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則變通

周青雲沒想到蘇玥會動手打自已，這一巴掌結結實實捱了下來，一時之間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周青雲的眸子通紅，盯著眼前的蘇玥，心中各種情緒紛繁複雜，有憤怒，有虧欠，也有心虛。他不知道該拿蘇玥怎麼辦，甚至不清楚自已對蘇玥到底是什麼情愫，明明自已已經做出了選擇，在蘇玥和仕途之間，他為了自已未來的仕途選擇了雲嫿，可在他今日回府沒有見到蘇玥的時候，一顆心都不自覺的躁動起來，好不容易捱到夜幕降臨，這丫頭竟然都不回來。

那一刻，他心底裡似乎是對她有一些不捨，或者是一種失控的感覺。好像他的玥玥已經不再是他的了。

周青雲努力平復著自已現在想殺人的衝動，起身摔門而去，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佔有一個人，他怕他再待下去會做出什麼自已都想不到的事來。

自那一夜開始，闔府上下都知道蘇玥失寵而且被休棄的事，府裡上下的奴才都不把白露苑放在眼裡，紫靈紫玉也只敢私下裡抱怨，抱怨自已命不好，跟了這樣的主子。

溫氏那邊卻是心情大好，知道自家兒子和蘇玥鬧翻了，別提心裡有多痛快。蘇玥則是不以為意，一點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每天該吃吃該喝喝，小日子過的好不滋潤。

劉記這邊的生意也是按照預想的節奏在發展，染色的靛藍色棉布因為自身良好的質量和低廉的價格很快搶佔了布匹生意的半壁江山。

和劉記的蒸蒸日上相比，雲記這邊卻有些愁雲慘淡。

雲記鋪子裡，雲慕生氣的拍著桌子，“一群廢物！本少爺養你們是混吃等死的嗎？”

王掌櫃和幾個主事的夥計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說說，現在這種情況你們有什麼應對方案！”雲慕又是一拍桌子，大聲質問。

“主子，小的已經找到了那種棉布的產地，最近幾日就該到了，到時候咱們的生意就能好起來了。”王掌櫃小心翼翼的回答。

雲慕喝了口茶，聽到這裡火氣才消了大半，不耐煩的說道：“催著你的人快點，現在時間就是金錢，這一波財路越早參與越早賺錢。”

王掌櫃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連聲應是，心裡卻是憂心忡忡，雖然自已找到了布料產地，但終究是晚了一步，而且最近幾天賣的最多的是靛藍色的染色布，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個棉布過來之後自已能不能成功染色，畢竟在產地那邊都沒有染色的先例。

“還有件事，還想請主子幫忙。”

“最近染色棉布賣的極好，等貨到了，還得託主子找技術好的染坊來給布匹染色。”

王掌櫃知道劉記的染色布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成品，雖然雲記沒有自已染過，但是根據他的經驗來看，應該和以往的染色技術的不同的。

雲慕手指不耐煩的敲擊著琢磨，一下又一下，“咱們自已的夥計不是也會染色？怎的還要找其他染色師父染？”

“劉記那邊的布匹染色的事都拖了好久，小的怕是……”

雲慕一聽劉記就來火氣：“行了，劉記能做的，我們怎麼就不能做？布匹染色的事交給自已夥計。”

“多染幾個顏色，尤其是色彩鮮豔的，而且要快。再過月餘，長公主會舉行賞花宴，最近一段時間各家閨女都會定做衣裳，到時候我讓嫿兒多帶些小姐來雲記逛逛。”

王掌櫃一聽這訊息頓時眼睛就亮起來了，連連答應，心裡的小算盤也是打的飛快。

“小姐，這是近幾日的生意情況。”劉掌櫃一臉的心事重重。

蘇玥接過賬本，並沒有直接看，反問劉掌櫃：“生意出問題了嗎？”

劉掌櫃長長嘆了一口氣，“最近雲記也開始銷售棉布了，銷售價格比我們要低兩成，而且棉布的顏色也更多。”

“所以最近雲記的生意好了很多，咱們家顧客反而少了，還有不少人說咱們是囤積居奇，之前是仗著自已家是獨家，故意把價格抬的高了。”

“小姐，你看咱們要不要也把價格降下來？”

蘇玥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問道：“劉掌櫃，咱們之前用菘藍草染色的時候，核算的價格可有偏高？”

劉掌櫃搖搖頭，“咱們是百年老字號，經營生意就是一個誠信為本，價格核算都是按照正常利潤比例來算的，並沒有額外加價。”

蘇玥冷靜的分析給劉掌櫃聽：“既然我們的價格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在雲記那裡，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們的染色成本比我們要低，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在惡意低價競爭。”

“依我看前者的機率大一些，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同時染出多種顏色，我猜測他們的染色技術應該是有問題的，很可能直接採用的固有染色技術，並沒有進行改良。”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

劉掌櫃也有些拿不準，揣測開口：“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不會的，王掌櫃也是老生意人了，對於這種新的布料如果不經過測試直接操作風險太高了，應該是不會的。”

“小姐，我這就派人去買他們的布過來，看看他們的染色技術有沒有什麼能參考的。”

蘇玥點點頭，繼續補充道：“做生意不能一直跟在別人後邊，要出奇制勝才行。”

“你去把許娘子喊過來，近日裡會有一個規模比較大的賞花宴，這幾日要抓住風口才是。”

劉掌櫃拱手一禮，自嘆不如，自已因為這幾天生意不好，關注點全都放在了雲記的新布料上，反而是小姐一兩句話就把他點撥清楚了。

自已這經營十幾年的老掌櫃竟然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真真是慚愧的緊。

片刻功夫，許娘子就快步走了進來。

“今日，在這鋪子裡住著可還習慣？”蘇玥仔細端詳著許娘子，看她的氣色比前幾日又好上許多，整個人也看起來更加俊秀了。

許娘子心頭一暖，趕忙回話：“在鋪子裡住著自然是極好的，劉掌櫃安排的都很妥帖。”

“而且，這幾日咱們的繡娘也都努力，日日學到酉時才回，她們本就底子極好，我只是稍稍點撥，她們就繡的有模有樣了。”

蘇玥微微笑著，看著一臉意氣風發的許娘子，只覺得她現在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就好像自已給了她一個可以成長的土壤，她就能快速的開出了花一般。

明日你就挑幾個比較好的繡娘，讓她們繡帕子、團扇，全部用雙面繡來繡，誰的繡品一一做好記錄，每賣出一件，單獨記錄工錢。

許娘子眼睛亮亮的看著蘇玥，只覺得眼前的小姑娘當真是聰慧，這樣一來，她們那些繡娘學的肯定就更加認真，又能額外賺錢補貼家用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