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以前犯病不是這樣,上次在天海城那次,你是提前讓凋塑把顧家弟子和長老們都送到了幽谷之外……”姜無涯直接開口,很明顯,他懷疑顧剪還沒有說實話。
顧剪清了清喉嚨。
貴妃式的白眼狠狠颳了他一下。
“我這不是沒說完麼,”顧剪舔了下嘴巴,語氣平澹的把自己的關於骷髏頭的上咒術推測說了出來。
三頭鳥還在高空疾行。
耳邊還颳著呼呼的狂風,眾人的頭髮狂舞,衣襬獵獵作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說話。
於觀瀾、唐笙和顧九州等人不清楚事情始末,但是對於姜無涯和擁有席墨共享記憶的席俊彥來說,顧剪的推測若是成立——
要麼,甄含鄄和傅不喚一樣也是天生魔體,可以依靠血液下咒!
要麼,那骷髏頭是甄含鄄從別處獲得,而那個‘別處’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戚然大帝,……也就是顧剪說的,那個在天界給顧剪下血咒的人!
現在最令人好奇的是,甄含鄄和戚然大帝是什麼關係?
反正下血咒的人不會是傅不喚,因為顧剪中了血咒的時候傅不喚還未飛昇。
戚然大帝、甄含鄄、傅不喚……
這三人之間的關係說是千絲萬縷毫不為過了吧!?
席俊彥的神情突然就有些落寞起來。
就好似看見一個灰濛濛的畫卷中,自己一直陪伴的女孩兒,突然間已經自己的羈絆,也認識了許多的她不認識的人。
她,終會有一天離自己越來越遠。
“小老師在想什麼?”顧剪的腦袋突然湊了過來,“是不是我說你血不好喝,你生氣了?”
席俊彥在地下遺城的長袍已經重新換了一身,依舊是竹青色的,顯得他身材修長挺拔入松柏,端雅至極,從容澹定。
他沒回答顧剪。
但是顧剪自顧自的繼續道:“之前你說的話,我聽見了的哦。”
“什麼?”
顧剪砸吧砸吧嘴,“……就是我六親不認的時候,你靠過來,想要讓我溫順點兒的時候吧,那時候,你是不是都做好被我生撕的決心了?”
“呵,在你眼底,老師我就是那種等死的人?
“嗯?”顧剪挑眉,眼睛裡都是好奇,“你還有什麼手段能制服我不成?”
“沒有。”
“既沒有手段,不是等死是什麼?”
席俊彥把手背在身後,顯得身姿越發的挺拔起來,他抬頭看向腳下的風景,“無相靈焰溫養魂魄,還有寒鴉聖芝時時刻刻提供者大量的魂力,我已經恢復到最初的水準,甚至還要更甚,你若是真的想殺我,我根本不需要制服你……”
顧剪瞪大眼。
彷佛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了。
“我只需要引雷,渡劫!”
席俊彥端正俊逸的臉最終側了過來,看著她,眸子清澈的如同山間的清泉,能一眼就看透池底的別樣風景,睫毛眨動,看見她的眉頭抖動蹦躂到額頭上,勾了勾唇,用輕緩溫軟的語氣道:
“彼時,我飛昇之際,只需要把你帶去上界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