在山上修煉?可否近觀?”

一般來說,月族人對星族的學徒觀摩修煉和突破一事是比較寬容的,以前也經常有組織過類似的團隊學習活動。星、月兩族有頭有臉的大能突破之時,導師們更是會組團帶著學徒到附近觀摩學習。

所以,慕璃特意點出自已星族學徒的身份,便是意在打消對方的戒備,獲得溝通的機會。

山頂上。

甄柔沒有想到,這樣偏僻的荒島上竟然會有星族的學徒出現。

她早已在數日前就開始在這裡進行準備,準備趁著今日超級月亮出現之時擷取一縷月華,以此提高突破至月族冠位大法師的機率。

甄柔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隔空施法調出了慕璃的過去光影,檢視了他跟隨星族導師學習的一段歷史,以此來確認慕璃的身份,然後才向山下喊道:

“吾名甄柔,巡天司執書,鑽研時間之道數十餘年,今欲突破至冠位。既是星族學徒,便許你前來一觀。”

柔美而空靈的女聲在不知名術法的加持下傳進了慕璃耳中,同時一道銀白色的光帶從山頂延伸至慕璃面前引導他向山上走去。

“謝前輩!”

——

實際上,甄柔願意讓慕璃上山不單單是這一個原因。

她在檢視慕璃跟隨導師慧學習的記錄時,發現屬於慕璃的過去中,建築和人們衣著的風格與自已所處的現在的存在很大的差別。作為精通時間之道的頂級月族奧術宗師,她不由得懷疑慕璃或是未來之人。

不過比起自已衝擊冠位,這些都是小事,可以之後再說,讓他在一旁觀摩也無妨,畢竟學徒的身份是真實的。

——

銀白光帶指引慕璃到了距離甄柔三十丈外的位置便停下了,化作一圈,示意慕璃在此觀摩。

因離得較遠,慕璃看不清甄柔的面容,只能分辨得出是一位身形苗條的白衣女子,盤坐於月下進行調息,以求衝擊境界時自身處於最佳狀態。

亥時三刻,超級月亮的大小達到峰值,甄柔的突破正式開始,之前慕璃感受到的玄妙波動在這一刻大幅加強。

同時,甄柔的體表逐漸出現一圈銀白色的光暈。

即使慕璃離甄柔的位置還有約三十丈,他也覺得自已面前的空間和時間出現了變形、扭曲。

站在慕璃的位置看去,那一輪金黃的圓月正好位於甄柔腦後,散發的淡淡的金色光芒,與甄柔身上的銀色光暈交相呼應。

隱隱間,慕璃感覺自已站在了九天之上,遊離於世界之外;眼前的甄柔彷彿成為了一道橫貫天際的大橋,一頭充滿了絢爛的光影,一頭則是純粹的黑暗。

當慕璃回過神來時,眼前的甄柔已經漂浮到了半空之中,身旁不斷有金桂樹的樹葉飛過——不知何時起,金桂樹葉已經開始飛散。

金色的樹葉每次飛過甄柔身旁,就會留下一縷金絲一般的光痕,片刻之後便融進了甄柔身上的光暈中。

到此,慕璃可以確定,甄柔就是導致金桂樹異常的原因。

“看來,我已經可以完成試煉了。”慕璃決定,待甄柔突破結束後便請她讓自已脫離時間閉環——精通時間的冠位大法師,拿捏區區藍宴搞的小閉環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慕璃卻是忽略了一件事:若是甄柔真的成為了位於魔法師頂端,而且精通時間之道的冠位大法師,她又怎會出現在時間閉環裡呢……

……

隨著匯聚的金絲越來越多,甄柔身上原本銀白色光暈外層逐漸多了點點金光,與其身後的金黃圓月交相呼應。

慕璃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甄柔的突破。看到這一景象時,他聯想到了歷史書上曾提到過的異象:【金黃澄月】。

異象:【金黃澄月】,月族史書記錄為一月族奧數宗師突破至冠位大法師之際出現的天地異象。

據目擊者稱,當日正是月圓之夜,只見一道人影,周身散發金光飄在天上。突然之間那金光直衝天際,筆直地射到月亮上,一時間彷彿把整個月亮都點亮了!百里之外都能看見!

甄柔現在的狀態,像極了史書中描述的【金黃澄月】發生前的樣子。

“不對啊,我記得好像是這一異象不是說出現在五十五年前嗎?”慕璃回憶著自已所學的歷史。

“是史書記載的時間有誤?還是說……”

就在這時,甄柔的身體猛地一陣顫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氣息也變得極為不穩,身旁圍繞的金光也瞬間潰散。

甄柔落回地面,面色蒼白,體外圍繞炁不停地躁動,四處衝撞;體內自已的炁也一時間控制不住流向,完全紊亂。

同時,飛散的金桂樹葉也隨之消散。

很顯然,甄柔突破失敗了。

為穩定氣息,甄柔連忙原地打坐進行調理。調息一開始,甄柔便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周身銀光環繞,令人不得近身。

見此情景,慕璃只好等到甄柔醒來後再詢問其時間閉環相關的事情。

慕璃抬頭看了看星空,天色已經微微發亮,現在已是卯時,再過不久天就亮了。

這時,藍宴的聲音響起:“現實時間已到酉時!”

慕璃倒也不慌,畢竟這麼算來自已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只要甄柔能在迴圈重置之前醒來,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慕璃做了個小日晷放在地上,到了巳時,眼看著甄柔的氣息已經趨於平穩,即將甦醒之時,時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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