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霧氣籠罩四周，腳下溼漉漉的野草上都是細密的露珠。
顧剪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巨石，上面裹著許多腐朽的葉，從上面長出厚厚的青苔，顧剪又開始想傅不喚了，若是他在，自己就會有最舒適的躺椅和獸毯……
“沒地方坐。”
顧剪抬腳踢了一下，腿掃到四周野草，上面的露珠撲簌簌的從葉片抖落，沒入泥土中。
她就是這樣。
勤快都花在了吃東西和弄東西吃上面去了。
別的地方，她就像是一截電池，能省能量就省能量。
“我這裡倒是有幾張坐墊，但是周圍草這麼深，估計放下去就和坐在草裡差不多。”席墨輕聲開口。
兩人站立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開著的門，滾滾的黑煙兒從裡面冒出，和四周的白霧成了鮮明對比。
顧剪和席墨就是從那裡鑽出來的。
而開著的門四周還有無數的門，但都是關著的，應該是其餘人還沒有從裡面出來。
瞄了一圈後，顧剪雙手勾在挎包袋子上，轉身。
“既然不能坐，那就站著說吧，”顧剪細細的打量著席墨，他還是那身竹青色長袍，外罩一層滾雪細紗，公子如玉，溫文爾雅的樣子，“我也不廢話了，這裡只有我和你，你直接說說，你到底是誰……”
席墨略微緊張，喉結動了動。
顧剪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在那喉結上，凝重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地方去了，有些痴，有點腐。
她定力很差。
特別是在看見了這種誘人的畫面前，腦海中自動有小人而開始演示關於喉結的各種黃色廢料。
要是定力好，也不至於從天界掉下來。
席墨沉默了很久，原本還很緊張的心情，在顧剪問出那一句話之後反而一下子就沉澱下來。
“……本來還想瞞一陣子的，你別的倒是沒變，倒是比以前警覺多了，我是誰，你心裡肯定猜到了吧？顧剪，久別重逢，你可有想念過為師？”溫潤的嗓音裡既有無奈也壓抑著一絲絲的激動。
皺眉等了兩秒，沒等到顧剪說話。
抬眼，看見顧剪的表情後，席墨微微一怔，隨即一副羞惱的樣子，耳根都紅了。
要是不瞭解顧剪還好。
可就是因為太瞭解，他更是清楚的知道，顧剪腦海裡不知道已經腦補到了那一步。
被學生在腦海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他就是知道也知道怎麼點出，有可能點出來，她會死皮賴臉的不承認。
席墨頓時覺得太陽穴都在抽抽，提高聲音喊了一聲。
“顧剪！你給我回神！！”
顧剪揉著震麻的耳朵，剔透的眸子水潤潤的看向席墨：“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呵呵。
她果真魂遊天外，沒有聽見。
“我說，我是席俊彥。”席墨簡短開口。
顧剪勐地吸了一口氣，勾著挎包帶子的手像是被灼傷似的鬆了開，小腿兒朝後面勐的退了幾步，“小老師？”
“嗯。”
席墨澹定點頭，接著道：“殘魂而已。莫怕，今日不打你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