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這書畫的展覽廳中人並不多,大家觀看書貼畫跡的時候,還很安靜,自覺得遵守著博物館的規則。但是,方才在江嶽耳邊響起的聲音,浮躁輕浮切響亮無比,讓江嶽深深得皺了一下眉頭。

挪了一下位置,江嶽並沒有打算跟這傢伙兒計較,他還是喜歡安靜得看這快雪時晴帖,讓心中的境界慢慢地提升。

“亦雨,我經常來這圖書館,來跟你介紹一下這圖書館裡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這快雪時晴帖了。”

聲音依舊浮躁,只不過這時候卻顯得阿諛了許多。

當然,吸引江嶽不是這傢伙兒,而是他所說的話語。這圖書館裡最珍貴的是快雪時晴帖?不大可能吧。江嶽安靜得站在一邊,終究是抬起了頭,用餘光向旁邊的傢伙兒望去。

有些微胖的身材,勞力士的手錶,一身堪堪能把身子蓋住的西裝。還有肥胖而油膩的臉蛋兒,以及那如同死魚一般有些浮腫的魚泡眼,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

而此刻,這名看起來暴發戶一般得胖子旁邊,站著一位長相應該還算是不錯的女人。江嶽之所以用應該,那是因為這名女人的所有容顏並沒有露出來,而是用一副巨大的墨鏡戴在鼻尖兒上,一下子遮住了大半的容顏。

雖然容顏沒遮住了大半,但是江嶽卻依舊從對方那小巧的嘴唇,有一些尖如同精靈一般的耳朵,以及臉部的整體比例和構造上看了出來。這一名女人,絕對是一名切切實實的美女。

此刻,這名美女正安靜得站在博物館中,穿著一件藏藍色的夾克,下面是一套裙子,堪堪垂到足踝的位置,看起來美麗極了。

“又是一個富家子弟,追求美女的狗血套路啊。”

搖了搖頭,江嶽對眼前的事情也算是基本猜測出來了一些,有些無語得繼續觀看起快雪時晴帖了起來。博物館就是這樣,誰都不能影響誰,各自欣賞那些美麗的藝術品就行了。

“亦雨,我來給你具體講解一下這快雪時晴帖吧,你不知道,我對這書法方面還是有些研究的。”

看到美女似乎有些感興趣,那胖子頓時激動了起來,語氣中都透露著幾分的驚喜和洋洋自得。

“講解嗎?”

江嶽這下子也打起了精神,他對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還是有著一定的研究的,而現在兌換了古董鑑別的初級技能書之後,他在書畫鑑別方面也是小有心得。但所謂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和姆雷特。他還是想看一下別人對這快雪時晴帖的見解的,更何況眼前的這名看起有些不學無術的胖子講解快雪時晴帖,這就讓他更加好奇了起來。

“快雪時晴帖,是唐朝王羲之的一件傳世作品,堪稱天下第一行書,全文一共……嗯……二十八個字。可以說是很好,非常好,這一件真跡能收藏在江海市的這個展覽廳,看來這個博物館還相當不錯的啊。”

胖子抑揚頓挫的講解著,神色桀驁,語氣中透露著幾分恃才傲物的驕傲。

“噗。”

那女人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江嶽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來。東晉王羲之被說成了唐朝的,快雪時晴是天下第一行書?似乎還稍微沾上點兒邊。畢竟書聖的字帖中,《蘭亭集序》被稱為天下第一行書,而《快雪時晴帖》,大家都公認為比《蘭亭集序》稍遜一籌,那麼被稱為天下第二行書還可以的。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行書,還是有些接近的嘛。

而且,江嶽終於是明白了這胖子為什麼說這《快雪時晴帖》是這博物館最昂貴的物品了,《快雪時晴帖》頗為得珍貴,如果真的是真跡的話,恐怕能競拍到好幾個億,這樣的書畫,放在哪個博物館都可以堪稱昂貴的鎮館之寶,更不用說現在有些寒摻的江海市了。但是……它真的是真的嗎?

江嶽笑得聲音其實很輕,但奈何,這博物館裡面實在是太過安靜了。而且,江嶽就站在這兩人的旁邊,看著一件書畫,於是那很是輕微的笑聲,此刻聽起來就很是刺耳了。

“你小子是什麼意思?”

那胖子正在洋洋得意得跟那美女炫耀著自己的學識,被江嶽這麼刺耳的笑聲一打攪,頓時整個肥胖的臉都變得猙獰了起來,上面青一片,紫一片的,看起來很像是菜市場裡面準備售賣的豬肉。

“抱歉,有些唐突了。”

江嶽笑著道了一聲歉,嘴角上依舊勾勒著一抹的揶揄。對方是想要泡妞的,江嶽也不想去特意的打攪人家,但是這胖子當作炫耀的學識,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啊。

然而,江嶽想著息事寧人,那胖子卻看起來很是憤怒。這傢伙兒的眼睛本來就有些小,這時候微微一眯,更是看起來成了一條縫,很是可笑。

“一句抱歉就行了嗎?如果抱歉有用的話,要警察有什麼用?你剛才不是對我說的話有疑問嗎?那正好,你跟我說一下這快雪時晴帖究竟是怎麼樣的。”

那胖子眼一瞪,有些不懷好意得向著江嶽看到,那肥胖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聽到對方興師問罪的話語,江嶽很明顯得愣了一下,波瀾不驚的眸子之中,露出了幾分的古怪……和好奇。拿著那錯誤百出的說法,想要踩著自己在這女生面前表現,江嶽都不知道該說這胖子狡詐還是蠢得可愛了。

“我也有些不太懂這快雪時晴帖。”

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想給對方一個機會。

哪料,江嶽的遲疑是不忍心看到對方悽慘的境地,但在胖子的眼裡,卻成了江嶽確實不學無術的證據,那細小的眸子之中竟然都冒起了一抹的精光,很是精明的樣子。

“哼,你不是不屑嗎?現在一句不太懂就想揭過去?我跟你說,我對書畫的研究還是很深刻的,對於《快雪時晴帖》也有一定的研究,你方才的嘲笑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這胖子臉色都漲紅了,還真一副被人陷害了的學者的模樣。

“嘖嘖,演技派啊。”

江嶽在心中默默得稱讚了一下這胖子有些浮誇的演技,卻是對這傢伙兒的嘲笑就是侮辱這樣的言語差點兒又被逗笑了。如果說自己不經意間的笑是對對方的侮辱的話,那麼對方的評論,是不是又是對《快雪時晴帖》的侮辱呢?

恐怕書聖王羲之大人知道這胖子的言論的話,恐怕棺材板兒都按不住了,非得跳出來跟這胖子拼命不行。

“何必呢?”

江嶽挑了一下眉頭,有些無奈得攤了一下手。

“我就是看不慣有人不懂裝懂。”

胖子依舊站在道德至高點,得意的臉上的肥肉都忍不住抽動了兩下。

“真的要我講?”

“廢話!”

“好吧,那我就講吧。”

江嶽幽幽得嘆了一口氣,然後臉上露出了一抹高手寂寞的寂寥。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他本來是不想要故意挑釁的,但既然這胖子在自己面前總這麼蹦躂,不挑釁也不行了啊。

“我得指出你幾點錯誤。”

江嶽伸出了幾根手指頭,很是認真。

“還幾點?你就別在那兒吹了。”

胖子顯得很是驕傲,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

不過,江嶽這時候可沒有功夫去反駁他,而是老老實實得開口。

“第一點,王羲之是東晉的,而不是你所說的唐朝。”

江嶽這一句話說的很是無奈,甚至是無語。這樣的錯誤,被說是說的人了,即使是指出的人,都有一種羞愧的感覺了。畢竟,王羲之可是書法之中的書聖啊,但凡是對書法有著一些瞭解的人,都不可能會說錯的。這胖子還自稱對《快雪時晴帖》有著很多的瞭解,竟然能犯這樣的錯誤。

“我……我那是有些忘記了。”

聽到了江嶽所說的話語,這胖子臉色也一下子給漲紅了,有些侷促得開口解釋。就好像是江嶽所想的,這錯誤實在是太過低階了,即使是胖子這巨厚的臉皮,也有些扛不住。

不過,江嶽卻是沒有理由,繼續指出錯誤。

“第二,天下第一行書並不是指《快雪時晴帖》,而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誠然,《快雪時晴帖》的書法圓潤飄逸,透露著書聖的瀟灑快意。但是無論從哪一方面《蘭亭集序》都更勝一籌。”

頓了一下,江嶽有些青色胡茬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嚮往和敬佩。

“《蘭亭集序》,又名也稱《蘭亭序》、《臨河序》、《禊帖》、《三月三日蘭亭詩序》。是書聖王羲之在紹興蘭渚山下以文會友,寫出來的"天下第一行書"。“永九年,歲在癸丑,暮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

江嶽手負在身後,閉上眼睛,竟然享受一般的背誦起《蘭亭集序》的全文,看起來很是陶醉。而旁邊的胖子臉色則早就已經紫青一片了,他是連王羲之的朝代都能說錯,而人家確實把《蘭亭集序》都能給完整得背出,這之間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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