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剪順手端起一盤青棗,就坐直身子。

第一個絃音,撥動時還有些生澀,隨即,第二個第三個絃音就已經開始越發的熟練了。

陽光微醺,微風徐徐。

漾開了一湖春水。

顧剪的臉被陽光照的熱乎乎的,眼睛有些燙。

(..???..)……這才應該是她作為一個老祖宗的養老日常。

她不知道的是,傅不喚的手每次撥動琴絃一下,就會飛出一個符文鑽入顧剪的眼睛,所以她的眼睛才會發熱,她還一直以為是太陽照得。

傅不喚越是彈琴,肌膚越是蒼白。

直到最後一個絃聲消失,傅不喚才問顧剪:“好聽嗎?”

“好聽。沒想到你第一次彈琴就這麼厲害,怕是墨家的人看見都要自愧不如了。”對於傅不喚,顧剪從不吝嗇的誇獎。

顧剪啃著爽口的青棗,小臉紅撲撲的,傅不喚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闊袖之中的手匹自還在顫。

他一早起來研究琴譜,總算找到了治癒系的琴譜,能治癒暗疾、創傷,淨化魔氣煞氣一類。

他天生魔體,彈這琴譜,就如同吸血鬼明懼陽光卻跑去曬太陽是一個道理。

就是自傷,他也甘願。

傅不喚垂下長睫,嗓音清冷的開口:“那就不要讓他們看見。”

顧剪咬了一口青棗,笑的焉壞焉壞的,“你這麼想和我獨處?”

……只是不想暴露而已。

傅不喚只頓了兩秒,就聽顧剪道:“我最近可能會很忙,你若是想和我獨處,要不,我坐你輪椅上擠一擠?”

若是顧剪願意,大可問顧承天要青蓮臺的來代替走路的,可她就是想看看傅不喚的反應。

“好。”

一個字落下,顧剪都懵了。

狗崽子居然答應了?

顧剪當即站起身,把嘴裡啃的一口的青棗朝邊上一丟。

“即使如此,那就該爭分奪秒啊!”

傅不喚挪開一點位置。

“……大禹聖者,乃惜寸陰,至於眾人當惜分陰。爭分奪秒用在這裡不恰當”傅不喚緩緩開口,說完才發現顧剪的小腦袋瓜在他懷裡像只貓兒似的到處蹭,壓根兒沒聽他說話。

有句話,顧剪說的倒是不錯。

顧剪接下來真的很忙。

先是葉偉找來,要煉製解除邪丹後遺症的藥方。

顧剪念,少年執筆寫出來。

接著,顧承天又來了。

“祖師奶奶,那些被壓在地牢的封家弟子您打算怎麼處理?”

顧剪摸著腰間的挎包,抬起頭:“……按席墨說的,給他們種植重契,讓他們留在顧家當雜役弟子吧……顧家地盤擴張的確需要人搬磚。”

“那……重契要怎麼種植,是我把人帶過來還是您去地牢?”

顧承天還不知道顧剪眼睛瞎了的事,只說話的時候,一臉檸檬酸的瞪上傅不喚兩眼。

“我不想過去,也不需要帶過來。”顧剪開啟自己的挎包,擰起一個返轉,把東西朝外倒,呼啦啦一堆紙包裹著的吃食外,一些小瓶子直接骨碌碌的滾在了地上。

“幫我找找,應該有個純青色的小瓷瓶……”

她一邊說一邊在裡面摸索,顧承天看向顧剪的眼睛,上前幾步,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眼圈兒瞬間都紅了。

“祖師奶奶……您下次還是不要變身了吧……每次都留下這種後遺症……這讓後輩耳孫們見了得心疼死,無顏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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