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教室後原則一直躲著路喆沅，偶爾對上視線後又很快移開，氣氛莫名變的尷尬，連方緒都察覺到了。
在路喆沅藉口離開後這小O湊近原則道：“你倆咋的了？吵架了？”
原則一默，想到那個荒誕的夢耳尖泛紅，他扯了扯衣領道：“沒有。”
“那我喆沅哥和你說話你咋不理他呢？”
“我沒禮貌。”
方緒一噎，剛想說什麼就聽年級主任郝青山在不遠處喊：“那邊幾個幹嘛呢！快考試了不知道啊？！趕緊的去考場！”
“那我先走了，中午一起吃飯！”
原則應了聲後跟著江行松前往考場，兩人一前一後坐下。考場很安靜，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窗外風吹過帶動樹葉發出細碎的聲音。
少年垂著眼，捏著筆在桌子上畫圈圈。
他不知道路喆沅有沒有看出來他在躲他，不過連方緒看出來了那他肯定也察覺到了。
原則揉了把臉，心想，我這麼躲著人家也不對，人家是被我做夢的那個，苦主還沒說話呢我在這急什麼。
考完試去道個歉吧。
思緒在試卷發下來的那一刻被打斷，原則翻了翻試卷估摸難度，從填空題做起。
一題一題摸到最後，在落筆寫下最後一個句號後他鬆了口氣。
難度適中，比不上附中的變態，分數應該可觀。
原則抬起頭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翻了翻答題卡，檢查過後靜靜等著鈴聲響起交卷。
接連考到中午放學，原則揉了揉胃，害怕低血糖他摸出一塊巧克力含在嘴裡，臉頰鼓著一個包。
四人聚在一起討論吃什麼飯，原則不出聲，默默在心裡估分。路上，小巷子裡傳來打罵的聲音，他皺了皺眉，瞥過去的時候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錢呢？！穿這麼好不信沒錢！是不是都藏起來了？！”
蓬頭垢面的小混混看著角落裡瘦弱的女孩，校裙下露出一雙腿，推搡間磕出傷口，血色和白皙的面板形成對比，刺在他眼裡愈發難耐，他舔了舔嘴角獰笑著說：“你媽媽不要你了，你還不知道吧？她把你賣給我了，聽說你是個Omega？你爹養你一個那麼辛苦，跟了我吧，給我生個孩子，保你吃穿用度——草！”
他還沒說完被人踩著後背死死的摁在地上，下巴磕在盛著髒水的土坑裡，張嘴喝了個結實。
腥臭味湧入口腔，噎地他狂咳不止。
“草！你他媽是什麼東西敢踢老子！！”
小混混強撐著偏過頭看了眼踩在他背上的少年，他不懂為什麼這人看著清瘦，腳下的勁卻重若千鈞，疼的他脊椎好像要斷掉。
最令人難堪的是他是一個Alpha，被一個Omega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張口閉口髒話，你管我是誰呢。”少年皺了皺眉，眼底滿是戾氣，語氣是不加掩飾的冰冷，引得方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侵犯未成年Omega犯法的，我已經報警了，有什麼話和人家說吧。”
“松！松腳！”
“鬆開讓你反殺麼？你以為我傻？”說著又往下壓了壓。
“啊！！”
方緒吞了吞口水，莫名在原則身上感受到冰冷的陌生感，接到眼神後連忙跑過去扶起少女，關切地問：“你沒事吧？他們有傷到你嗎？”
女孩搖了搖頭，沉默的看著地上的小混混。半晌後她開口，聲音說不出的啞：“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蹲我？”
“還能有誰，你姑媽告訴我的，說你被你媽賣了，正好送給我當媳婦呢！”
女孩眸光暗了暗，不再說話。看著公安人員帶走小混混後，轉身對著四人鄭重地道謝：“我請你們吃飯吧。”
“不用了，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
眼看著柯文初還要說話，方緒連忙道：“都是同學別在意，下次見！”說完扯著原則衝進飯店。
看著女孩沒有追上來，方緒鬆了口氣，轉頭納悶道：“怎麼會有這種親戚？我真是服了。”
“別人的家事，少管，吃你的飯。”
路喆沅收回視線落在原則垂著的眼睫上，片刻後重新看向手機。
方緒悶悶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
返校路上他忍了又忍沒忍住，拽著原則興奮地說：“原哥你那一腳帥死我了，我宣佈你才是我的男神！”
原則好笑地看著他，“你之前的男神是誰？”
“喆沅哥啊，那麼強，那麼牛逼，昌平四監第一A！”
原則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說：“挺好的。”
“你有空能不能教教我啊？”
“再說，快去考試。”
樓梯口分別後兩人重新坐回考場，原則見柯文初出現在門口心裡鬆了口氣。
拿到試卷，原則習慣性估摸難度，心裡有個數後這才開始從第一題做起。
很快考到生理。
寫下最後一個字後他抬眼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小時，他正想眯著眼休息會，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苦味。
原則猛的一僵，他沒有提前交卷的習慣，這會也顧不得了，把答題卡拍在講臺上後衝出教室直奔衛生間。
—
路喆沅放下筆，檢查了一番答題卡，揉著後頸放鬆肌肉，不知為何有些心慌。
他皺了皺眉，再次檢查了一遍試卷，確定自已沒有錯題漏題後，不由得思考這心慌從何而來。
眼皮也一同跳，他第一次提前交了卷，以為是教室裡太悶。
剛踏出教室就聞到熟悉的苦味。
少年心臟一緊，循著資訊素衝進衛生間，在最後一間停下來試探地敲了敲，“原則？”
裡面傳來男生悶悶的回應。
“是不是抑制劑用完了？”
男生沒說話，路喆沅皺了皺眉，焦躁起來，剛想開口就聽見咔噠一聲，他開了門閃身進去，反手再鎖上。
“還好嗎？是不是抑制劑用完了？”他扶住原則，沒看到書包，心下了然，“我去幫你拿。”
原則現在敏感的不行，忍不了別人碰他，但偏偏是早上剛剛在夢裡冒犯過的路喆沅，他不由得強壓下不適，搖了搖頭，“我沒帶抑制劑。”
渾身燥熱，四肢痛的站不穩，也管不得什麼潔癖不潔癖，他摸索著坐在馬桶蓋上，低著頭試圖控制呼吸。
分明知道現在是不合適的時間，地點，甚至是關係，但他還是開口了——“你知道臨時標記嗎？”
“標記我吧。”
路喆沅聞言一怔，他皺了皺眉，“很痛的，你確定你能忍住嗎？”
少年點了點頭，扯開兩顆釦子露出後頸。
路喆沅聞見熟悉的清茶味，眸光深了深，他伸出手指摁在那塊面板上，輕聲說：“那你可能以後都要和我綁在一起了。”
“臨時標記三次以上會上癮的。”
他沉默了一會，又說：“下次記得帶啊。”
少年沒憋住喘了口氣，慌亂地點了點頭。
疼痛讓他無法思考利弊，三週過得太安逸讓他忘記結合熱這件事，晚上收拾書包的時候剛巧都沒帶，這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路喆沅還摁著那塊面板沒有動，他看著垂著頭強忍疼痛而發著抖的少年，這是他妄想了多年的心上人，身為Alpha的惡劣讓他此時此刻不太想說自已的書包裡還帶著抑制劑。
他垂下眼湊近手指，眼神晦暗不清。
牙齒刺進腺體，溢位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