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道訊息聽說,蘇市高中裡面是高手如雲,經常一分之差甩下好幾十人。爸爸媽媽從外面的人傳言得知,蘇市高中比揚市第一高中還要牛叉的多,即使是在市裡讀書的好多學生削尖了腦袋也不一定能擠到蘇市高中裡面去。

暑假裡的一天,天氣十分的炎熱,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知了藏匿在茂密的樹林間,不知疲倦地叫著。

爸爸叫了好幾個朋友到家裡面來吃飯,爸爸喝著酒,吃著花生米,一臉的成就感,好像即將去蘇市讀高中的不是顧楚雪,而是他自已一樣。

他的聲音很大,就怕別人聽不到一樣,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囂張的味道,他咂吧著嘴,把花生米嚼了幾下就嚥了下去。“我女兒顧楚雪中考牛上天了,區區揚市第一高中算什麼東西啊?我女兒考了蘇市的高中,暑假過去,她就要去蘇市讀高中了!蘇市高中那是什麼地方?難考的要命,我女兒輕輕鬆鬆閉著眼睛就考上去了!”

和爸爸一起吃飯喝酒的幾個朋友羨慕聲連連,讚歎聲不絕於耳。顧楚雪聽的心裡是煩上天了。她明明告訴爸爸媽媽的是,蘇市高中擴招,她剛好踩上分數線。在學校認真學習,遵守紀律,很有禮貌,班主任才把她推薦過去了。好在蘇市高中那邊也同意了。怎麼從爸爸媽媽口中說出去的話就變味了,那麼誇張。

後面客人吃飽喝足,躺在地上的席子上面打著震天響的呼嚕聲睡著了。爸爸也是喝的有點醉了,顧楚雪跑到爸爸的身邊,低著頭,說話聲音蔫蔫的,“我成績咋樣,不要到處說。好不好?我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爸爸。”

顧楚雪真的好煩啊,話是他們誇大其詞的吹出去的,哪天萬一她成績不好了,掉下來了,承受諷刺的卻只是她。

爸爸醉眼朦朧,怒視著顧楚雪,麻溜地揮了一下手,示意顧楚雪走開,不要說這些話,被客人聽到就不好了。“你滾去學習就行了,大人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顧楚雪垂頭喪氣地走開了,她覺得她選擇去遠點的地方讀書是對的。不僅如此,將來她還要選擇遠點的大學,去遠點的地方工作,生活。

到時候,你們叫我回來,我都不會回來的。

借來高一要用的書,顧楚雪整個暑假都泡在了書的海洋裡面。不得不說,高中的內容,的確有點……難。

初中的知識,好像只要腦子正常,自已肯下功夫,再努力一點,成績都比較容易上去的。可是高中的知識,好像……斷成了一樣。難度好像一下子就飛上去了一樣。顧楚雪突然就沒有什麼自信了,她好像有點害怕去好學生成堆的蘇市高中了。

可是,梁星宇在蘇市,她必須要去。

她放不下他,在梁星宇走後的日子裡面,她沒有一刻是不想他的。

她經常在夢裡見到他,夢裡的他兌現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一直跟個小跟班一樣跟著她。

夢醒後,她就哭了……

眨眼間,暑假就過去了。

顧楚雪好多數學題不是看的太懂,但是她還是會堅持去思考,一遍遍在草稿紙上寫啊畫的。

最後她自已也搞不清楚自已到底學會了沒有,還是學廢了?至少她在學習了,就是這點給了她一點點的心理安慰。

高一新生有七天軍訓,還有一天是留給學生去熟悉自已的班級和宿舍的。

一大早,朝陽大大圓圓紅紅的大肚皮從寂靜的天際冒了出來。

顧楚雪收拾好自已的行李箱,把書包裡面塞了幾本關於高中主科的輔導書。

她把自已的日記本也帶上了,那是她視若珍寶的東西。什麼都能忘記帶,就是日記本不能忘記帶。

她要把日記本拿給梁星宇看,告訴他,他對她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到底有多重要呢,重於泰山。

她是和媽媽一起去的,媽媽把她送到了火車站,還塞給了她一個二手手機,還有兩百塊的現金。隨著廣播的響起,顧楚雪拉著笨重的行李箱,揹著重重的書包,隨著人流有序地去檢票。

第一次離開家,她的心有點激動還有點……難過。明明她很早就想離開家了,可是當她真的要踏上離開家的路,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走過檢票口,她轉身眺望媽媽的方向,她的眼前的世界也不知是怎的,忽然變得有點朦朦朧朧。在人群裡,她一眼就看到了媽媽的身影,她看到媽媽胡亂地擦了擦眼睛。

擺放好行李,和重重的書包,顧楚雪挨著視窗,努力地把眼睛睜到最大,張望著窗外。窗外的街景一直在倒退,倒退。她有離開家的興奮,彷徨,不安,還有……不捨。還有即將要展開全新生活的激動,對未知生活的好奇,還有那個心心念唸的小人,她好期待快點見到他。

然後對他說上一句,嗨,好久不見!

大聲地告訴他,我好想你啊!

來到蘇市高中的門口,她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發出了一聲驚歎,大城市的高中就是不一樣啊!

霎時間,她覺得自已就是個農村來的傻妞,第一次進城很無措。

她有點瞠目結舌:這……也太壯觀了吧!她高高地昂著頭,看著學校門口兩排排列整齊的參天大樹。大樹,高大挺拔,枝繁葉茂,正午的陽光透過層層濃密的樹葉,投下斑斑駁駁的光影,漂亮極了。

行李箱的輪子咕嚕咕嚕地響著,她激動地環視著學校裡的景色。校園裡面的建築錯落有致,風格很現代。道路寬敞,花圃裡的花爭奇鬥豔。風捲著陣陣甜甜的花香送到她的鼻腔裡。

學校太大了,目前顧楚雪還沒有看得到邊。漸漸地,灼熱的太陽昇了起來。身邊拉著行李箱,揹著書包前來報到的學生越來越多。他們大多是有家長一起陪同來的,很少有像顧楚雪單獨一個人來的,她忽然覺得有點落寞,形單影單。

在她的前方聚集了一群嘰嘰喳喳的人群,挨挨擠擠地聚集在一起去,就像是一群沙丁魚擠在那狹小的罐頭裡面。她好奇地拉著行李箱擠到前方看看,原來是告示欄。

告示欄上貼著一張紅底黃字的巨大的塑膠貼紙。紙的最上面依次寫著高一(1)班,高一(2)班。一直寫到了高一(12 )班。每個班級下面密密麻麻排列整齊地寫著的都是學生的名字。

顧楚雪先從高一(1)班開始搜尋,她一眼就看到了梁星宇的名字。她激動地心快要跳出來了,她繼續認真地掃視著高一一班其他的名字,可惜並沒有她的名字。

最後她在高一(3)班的一堆名字的最下面,也就是倒數第一個,看到了自已的名字。倏然,一股不好的感覺從心裡瀰漫出來,然後瀰漫到了全身,排在最後一個的名字……因為從小學道初中,每次排名她都是靠在前面的,她都習慣了。

告示欄旁邊還有一張大大的白底黑字的貼紙,貼紙的最上面寫著宿舍分配表。

周邊都是汗津津的味道,有點……難聞。顧楚雪從人群裡面擠到了旁邊在告示欄上面找到了自已所在的宿舍:A206。

前往宿舍樓的路上很熱鬧,有好多學生穿著漂亮的裙子拉著行李箱,滿臉笑容的聊天。

哎呦~

身後有個女孩子摔跤了,伴隨著行李箱的車輪子在空氣中快速轉動的聲音。

顧楚雪頓了一下,轉身一看。一個長得很漂亮,很清純的女生摔在了地上,她的行李箱也摔在了地上。她注意到女生的潔白如玉的膝蓋處滲出如紅色玫瑰花瓣一樣的血。

顧楚雪幫她快速處理了傷口,幫她貼了創口貼,然後幫她拉著行李。

女生走路一瘸一拐的,顧楚雪讓她攙住自已。女生清純的臉上透著甜甜的笑,她的聲音也很甜美,讓人過耳不忘,“謝謝你啊,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

顧楚雪拉著兩個行李箱,揹著一個書包,右手邊還有女生在拉著她。她咬著牙,憋著一口氣往前走,她快速簡潔地回答,“顧楚雪。”

“嘶~”女生忍著疼,輕輕皺了眉頭。

顧楚雪轉過臉,欣賞了她一眼。顧楚雪的心頭一驚,好完美的一張臉啊,連痛苦的表情都這麼美。

她的臉讓她想起了神仙姐姐劉亦菲,她和神仙姐姐顏值不一樣的一點就是,她的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還有點像董潔。

她就像是劉亦菲和董潔的……結合體。

“謝謝你啊,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叫董亦霏。”

董亦菲?不會吧?

顧楚雪的後背有點冒汗了,她也有點累了。兩隻手酸酸的,她禮貌地笑了笑,“不會是董潔的董,劉亦菲的亦菲吧?”

女生甜而不膩的笑了笑,“好多人都這麼說過,我是想入非非的非。”

“啊?”幾乎是下意識,顧楚雪驚奇得叫出了聲,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的名字帶著“非”,對方還是個美若天仙的大美女。她又覺得有點不太禮貌,趕緊微笑地補充道,“好有意思的名字啊。”

“不是啦,我還沒有說完呢。想入非非的非上面加個雨字頭。”

“哦哦。”顧楚雪控制好自已的氣息,她有點撐不住了,走了好久還沒到宿舍樓下。

緩了一口氣,顧楚雪問,“董亦霏你在哪個宿舍,我送你去吧。”

董亦霏嫣然一笑,“謝謝你啊,我在A206。”

“我也是啊!”顧楚雪有點不太相信自已的耳朵,今天真是太巧了。

兩人來到了她們的宿舍,董亦霏在整理床鋪,顧楚雪偷偷把書包裡面的輔導書拿出來放在了她自已的櫃子裡面,拿衣服蓋好了。

董亦霏的長相很清純,很甜美,但是她的性格倒不是像她的長相帶著清冷感。董亦霏一邊把行李箱裡的東西往她自已的衣櫃收拾,一邊嘴裡說個不停。

“哎呀,我吹風機沒帶,”很快,她自我安慰著,“沒事沒事,我家近,下次再回去拿,或者叫我媽送來也行。對了,你是哪裡的啊?”

顧楚雪把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往櫃子裡面整齊地疊放好,“我是揚市的。”

董亦菲一愣,隨即驚喜的笑了笑,笑聲就像是銀鈴般一樣的清脆悅耳。“好巧啊,我男朋友老家也是揚市的。”

顧楚雪的心空了一下,突然想起梁星宇家可能也是揚市的。

想起曾經去他家吃過一次飯,他奶奶對她好熱情。

———好巧啊,好巧啊,班長。

——好巧啊。

這不是杜之毅最愛跟她講的話嗎?

想起杜之毅,她的心裡有點愧疚。

不要想他了,顧楚雪,杜之毅和你以後的生活毫無瓜葛了。

一個在揚市第一高中,一個在蘇氏高中,八百個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顧楚雪強行把自已到處飛的思緒拉回來,笑著回答。“是啊,好巧啊。”

“可惜了,他在一班,我在二班,不在一個班級。”董亦霏從她的行李箱裡面拿出粉紫相間的空調被子鋪在了床上,一邊問她,“你呢?顧楚雪,你在哪個班級啊?”

顧楚雪把牙膏牙刷往外拿,放在了衛生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什麼?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聽。”

“沒事,你在哪個班啊?”董亦霏溫柔地笑了笑,又問了一遍。

“我啊,三班。”

“咦惹~真是的,我男朋友在一班,我在二班,你在三班,命運完美地把我們錯開了。”董亦霏拉好行李箱的拉鍊,把行李箱推在了一邊。

整理好床鋪,顧楚雪便出去了,她找到了學校的小賣部,因為她居然忘記帶洗衣粉過來了。所以她到小賣部看看,有沒有薰衣草的洗衣粉。

她最喜歡用薰衣草牌子的洗衣粉了。

小賣部裡面商品琳琅滿目。辣條,飲料,麵包,哇哈哈等等零食都有,另一部分就擺放著生活用品。顧楚雪走到了生活用品區,轉了一圈,眼睛搜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那一抹紫色。她蹲下身子一手拿著大包的,一手拿著小包的,反覆糾結要大包還是要小包。

商店裡面的人來來往往,有兩個女生就站在她的旁邊挑選著沐浴露,有一個女生好像是有選擇困難症,反覆糾結著到底要選白茶花味道的沐浴露還是選擇柚子清香味的沐浴露。

另一個女生調侃道,“問你男朋友喜歡哪種味道不就得了嗎?”

女生嬌嗔道,“我哪裡來的男朋友。”

另一個女生拿了一瓶生薑洗髮水抱在懷裡,酸酸地說道,“好羨慕董亦霏啊,臉蛋好,身材好,成績好,在下真的要變成檸檬精了,還有一個帥氣的學霸男朋友。”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呢,我們這種大孩子是全都要。”有選擇困難症的女生最終把兩瓶沐浴露都拿在了手裡,一副我很有道理的口氣,然後她八卦地說道,“她到底幾個男朋友啊?”

另一個女生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就一個嗎?”

“一個?真的一個?陶俊然?”

“什麼陶俊然啊?是梁星宇。”她的語氣很肯定,“董亦霏和梁星宇初中那會兒就在一塊了。”

“可是……我暑假的時候,有次我去蜜雪冰城喝奶茶,明明看到董亦霏和陶俊然兩人在隔壁的隔壁桌喝珍珠奶茶啊,兩人嘻嘻哈哈的,難道我看錯了?我也不瞎啊?”

兩個女生因為爭論董亦霏的男朋友是誰而吵了起來,然後兩人都把手裡的商品放回原位,沒心情買了,然後兩人激烈地辯論著走出了商店。

兩個女生的聊天內容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顧楚雪的耳朵裡,她拿起小包的薰衣草洗衣粉,腦子像是被掏空了。

她的心像是被密密的針扎一樣,扎進去,拔出來,再扎進去,再拔出來。

反反覆覆,停不下來。

她突然之間感覺心好疼好疼,疼得連呼吸都困難。

董亦霏,我的新舍友,是梁星宇的女朋友?

剛剛那個女生說過的話,彷彿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刺著她的耳朵:梁星宇和董亦霏初中那會兒就在一塊了。

初中那會兒就在一塊了……

那個女生口中所謂的梁星宇是她一直以來想要見面的梁星宇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同名同姓呢?

或者是同音不同字呢?

如果他真的是她要找的梁星宇,她又該怎麼辦呢?

可是,她已經來到了這個高中了。

這是她挑燈夜讀多少個日子,這是她從班主任,從爸媽那裡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難道董亦霏的男朋友真的是梁星宇,她就要打道回府嗎?

她甘心嗎?

她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來到了蘇市高中。

他和董亦霏初中就在一塊了……所以那年顧楚雪替他抗下那一棍子昏迷去了醫院,他不辭而別匆匆乘坐火車去了蘇市。

是因為蘇市有個她在等他,是嗎?

對嗎?

顧楚雪一下子痛苦地笑了,她覺得自已好可笑,好可悲啊!

吧嗒~洗衣粉從她手裡脫落,掉在了地上。顧楚雪擦了擦眼睛,吸了一下鼻子,拿著洗衣粉去結賬,然後去了宿舍。

還沒有踏進宿舍的門,顧楚雪就聽到了董亦霏清脆的笑聲,聽起來她好像是在跟別人打電話。

顧楚雪若無其事地輕輕走進宿舍,把洗衣粉放在了衛生間。她拿出紙巾擦著衛生間的水龍頭,豎著耳朵聽董亦霏在說些什麼。

“你什麼時候來啊?我想你了,我都一個暑假沒有見到你了,”董亦霏委屈的聲音,“你媽媽不是一直在蘇市嗎?你去揚市做什麼?”

“哦哦。”

董亦霏開心的把好訊息告訴給電話那頭的人,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摸了摸自已烏黑的秀髮,“我們宿舍就兩個人,一個是你的女朋友,還有一個……說來也巧,她和你的老家一樣,都是揚市的!”

董亦霏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像是怕被其他人聽見一樣,“外地到這邊上學都是擴招的?分數不是太高的?”

“不一定吧,”董亦霏質疑地說,“你不也是外地的?你不是很多學校搶著要嗎?好啦好啦~mua一個。嗯?怎麼掛了?”董亦霏有點不開心的樣子,掐滅了手機。

顧楚雪心情很低落地擦著鏡子上的點點水漬,她好害怕董亦霏的男朋友就是梁星宇。

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對,她也不能怎麼樣啊。

她根本不能怎麼樣。

她又能怎樣呢?

她左右不了別人,她連自已的心都控制不了。

就像那麼多年她一次次勸自已放下,可是她根本放不下!

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來蘇市找他了。

如果董亦霏就是梁星宇的女朋友,她的日記本根本不可能送出去了,她對他的心,永遠都無法重見天日。

她做不到在他有女朋友的條件下,還要去叨擾他,她不是那種人。

顧楚雪心情複雜地收拾完衛生,和董亦霏說了聲再見,便要去教學樓,熟悉一下自已的教室,座位,以後的學習環境。顧楚雪失了魂一樣,走到宿舍樓下,董亦霏追了上來,親暱地挽著顧楚雪的胳膊。

顧楚雪低頭瞥了眼自已的胳膊,又看了看董亦霏的胳膊,自卑的感覺油然而生。顧楚雪的面板沒有那麼白。因為她時不時就要出去曬太陽,做農活。董亦霏的面板,嫩白,光滑,像一塊潔白的美玉,只有美感,沒有瑕疵。

說實話,她一個女人看得都移不開眼睛了,她就像是女媧的傑作。

她眼睛的餘光黏在了董亦霏的身上,她的身材很好,目測一米六七,長得凹凸有致,該有的地方有,該沒有的地方沒有。她穿著很普通的衣服,卻被她穿出了模特感。她的五官,她的頭髮,顧楚雪越看越覺得自已是個小丑,她把自已襯托的像個小丑。

一路上,好多學生的目光都朝她們兩個看過來,顧楚雪身上有點發熱,她知道他們是在看她身邊的董亦霏。男生們的眼睛亮著超級閃亮的光,眼睛好像長在了董亦霏的身上。女生們也是酸味濃郁,想要成為董亦霏這樣的人。

董亦霏去了二班,顧楚雪去了三班。班主任坐在講臺上,翻著數學課本。班上大概坐了一大半的學生,還有些學生還在宿舍樓忙著。

顧楚雪來到教室前面的告示欄看了看。其中有一張告示欄裡面塞了一張學生中考分數排名表。顧楚雪定睛一看,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永遠不出來。

她的中考成績在三班裡面排名是倒數第一名!

她忽然想起董亦霏在電話裡說的那句:外地到這邊上學都是擴招的?分數不是太高的?

她好自卑,她好難受啊,她莫名的心酸。

曾經的她在小鎮上,雖然是穩定不了次次年級第一,但是也是名列前茅的,老師家長同學親戚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結果到了人才濟濟的蘇市高中,其他學生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其他學生都成了她的榜樣。顧楚雪有一種感覺,好像她從高處突然掉下來,掉到冰涼的海水裡的感覺。

冰涼刺骨痛擊她的四肢百骸!

她眼前起了一層濛濛的水霧,她看不清自已的路了。曾經引以為傲的成績,到了蘇市就是墊底的。她的舍友是董亦霏,人高,白,瘦,漂亮的沒法用言語表達。聲音很好聽。成績也很好。她的男朋友還很可能就是梁星宇,那個她始終放不下的梁星宇!

她覺得自已就像是一隻螞蟻,好卑微!

她質疑自已,她是不是不該來蘇市?

她有種奇怪的感覺,董亦霏的男朋友很有可能就是梁星宇。

她辛苦來到蘇市,成績墊底,成為董亦霏的陪襯品,還要去見證梁星宇和董亦霏的愛情嗎?

一時之間,顧楚雪的腦子大亂特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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