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剪舉著跟狗啃過一樣的半邊雞架子,嘴角滿是亮亮的油漬。
隨後。
嘴角勾起一個略苦澀的笑。
“……但當好多人都背叛我欺凌我不相信我的時候,只有他站在我身邊,我討厭他,明明年紀輕輕的,卻總是絮絮叨叨的和我講道理,可我又很信任他,因為誰都可能會在後面捅我一刀,但是,他不會!”
席墨問:“他是墨家人?”
“應該是吧。”
顧剪垂下眸子開始繼續啃雞,語氣裡有著讓人難以琢磨的情緒: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雷噼成灰,之後,我才想起來我都沒來得及問一句他是哪個家族的。他真的很笨,像兩頭豬,因為,一隻都形容不了他的蠢!”
席墨突然就沒聲了。
他現在有些驚恐。
鼻祖描述的顧剪和眼前顧剪如此相似。
根據祖籍記載,鼻祖也是飛昇渡劫的時候隕落的。
……
尺素聽著耳邊顧剪和席墨的談話聲,臉色再度難看的很。
她好像又中招了。
今天諸若非不在不可能是諸若非,後來中途碰見席墨,和他也沒有接觸,那麼,她又是怎麼中招的呢?
尺素的手放在腹部,感覺體內腸道里一股一股的氣在裡面流竄。
在凳子上放屁,聲音總是更響,
她挪了挪身子,把屁股抬起幾許,
果然氣體自然排出,沒有之前那麼大的聲音。
還來不及高興,
有什麼順著裙襬滾落了出來,
她低頭去看,
只看見幾顆又圓又黑的屎蛋兒掉在腳邊——
她一下僵住了。
前幾日來時小桌還靠著軟塌的,現在,這小桌不知道怎麼搬來了這裡。
挨著牆,前後不靠,也沒什麼擺件兒。
只要她起身走人,這空曠的小桌,上上下下,簡直一覽無遺,今天,也只有她坐了這裡、
她鐵青著臉,從懷裡掏出手帕,想要撿起來待會兒丟出去。
手臂順著腿,彎腰,用手帕包裹住撿起。
不敢捏,只鬆鬆的提著手帕,把手縮入闊袖中,站起身子,藏著掖著的朝外面走。
顧剪問了句:“你不吃了?”
“尺素突然想起廚房的爐子上還燉著東西,想去瞧瞧。”尺素敷衍道。
席墨現在不能去問顧剪是不是墨家鼻祖概括的那位顧剪,他把這念頭存下,打算找時間問問在他那裡養傷的席軒。
抬眼,看見尺素藏著掖著的樣子。
“她是你的丫鬟?”
“嗯,不請自來的。”
“人品如何?”
“人品應該比我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顧剪瞥他一眼,“前幾天,她當眾汙衊諸若非給她下毒?”
“你怎麼知道她汙衊的?”席墨疑惑的問。
顧剪聽見,就是一笑,笑的焉壞焉壞的,“因為真的不是諸若非,下毒之人,另有其人啊。”
席墨不在當場,不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迅速轉移換題:“我剛剛看她似乎拿了了什麼東西,你要不要把她叫住!?”
“東西?”
顧剪身子朝後仰,視線把房間裡颳了一遍,“……東西又亂又雜,我記不住有什麼不見了。”
席墨頓時蹙眉,這粗心鬼。
“我看她神色有異,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顧剪把雞骨頭剛剛丟盤子裡,正拿手帕擦嘴,外面就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站住!!”
顧剪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傅不喚。
滿桌子殘羹剩菜,自己都快吃完了,他怎麼現在才來。
原本還想著起身去看看,聽到他聲音之後,顧剪反而不動了。
大廳外,走廊下。
尺素被攔住去路。
外面的顧家弟子此刻全都朝門口走廊這邊張望,像一頭頭好奇的二哈。
傅不喚看向她,幽暗的視線落在她左手上,聲音裡隱隱帶著迫人的鋒芒。
“你那隻手裡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