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最後一門理綜，隨著鈴聲響起，監考老師一份一份收起試卷，考生的心也被迫安定下來。
原則聽到鄰座的學生在討論理綜答案，一個賽一個的臉色凝重。
他出了門撈起書包，跟著江行松走到樓下等人。
“啊——我的小則寶寶——”方緒一臉愁容地撲在原則身上，抱住一條胳膊往上蹭，“理綜好難，我快不行了。”
原則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Omega的頭，“一次考試而已，不重要的。”
“話是這麼說……”方緒閉了閉眼，想起什麼似的摸出手機，“梁正東和林喬昇他們幾個叫著吃燒烤呢，你們要去嗎？”
“不去。”江行松果斷地回答。
“不去。”
“好吧，不知道我路哥去不去，”方緒看了看手機，“聽他們說還叫了幾個附中的Alpha，不知道長的怎麼樣。”
江行松微微皺了下眉，剛要開口就聽見方緒喊了一聲，於是重新閉上嘴。
“喆沅哥！梁正東和林喬昇他們問要不要去吃燒烤，你要去嗎？”
路喆沅看了眼江行松，淡淡地說：“不去。”
“好吧，那你們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Omega低頭敲下幾個字，又抬起頭問，“才九點呢，我們要不要去幹點刺激的事情？”
“你想幹什麼？”路喆沅問。
“讓我想想，明天剛剛好是週六，玩不玩劇本殺？”
原則笑了一下，“四個人玩劇本殺沒意思。”
“啊，難道要荒廢這麼美好的夜晚嗎。”方緒哀嚎一聲。
說著四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又到了平常分別的時間。
方緒磨磨蹭蹭地不肯說再見，見三人神情沒有絲毫鬆動嘆了口氣，才開口道：“下週見啊。”
聽到三人的回應後，Omega揹著書包轉身離開。
他神情淡漠，後背緊繃著——像是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每次放了學他都會一個人步行到共享單車區騎車前往那片舊小區。
這次路上沒有發生意外。
少年停好車，在進單元門時隨手提了一根棍子，改為單手背書包。
他輕手輕腳地上樓，開啟鎖，手放在門把上，平靜地聽著隔音不好的房子裡傳來曖昧的聲音，夾雜著爭吵。片刻後酒瓶摔碎的聲音響起，他眸色一凜，摁下把手衝進去。
少年將書包甩過去，正巧砸中Alpha的後腦，男人還跪在地上，他被砸了個措不及防，回頭張嘴就罵，詞彙下流不堪，男生眼底閃過厭惡，強忍著噁心隨手撿起外套蓋在無動於衷的女人身上。
隨即一棍子抽在男人光溜的屁股上，隨著一聲慘叫，釘子帶下來的血肉掛著，液體往下滴。
男人想站起身卻被沒有提好的褲子絆倒。
“你怎麼敢！你這個下賤的狗娘生的！％@*＆％@*＆”男人眼中透著憤恨和恐懼，罵著下流的詞彙，摸著下身的血一步步後退。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陌生又熟悉，或許是不願接受被一個未成年的Omega嚇到話都說不利索。他心想，眼前這個神色冷漠手拿長棍的Omega絕對不是他的兒子！
“你不是我兒子！你是個砂仁飯！！！”
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好像觸動了少年，他看著光裸的Alpha，嘲諷地笑了笑：“你看看我的臉，我哪裡不像您兒子呢。”
他靠在那裡好整以暇地看著Alpha發瘋，依舊是笑著的，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我一個高中生怎麼會是砂仁飯呢？”
“說起來，我以前好像是有位父親，他強行侵犯了我的母親，生下了我。”
“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方強。”
—
Omega靠在牆邊，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抱著平板閱讀下載好的電子書。
手機不停地震動。
片刻後，原則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摘了眼鏡拿起手機。
班級群的訊息一條接著一條跳出來，他大致掃了一下，猜出原因。
成績出個差不多了，還有理綜沒批完，匿名們在哀求周勤不要當凱撒。
【香蕉】：老周你不能這樣子啊！別再發了！
【蘋果】：老周同志，啟智樓天台的風有點大。
【獼猴桃】：求求了！我還不想這麼快知道成績！四監怎麼辦事效率這麼高？！就不能放在該放的地方上嗎？！
【葡萄】：就不能放在該放的地方上嗎？！
【水蜜桃】：就不能放在該放的地方上嗎？！
……
【榴蓮】：就不能放在該放的地方上嗎？！
原則翻了好幾頁才找到成績單，不知為何手心裡出了點汗，他一邊想著緊張個屁一邊點開了檔案——
原則 語文129 數學148 英語148
路喆沅 語文130 數學148 英語146
柯文初 語文132 數學145 英語145
江行松 語文130 數學146 英語144
……
原則看了看語文成績那一排挑了挑眉，笑著截了個屏發給路喆沅。
「少說屁話」：一週早餐。
「Y」：理綜還沒出，別急。
原則切了一聲，甩過去一張龍圖中指表情包。
「Y」：你哥我絕不認輸 jpg.
原則冷笑一聲，退出聊天介面。
小四群裡方緒也發了張圖，他點進去看。
「絕世小甜O」：小則寶寶好厲害！
「絕世小甜O」：路哥和行松也好厲害！你們仨都不是人嗚嗚X﹏X。
「絕世小甜O」：天，我在第十名。
原則想了想，笑著打下兩個字——
「少說屁話」：是吸血鬼。
「絕世小甜O」：？
「Y」：？
「。」：6
不再去看班級群的訊息，原則點進音樂軟體後握著手機上床，在關燈前想了想只留了一小盞檯燈。
十分鐘後臥室內呼吸平穩。
不知道是不是入睡的方式不對，原則再次做了那個薄荷味的夢。
……
第二天早上原小少爺第一次發了火——是對自已。
還能不能好了！
少年洩憤似的，“啊——”一聲重新窩回被子裡，用枕頭蓋住臉，紅著臉給自已找藉口。
這絕對不是自已的原因！
他猛地坐起來，轉頭盯著飄窗上的手機。
這絕對是放音樂入睡的原因！
他死死地盯著手機，全然不去想往常聽著歌睡覺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做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