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天如同在半空中才點燃的煙花,身上燃起一層璀璨的光,然後重重砸在那一堵院牆上——
“轟,——隆隆!”
一聲炸響之後,院牆在勐然間坍塌,崩碎,沙塵四起。
頭朝上一拱,顧承天的腦袋從碎石之中冒了出來,噗呲,吐出嘴裡的灰,開始咳嗽了幾下。
瓦礫太多,他整個被埋在其中,只好一點點的掀開伸手的碎石。
伸手一摸,摸到了自己大腿,
抬手就把碎石朝邊上扒拉,一邊把大腿朝外面提,一邊委屈的很:……祖師奶奶好狠的心,這回估計腿又斷了,一點痛覺都沒有。
結果拔著拔著,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好像不是自己的腿啊!
他的腿,就像是那種沒削皮的山藥,粗糲不說,還毛髮旺盛的很,多是腿毛,哪有這麼細膩光滑?
手臂用力一提,四周的碎石堆跟著翻出來一堆,
一個女人,
就被他擰著魚尾巴一樣、頭朝下的腳朝上的拔了出來!
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嚯”的一聲,周邊的碎石頓時被無形的力道振開,他站起身,把那女人朝地面一丟,又開始對著廢墟一陣狗刨。
一個……兩個……
五個……六個……七個……
整整七個人被顧承天刨了出來,丟在地上。
顧剪把手搭在後腰上,慢慢悠悠的穿過迴廊的走了過來,顧承天一眼看見顧剪,立馬衝她叫道。
“祖師奶奶,你過來看,這是不是你說的大魚啊?”
他在幾人身上翻翻找找,什麼弟子信物都沒找到。
顧剪停在幾人身邊,瞥了一眼:“只是幾個跑腿的,算不得是什麼大魚。”
七人,全是女子,此刻也是髮髻散亂,頭破血流,血液流的滿頭滿臉,摻和進入灰塵,也看不出什麼姿色了,那叫一個慘。
她蹲下身,掀開腳邊女人的領口,在鎖骨下方的位置有一個精緻的小塔標記,小塔底部是一片稍稍大些的雪花,看著挺好看的。
“祖師奶奶可有看出,這標記是哪個門派的?”顧承天問。
顧剪“嗤”了一聲,順手掏走腳邊女人的儲物袋和戒指,翻出一些靈石放自己挎包中,剩下的東西全部丟給了顧承天。
“全是九寒宮的弟子,我腳邊這個,你看她鎖骨處的紋路,應該還屬於一代弟子,普通弟子小塔下方是沒有雪花的。”
顧承天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接著,疑惑的看向顧剪。
“祖師奶奶可是早就知道今晚九寒宮會來人,才把我朝這個方向丟的?”
此刻的顧剪的一聲奶棕色的小裙子,頭上帶著的是顧小霄孝敬的麋鹿帽,兩隻鹿角像是樹椏似的彎彎曲曲,好似下一刻都能鼓起小包,長出幾片葉子出來。鹿眼一隻睜的賊大,一隻彎成月牙,總之,看著頗不正經。
顧剪就是頂著這樣不正經的帽子,正兒八經的點了一下頭。
她正猶豫著怎麼說呢,顧承天已經再次開口:“是不是……只有這些人死在這兒,您真正等的人才會來!”
顧剪琥珀色的眸子瞥他一眼。
這孩子雖然不爭氣、還醜了點,但還算體貼。
“所以啊,趁他們現在昏迷,把人都殺了。”顧剪站起身,小手搭在後腰上(勉強算是揹著)轉身道:“你自己收拾這邊吧,我去小輝子那邊看看!”
顧承天應了一聲,拿出劍把人都刺了個透,確定人都死了,才叫來弟子處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