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嫁君隨君
意外的，沒有斥責聲。
沈音塵低著頭不敢看沈緒的眼，真的壓力感十足，來自帝王的威嚴。
正殿內安靜得可怕.......
一直得不到確定的答覆，沈音塵莫名有些煩躁，她大著膽子開口正要詢問，沈緒卻搶先開口：“就這樣吧。”，聲音略有失落，似帶著隱隱的憂傷，像是考慮了許久才鄭重且無奈說出這句話。
而後沈緒對著他身邊的公公吩咐：“吉日，備禮，婚儀，公主們的婚事按最高格去辦，一切都要備最好的。”，說完，沈緒餘眼看了沈音塵一下，只是一瞬不易讓人察覺，甩了甩袖，便起身離開。
“臣等恭送陛下！”
沈音塵看著沈緒離開的方向，心裡嘀咕：自已的皇帝老爹同意了。
餘下眾臣紛紛祝賀新人喜事，幾乎所有人都去了二公主和五公主兩對新人那邊，歡聲笑語。
而沈音塵這邊只有站謝青鈺的臣子恭賀，寥寥幾人。
面帶微笑回禮完，沈音塵立刻抬腳離開了那喧嚷的大殿。
“公主喜歡謝將軍？奴婢從未聽公主提起過呀？”，離大殿有些遠了，看著四周無人，貼身侍女清霜才將一直揣在心裡的疑惑問出來。
沈音塵笑了笑，似逗她開口道：“對呀，非常非常喜歡呢。”
清霜眉頭捻在一起，回憶起來，自已一直陪在公主身邊，公主何時見過謝將軍？寒燈佳節？莫不是上次的寒燈節，公主見到謝將軍了？
清霜沒多問，公主本就不愛說話，問多了公主會煩的，平日裡本就沒幾言的公主今日為了謝將軍說了那麼多，看來是真的喜歡了。
沈音塵不知道清霜已經在內心認定‘自家公主喜歡謝將軍’是事實了。
兩人剛回到長秋殿，禮部那邊便送來了兩張紅紙，上面是根據新人的生辰八字推寫出來的適宜大婚的良辰吉日。
祁國國律，嫁君隨君，君何在，妻便何在。
沈音塵看著紙上的日期推算了一下，兩個日期捱得很近，從都城趕往邊關，需要四天四夜的時間，她隨手指了一個最近的日期，“就這個吧。”
不一會兒，沈音塵選的良辰吉日便呈到了沈緒面前。
他眉目深邃，面露嚴肅，看著那紅紙上的日期一言不發，沉思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就這樣吧。”
禮部的人退去，龍椅上的男人拿著奏摺思緒煩亂，完全看不進去，索性隨意將其丟在一旁，沉沉嘆了好大一口氣。
兩天後，宮中都在為三位公主的大婚忙碌。
謝青鈺不在都城，大婚地點自是要在邊關，皇帝言：“禮重，婚儀從簡。”
自是，沈音塵比其他兩位公主的嫁妝多出了一半。
清霜將禮單遞給沈音塵看，“公主，您瞧，可還缺什麼，邊關艱苦，可得多備一些。”
沈音塵沒有看，她雙目無神，面容憔悴，眼皮一睜一閉，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公主。”，清霜看出了不對勁，問她，“公主昨夜沒有睡好嗎？怎這般憔悴？”
沈音塵頂著一雙熊貓眼轉頭看向清霜心如死灰點了點頭。
“那公主可要再歇歇？這些事奴婢們會做好的，公主放心。”，清霜以為沈音塵是因為擔心婚事才如此的。
沈音塵沒有回答，她現在非常想哭，可是眼睛乾澀完全哭不出來。
她現在是知道了，【睡眠模式】是什麼了。
她木楞眨巴眨巴眼睛，謝青鈺是睡眠物件，該不會是要他在身邊自已才能睡著吧。
沈音塵覺得大機率是這樣的，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闔眼睡覺了，什麼方法都用過了，甚至迷煙迷藥都不管用，睏意來襲，她就是睡不著。
不行，她等不了了。
“清霜，準備馬車，即刻啟程。”
清霜：“啊？公主，這麼急嗎？”
沈音塵點點頭，又起身趕往宣德殿。
走至殿前，被沈緒身邊的公公攔下：“公主稍後，陛下和兩位丞相在裡面商量事宜，公主若有急事，奴才可去傳達。”
沈音塵擺手：“不麻煩公公，我在這等著便好。”
沒一會兒，兩位丞相出來了，見著沈音塵，兩人皆是揖手行禮：“公主。”
沈音塵微俯首回禮。
沒有多言，兩位丞相回了禮便離去了。
轉身時，似聽見兩人交談聲，“天災突然，今年的糧食怕是要減產了。”
沈音塵沒在意，心中有事直往殿內去。
沈緒見著沈音塵，拿著筆的手抖了一下，他放下，盯著沈音塵的臉問道：“看來是真的喜歡了，與他的婚事竟如此放在心上，自已的身體都如此不顧。”
沈音塵自是不能說出自已兩天兩夜沒睡覺的事，好像所有人都認為自已的熊貓眼是因為忙碌婚事導致的，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她聽得出自已的這個皇帝老爹情緒有些不好，為了不讓他懷疑也順著他的話答：“這本就是該放在心上的事，女兒也沒有做什麼。”
而後她直接跪下，又說：“父皇，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話一出，沈緒眉頭一扭，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怎麼？打算明日就走？”
“不，今日.......”
沈音塵低頭，有些沒信心，音量小了許多。
原本定的啟程日期是在三日後的，可現在這情況不得不提前了。
沈緒心口一堵，瞬間火氣湧上心頭，直至喉嚨，燒的他一個字也吐不出。
他的手顫抖著抬起又放下，恨鐵不成鋼似的咬牙切齒，遲遲開口：“好.....好......”
沈音塵：同意了。
她激動得欲要起身，卻即刻止住，又跪了回去，認真給沈緒磕了一個頭：“父皇保重身體，女兒退下了。”
看著沈音塵頭也不回的離去，沈緒抬手重重砸向桌面，發出‘嘭’的一聲，他有些自我懷疑，轉頭問旁邊的李公公：“朕給她吃好穿好，生活富足舒適，她為什麼還要去那艱苦之地，謝家那小子有那麼大的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