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後的一個早讀課上,顧楚雪在講臺領讀,全班都在照著書,大聲地朗讀。除了李依依時不時眼露兇光地瞪顧楚雪幾眼,顧楚雪眼睛的餘光捕捉到了,她就當沒有看到。

後面班主任來了,讓顧楚雪回到了位置。班主任在教室前門,拿著粉筆拿著捲尺,在門上比劃著畫了幾條橫線。學生們按著順序量了身高,班主任一個個記在了單子上。班主任說給學生們兩天時間交校服錢。

又要定校服了,這是顧楚雪最頭疼的事情,想起上次她哀求爸爸媽媽訂校服的場景,她腦袋就是一個字,超級煩!

坐在後面旁邊的杜之毅偷偷瞄了她一眼,悄聲說,“心煩的話,吃顆糖就好了,糖是甜的。”馬風故意大聲地嘆了一口氣,嘴裡嘀咕來嘀咕去,“吃糖,吃糖,不是我說你啊,我真的要說你了,老杜,你家是開糖廠的嗎?”

杜之毅不由分說,糖紙也沒有剝開,隨即塞了顆糖在馬風的嘴裡,“嘴巴太閒了,吃糖,吃糖,我家沒有開糖廠,我小姨小姨夫他們在外地倒是開了一家小糖廠。”

晚上回到家,顧楚雪喪著一張臉,鼓著勇氣跟媽媽開了口,她要訂校服。在顧楚雪的意料之中,媽媽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訂什麼校服啊,不要沒到一個月,又要說什麼校服改版了,又要定,我可沒有那麼多閒錢給你。你去學校是學習去的,穿什麼不行啊。”

顧楚雪不服氣,反駁道,“那上次弟弟呢,你怎麼就同意了?”

媽媽昂著下巴,聲音裡透著不容反抗,“我是你媽!你會跟媽媽頂嘴了是不是!”

次日,一整天,顧楚雪心裡的湖變成了一灘毫無生氣的死水,在學校裡面,她把自已關在了學習的世界之中。杜之毅跟她說話,她說不要來找我,她很忙。中午林夢從隔壁班走來,跟她去吃飯,她說她帶了麵包,中午湊合著吃。杜之毅買了可樂給她,她說不要,她沒空喝,晚上放學回家,林夢找她一起結伴回家,她說她把作業寫完再回家。

她把校服交費名單拿出來看了看,名字後面沒有打鉤就是還沒有交費的。顧楚雪眼神灰暗地數了數。約莫還有十個人沒有交費了。

李依依走路沒有聲音一樣突然出現在顧楚雪的旁邊,她將一百多塊錢的紙幣,散漫地往顧楚雪的課桌上一丟。語氣很是輕蔑,“校服費用。”她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做作地捂嘴笑了笑,“哎呦喂~班長,你還沒有交費用呢吧?哈哈哈哈,你不會是要穿小學舊版校服來吧?我看也不是不行啊!”

晚上吃完飯,媽媽在陪弟弟寫作業,顧楚雪站在旁邊等媽媽空閒。

媽媽輔導完弟弟的作業,胳膊交叉環抱在胸前,態度冷冷的,“還是想訂校服,是吧?!”

“嗯。”顧楚雪耷拉著肩膀,也冷著一張臉,臉上更多的是失落。

媽媽轉身去了他們的臥室,過了一分鐘出來了,手裡拿著一件校服。她把校服往顧楚雪的肩膀上一沓,“捏~這是我今天到鄰居家要來的,他家兒子正好初中畢業了,都是校服,都是一樣的。不要再跟我提校服的事情了。”

顧楚雪心如死灰地埋頭看作文選,她看不下去了,索性就不看了。她拿著校服交費單和一包錢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除了她一個人的名字後面沒有打鉤,其餘人都把錢交了。

校服到校的那天,顧楚雪把校服一個個發了下去,班主任就讓他們當場換上了。教室裡大家都在忙著穿校服。顧楚雪沒有動。後面的馬風說奇了怪了,為什麼班長不換,班長是害臊嗎?杜之毅讓他不要講話,天天跟馬蜂一樣,嗡嗡嗡的。

顧楚雪發現自已書包裡的校服和同學們身上穿的校服是一樣的,只是新舊之差,版型,圖案,顏色,全部都一個樣。她失落的心終於得到了一絲慰藉。她拿出校服就被杜之毅搶走了,杜之毅把自已的校服給了她 。

“我從小就穿不了新衣服,我面板容易過敏。”杜之毅手腳麻利地穿上了舊的校服,“嘿嘿嘿,太巧了,我的就給你了吧,你的給我。”

顧楚雪拉著他身上的校服,試圖拉下來,“杜之毅,還是把你的校服還給你吧,你可以把新校服拿回家洗一洗,面板就不容易過敏了。”

我不能要他的新校服,他是花了錢的,她想。

兩人互相爭執不下,顧楚雪使勁去脫他的褲子,杜之毅死死拉住褲子。褲子拉不開,顧楚雪出其不意,突然去脫他的衣服,杜之毅手忙腳亂又去護住自已的衣服。馬風“猥瑣”地笑笑,捂著自已的眼睛,透過很大的手指縫向外看,“媽呀,辣眼睛,辣眼睛!”

時間靜止了,氣氛變得好奇怪,教室裡面怎麼忽然只剩下了顧楚雪和杜之毅兩人的聲音。

“給我脫下來!”

“我不脫!我不脫!”

“你快脫!”

“我就不脫!”

馬風咳嗽了一聲。顧楚雪和杜之毅發現全班人包括班主任用一種奇怪,吃驚的眼神盯著他們兩個,甚至有幾個男生女生的臉上爬上了粉紅。

最終杜之毅還是把自已的校服給了顧楚雪。

顧楚雪回頭瞄了他一眼,又迅速把身子坐好。

杜之毅,你真好!

杜之毅,謝謝你!

杜之毅,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英語課上,外面下起了大雨。馬風在後面抱怨聲不休,“下雨了!媽呀!老杜啊老杜,怎麼辦啊!體育課會不會泡湯了!雨快點停吧,快點停!”

“噓。你聲音小點,別打擾到別人學習。”杜之毅一巴掌捂在了馬風的嘴上,小聲地說道。

“你撒開你的爪子,老杜!你碰到我的性感嘴唇了!”馬風認真的樣子刻著不耐煩,“我的初吻還在呢,可不能被你的爪子奪走了!”

轟隆隆!嘩嘩譁~呼呼呼~

老師招呼靠窗的學生把窗子關好了。顧楚雪望著窗外出神了。

“你怎麼哭了?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就好了。”

“沒什麼啊,不要你管,你玩你的去吧。不要來煩我。”

在雨中他給她打傘,他對她說,“我知道你很難過,說出來就好了。”

分別前,他把傘給了她,自已跑去了風雨裡,消失在風雨裡,第二天他卻發燒了......

窗外的雨聲不停,她心裡的雨聲也從未停過,一直下到了現在。

都這麼久了,梁星宇,你住在我的心裡,還是沒有出去。

又下雨了,每個下雨天,我就格外的想你......

“顧楚雪,回答下第三題。”

“顧楚雪,回答下第三題。”英語老師看著顧楚雪。

顧楚雪猛然從回憶裡驚起。

後面傳來杜之毅的聲音,“班長,第三題。”

......

雨還是在體育課之前停了,顧楚雪的透過窗外,看著雨後的世界,乾乾淨淨,一片生機盎然,空氣也是清新的,帶著若有若無的青草氣息,就是不知怎的,她的小腹部隱隱有點痛。林夢在教室後門,探出半個腦袋,興奮掛在臉上,“顧楚雪!下節體育課我們班和你們班又是一起上體育課!我有個秘密要和你講!”

每次體育課,學生們都要圍繞著操場跑上兩圈,跑步的時候,顧楚雪的肚子好像更疼了一點,但是她還能撐著。跑完步,做完了準備活動,學生們便散場了。女生們大多選擇坐個地方,嘰嘰喳喳聊一堆八卦。男生們勾肩搭背,三五成群打籃球的打籃球,踢足球的踢足球。

林夢笑的很燦爛,至少顧楚雪從沒有見過這麼開心的林夢。林夢東張西望,見四下沒人,挨著顧楚雪的耳朵就要講話。

突然出現的杜之毅一把把顧楚雪拉走了,顧楚雪一頭霧水,問他什麼事,杜之毅不說。杜之毅迅速把自已身上的衣服脫下然後用力地系在了她的腰上。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後腳底抹了油一樣跑遠了。

“什麼情況?”林夢若有所思地扒開顧楚雪腰間的衣服看了看,“我懂了,你長大了,我們家的顧楚雪長大了。”

顧楚雪:???

杜之毅喘著粗氣跑了過來,把一包軟綿綿的東西塞到了顧楚雪的手上,並給了林夢一個眼神。林夢憋著笑眨了眨眼:我知道了。杜之毅眨了三次眼睛:知道就好!杜之毅再次腳底抹油一樣跑走了。

馬風冒了出來,伸手要奪下顧楚雪手裡的小棉棉,笑嘻嘻道,“老杜又塞什麼吃的給你了?你不吃就給我。”

顧楚雪就要撒開手,林夢一把奪走,“想要,以後跟你老婆要。”

林夢帶著顧楚雪去了廁所,解決了一些問題。上完廁所,兩人去了小賣部前面的小凳子坐著。

“你的秘密是什麼?”顧楚雪問。

“顧楚雪,我......我喜歡一個男孩子!”

“你才幾歲,就早戀?”顧楚雪笑了笑。

“我哪裡才幾歲?十幾歲了,不是早戀,是暗戀了啦!”林夢很激動,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顧楚雪神秘兮兮地問,“誰啊?”

“就是那天,初一開學那天,撞到我的那個男生,他就是我們班的,叫秦遠。”

“哦哦,那先恭喜你有喜歡的男生了!”顧楚雪說。

“你有喜歡的人嗎?”林夢害羞地笑,低頭卷著髮尾的一撮頭髮,在手指尖繞啊繞。“剛剛那個給你衣服系在腰間的是不是喜歡你?”

林夢是在問杜之毅是不是喜歡她?

怎麼可能,她又不是沒有問過他,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他說他那天踢足球砸到了她,深表難過,深表歉意,所以幫她是為了贖罪。

顧楚雪果斷地搖了搖頭。

“那你喜歡誰?”林夢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顧楚雪陷入了思考中,腦海裡浮現了梁星宇那張可愛的臉。

“嗯......我喜歡......學習。”顧楚雪說。

林夢一個大白眼差點把自已翻倒了。

體育課沒有下雨,放學後,卻下起來瓢潑大盆。站在校門口,狂風捲著冰涼的雨席到了顧楚雪的小臉上,顧楚雪不禁全身涼的抖了幾下,她的小腹部似乎更疼了。

她退下書包,翻了翻,沒有雨傘。

她背起書包,心裡數著一二三,然後就半眯著眼睛要往風雨裡衝。

下一秒,她被一把拽了回去,“你是不是傻?”是杜之毅的聲音。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已。”雖然是責備的聲音,可是話語裡滿滿的都是關心。杜之毅脫下自已的大雨衣,套在了顧楚雪的身上,把她套的嚴嚴實實。

“那你呢?你怎麼辦?”顧楚雪想推脫,但是放棄了。因為推脫,拒絕,對杜之毅根本沒有作用,就像校服的事情,就像話梅糖的事情,到最後那包話梅糖還是到了她的書包裡,就像在食堂的時候,每次他都會把好的菜夾到她的碗裡。

她可不想和他在風雨裡,因為彼此謙讓雨衣,然後兩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兩人豈不是都變成了落湯雞了?

“我一個大男人,這點雨算什麼?”杜之毅微笑著幫她把雨衣帽子整理好,確保她不會被淋到雨。雨一點也不小,學校校門口都快成一條小溪了。

“可是......”

“我去找我姐,我姐有傘,你放心好了。”杜之毅對她擺了擺手,留給她在風雨裡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

音樂課上,杜之毅和顧楚雪的同桌竊竊私語,討價還價。顧楚雪聽到杜之毅跟她的同桌說什麼,一塊最多一塊,以後每調換一次座位,我就給你一塊錢,不能再多了。

顧楚雪的同桌故作吃虧的樣子,笑嘻嘻地接過一塊錢。

杜之毅坐在了顧楚雪的旁邊。顧楚雪自顧自翻看音樂書,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

顧楚雪的聲音很淡很輕,就像窗外此刻飄在天空中的雲。“你為什麼要花一塊錢坐在我的旁邊?”

杜之毅難為情地笑了笑,“嘿嘿嘿,被你聽見了啊。我只是......我只是......”

“你不該離我太近。”顧楚雪翻著音樂書,看著歌詞,沒有看他。

“......為什麼?”

“你暈血,我容易流鼻血。”

上課鈴聲響起。

杜之毅拍了下胸口,吐了一口氣,超級超級小聲地自言自語,“哦~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嗯?”顧楚雪合上音樂書,對上他的眼眸,“你剛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沒說話,我是啞巴。”杜之毅的笑容很溫暖。

顧楚雪合上書的動作僵住了,他說他是啞巴,這句話好像很耳熟,梁星宇好像也說過這話。顧楚雪靜靜地看著杜之毅的輪廓分明的側臉,竟然莫名其妙地感覺杜之毅和梁星宇有那麼一點點的像。

顧楚雪對自已無語了,是不是最近學習太用功,用眼過度了,居然在杜之毅的臉上看到了梁星宇的影子!

音樂課上,音樂老師彈著鋼琴,學生們跟著唱,不得不說,杜之毅唱歌真的很難聽。聽人家唱歌,是一種精神享受,聽杜之毅唱歌,顧楚雪想要耳朵失聰。

音樂老師出去接了個電話,教室裡的學生憋不住了,紛紛開始低聲講話。

“我唱歌是不是很難聽?”杜之毅笑了笑。

“還行。”才怪。

“我要是像我表弟一樣唱歌好聽就好了。”杜之毅裝作自已在低頭找東西,實則是在悄無聲息地以每小時一毫米的速度挪凳子,他想離她近點。

杜之毅成功地挪近了三毫米,他想下次再挪點。

叮鈴鈴,下課了。

顧楚雪起身把他凳子往外踢了一厘米,“老師說了要和瓷磚線對齊。”

週五放學,陽光暖暖的,柔柔的,照在身上就像在洗日光浴。暖黃色的陽光透過茂密綠油油的松樹林,投下斑斑駁駁的樹影。顧楚雪站在松樹下,仰著頭,斑駁的樹影投在她的臉上,她好像有了漂亮的樹影紋身。

“好巧啊,班長!”

顧楚雪仰著頭,向上勾起的嘴角勾不起來了:哪都有你,一點都不巧。

不要再跟著我了好不好啊?杜之毅,

不要再對我好了,好不好啊?

你說對我好是因為足球砸到我,你要贖罪,我也同意了。

你已經贖罪一年多了,就算是被關進去了,這會兒也早被放出來了。

你對我太好,又一直像個小跟班一樣跟著我。

我真的好怕,好怕,我習慣了你的好。

然後你和他一樣,說消失就消失了。

然後再把我丟到痛苦的深淵裡,爬不出來!

顧楚雪繼續仰著頭,閉著眼睛,享受陽光的撫摸,“你也來曬日光浴了?”

杜之毅嘿嘿一笑,學著顧楚雪的樣子,仰頭,閉眼,曬太陽。

“等會兒去我家吃飯吧?班長。”

“我不去,我沒空。”顧楚雪說。

“我去!我去!”馬風激動地大喊。

顧楚雪和杜之毅心頭猛地一跳,停止了日光浴。

“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死我了!你是飄過來的嗎?”杜之毅上去就拍了一下馬風的頭。

馬風跳開,躲開杜之毅的攻擊,嬉皮笑臉,“我好幾十年以後自然會飄,不著急,我現在著急去你家吃飯!”

“誰叫你去我家吃飯了?”杜之毅不解,上去又要去捶馬風。

馬風再次跑開,一臉不爽的模樣,“好啊你啊,杜之毅,我們小學在一起做了六年的同桌了!你你你......重色輕友。”

顧楚雪不想聽他們爭執,調頭就走。

“你別瞎說,馬風。”杜之毅想把馬風的嘴巴堵起來,這人一天到晚,說什麼......大實話。

杜之毅在馬風耳邊說......

“行行行,可以!交給我吧!”馬風挑了一下眉毛,啪啪啪地直拍自已的胸口,“小菜一碟,誒誒,不行,今晚必須準備四菜一湯!”

杜之毅做了個OK的手勢,推著他快點去追顧楚雪,“事成之後,五菜一湯,再給你配個大.雞,哦,不,大西瓜。”

“成成成!”馬風笑的臉爆紅,他最愛吃西瓜了,他書包一丟,健步如飛,衝到顧楚雪的旁邊。

“班長,求你個事唄。”馬風眼裡閃著光,態度很有禮貌。

“你說。”

“我們一起去杜之毅家吃飯吧。”

“不去。”又不熟,去什麼?你家沒有飯吃嗎?

馬風用手掐了個蘭花指,嗲聲嗲氣地,“去嘛,去嘛,好不好。”

顧楚雪起了雞皮疙瘩,“馬風,你......”為了吃一頓飯,竟然變成“女的”了,你也是夠拼的了。

馬風見顧楚雪吃軟不吃硬,立馬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擼起袖子,露出他強壯飽滿的肌肉,咬著牙,兇巴巴地指著顧楚雪,“你tm的去不去杜之毅家吃飯!吃飯!吃飯!美女,叔叔就是壞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楚雪不理他,把他當成了空氣,她的腳步加快了,他真的太吵了,她想把他甩掉。在她看來,馬風長得矮矮的,兇起來的樣子有點太搞笑了。

馬風抬起胳膊,張開巴掌,“美女!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快去杜之毅家——吃——飯——!”

顧楚雪扭過來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我明天告老師。”

馬風瞬間就跟被霜打過的小茄子一樣——蔫了,蔫的徹徹底底。

馬風:軟硬不吃,只能耍無賴了。

來到一個分叉路口,顧楚雪要往東,而去杜之毅家要往西。

馬風抱住顧楚雪的腳踝,死死地抱住,不撒手。他黏在地上,大喊大叫,“我想去吃飯!我就是想去吃飯!我有什麼錯啊我!帶我去吃飯吧,去杜之毅家吃飯!”

顧楚雪一臉無語,生無可戀,她拔不動她的腳,她的腳被他焊死在原地了。

馬風像三歲小孩子一樣,在地上一邊雙手纏繞著顧楚雪的腳,一邊撒潑,“你就答應了吧。”

路過的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個帶著小女孩的媽媽看見了他們,唉聲嘆氣道,“哎,這媽媽也真是的,就帶孩子去她爸那裡吃飯唄,孩子都鬧成什麼樣子了。”

馬風見風使舵,“媽媽,求你了!”

顧楚雪:......馬風為了吃頓飯也太拼了,這股勁兒,要是用到學習上,至少地表第二。

顧楚雪黑著一張臉妥協,“那好吧。”

馬風立刻起來,另一邊的杜之毅領著馬風遺落的書包趕了過來。

馬風:“爸......哈哈哈,怪我入戲太深......哈哈哈哈。”

杜之毅瞟了一眼馬風,眨了兩下眼睛:搞定了?

馬風眨了三下眼睛:OK啦!

晚上,顧楚雪和馬風去了杜之毅家吃飯。菜都是杜之毅媽媽做好了放在了桌子上,他媽媽沒有上桌吃飯,他媽說怕她這個大人在,他們三個在一起吃不自在。顧楚雪深深地羨慕杜之毅有這樣的媽媽,不像他的爸爸,客人一多,她和媽媽就要靠邊站,等他們吃完,她們才能過去吃剩飯剩菜。

馬風就像沒有吃過西瓜一樣,啃了大半個西瓜,“嗯,這西瓜吃起來跟西瓜一樣。”他又要拿另一塊小的,顧楚雪攔了下來,“那塊是留給他媽的。”

“他媽的?”馬風問。

“對,他媽的。”顧楚雪說。

杜之毅噗嗤笑了一下。

馬風和顧楚雪同時看著杜之毅,一臉疑惑。

後面馬風吃飽飯就被杜之毅催走了,杜之毅帶顧楚雪去了他那像狗窩一樣的臥室,臥室的門,杜之毅一直開著。

中途杜之毅被媽媽叫了出去在客廳悄聲談話。

“你同學?”

杜之毅嘿嘿一笑,“嗯。”

“晚上,記得送人家回去,如果玩的太晚,給她家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然後讓她跟你姐姐睡一個屋。”

“嗯嗯。”

“你有時間把你那垃圾堆一樣的房間收拾乾淨了,你也不害臊,把人家帶你臥室幹嘛?獻醜嗎?”媽媽又嫌棄他又覺得他好笑。

“我等下要請教她問題呢,媽媽,她是我們班班長,成績可好了,成績又好,又刻苦,我再也沒找到比她還要刻苦的學生了。我要向她學習!不說了,我要去跟她寫作業了。”說著,杜之毅去了他的臥室。

“杜之毅,把房間收拾乾淨,過幾天你表弟要轉校過來,要一直跟你同吃同住了。”媽媽在後面囑咐著。

“又轉回來?”

杜之毅和顧楚雪在臺燈下寫起了作業,杜之毅一有不懂的地方就會問她,她都會細心,耐心地教他。

夜深人靜,月亮高高掛起,杜之毅送她回了家。

一到家門,顧楚雪就看到爸爸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似乎是在等她回家。她已經聞到了爸爸兇巴巴的氣息。

“那麼晚回家,一個姑娘家,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爸爸的食指重重地點在了顧楚雪的腦門上,氣勢洶洶的。“以後你再這麼晚回家,你就不要回來了!這裡不是你的家!”

哪裡也不是她的家,她沒有家!

她在日記本上重重地寫下了這樣一段話:顧楚雪沒有家,沒有港灣,沒有可以一直陪伴的人!我要好好學習,考到其他城市去!我要去其他城市工作生活,再也不讓你們對我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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