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聲無息的回到顧府。
尺素給自己處理傷口時,側身,看向鏡子中的血肉外翻的傷口,咬著唇,一點點的把藥灑在上面,溫柔的臉龐瞬間猙獰了幾分。
纏上繃帶,換了身長裙,她慢慢走向自己的書桌。
書桌上鋪著一些遠山黛水的畫作,是她從顧剪小院順回來的,她伸手一寸寸的撫摸著,最後嘆息了一聲。
夜風徐徐,燭火搖曳。
滿屋子的血腥味被逐漸吹散。
接下來的幾日,尺素身上的毒素依舊沒有辦法解,只能繫上一方煙紫色紡紗,反倒把人襯托的更為動人。
她依舊在給顧剪燉著藥膳湯,彷佛已經把那日的事情給忘掉了,說話依舊細聲細語的,有著處變不驚的澹然,一時間,挽回了不少人看法。
但尺素表面澹定,內心卻滿是疑惑。
親眼看著顧剪喝下那藥膳湯,繼續吃著別的東西,她有些急。
“……為什麼沒有效果!?”
“我看著她喝的,一次不落的喝下去了,為什麼她的肚子沒有變大!?”
尺素不明白。
她已經加大劑量,從最初的少許孕嬰草到後面直接用孕嬰草燉湯,為什麼顧剪什麼事都沒有?
她懷疑傅不喚暗中給顧剪排了毒,也不會願承認顧剪是百毒不侵。
直到第七日。
她正在廚房忙活,顧池過來找她。
“大小姐說今日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院子還是那個院子,但她要在房間裡吃!”
尺素正蹲著洗菜,聞言站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我今日做的菜,分量很足,就算你們幾個都在也是夠得,為何突然分開吃?我這菜……就有些不知道怎麼上了。”
她問話依舊滴水不漏。
英姿翩然的少年立在門口,薄薄的嘴唇似在提醒世人他的薄情,他蠻橫霸道的開口:
“大小姐願意在哪裡就在哪裡,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分量足,
就均分一些給我們,
我們的桌子還在院子裡,沒有撤走的。”
尺素噗呲一笑,溫和的嗓音從面紗下傳出:“大少爺真的很疼愛妹妹呢。”
疼愛?
你確定我不是在孝敬?
顧池瑟縮了一下脖子,揮了揮手,走了。
看著少年越走越遠,尺素看向爐子上咕嚕咕嚕正在熬製的藥膳,面紗下,笑意逐漸加深,……為什麼非要重開一桌在房間吃,難道是孕嬰草的效果起作用了?
……
照舊是和廚房的嬸嬸們說著笑。
照舊是帶著小廝從廚房走出去上菜。
然後。
她在路上又遇上了一個男子。
此人,頭髮挽起一半,柔順的披在身後,竹青色長袍外加了一件滾雪細紗,整個人添了幾分縹緲脫俗的氣息,面容端正俊逸,眉眼一片清明,如同教書先生般溫文爾雅,純良的面相,讓人覺得親切。
“姑娘可要幫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尺素連忙搖頭,“謝謝公子,不需要。”
男子點點頭,給她讓開路,讓她先行。
尺素腳步加快,連忙和他擦肩而過。
等進了院子,身後的小廝就自動分批開始上菜,幾個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她把藥膳剛剛放下,介紹今天的菜時,眼睛不停的瞥向顧剪的肚子,發現還是和之前一樣肉呼呼的,但是絕不大,頓時有些失望。
顧剪喚來弟子:“傅不喚呢?”
“他似乎在翻書查閱什麼資料,說是讓大小姐先吃,他過一會兒就來。”弟子道。
顧剪讓弟子退下。
這時,門口走來一人。
尺素一看,這不正是剛剛在路上遇見那位男子嗎?
“……顧大小姐,事情考慮的如何了?”席墨走進來後,在顧剪的示意下落座,雅緻的嗓音繼續道:“你也希望顧家弟子能多一些武技傍身吧,若是大小姐不放心可跟著一起進入學院,那是最好不過。”
先把她忽悠進書院,掰正之路……才能得以實施。
顧剪歪了歪小腦袋,剔透的眸子亮晶晶的,接著,衝席墨咧牙笑了一下,“這個,等下聊~~”
小身板直起,端出幾碟菜,放在一邊,對尺素道。
“今天你去那邊小桌上吃吧,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