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四哥為了將曾經犧牲的英雄魂魄召回人間,再次用出金針刺穴的手段,在被一次次擊傷之後,終於在他的努力之下,所有供奉英魂的木盒有了反應,可沒給大家開心的時間,四哥被一道金色雷霆直接擊飛,倒地之後沒了生機。

我和二哥面對眼前一幕實在無法接受,不認為四哥會就此隕落,畢竟他是號稱龍虎山年輕一輩的最強,兩人同時衝到四哥身前,我摸了一下四哥的胸口,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心跳,又探了一下脖頸處的脈搏,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波動,我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二哥看著拼命的捶打四哥的胸口,給他做著心肺復甦,終於,在又一次的人工呼吸之後,二哥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雙眼血紅的問我,“老么,能不能聯絡到你師傅?老前輩道法通玄,一定有辦法救老四。”

“沒有用,這裡的氣機被遮掩了,我完全感知不到我師傅的存在,從我下山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四哥這次強行拜請鬼帝開鬼門,已經是逆天而為,觸怒了天道,單憑我們兩個壓根救不了他,如果十二個時辰之內,四哥的師門長輩能趕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聽四哥說過,他下山之前曾經留了本命符在他師父那裡,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師父能感知到。”我稍微冷靜了一些,把自已能想到的都通通告訴二哥,心裡也在期盼著還能有奇蹟發生。

二哥聽完我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拔去瓶塞倒出一顆藥丸,捏碎了蠟封之後塞進嘴裡嚼了幾下,然後嘴對嘴的餵給了四哥。“這是老四給我的,他可能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提前給了我這顆藥丸,說能吊住他的魂魄暫時不離體,剛才太激動差點忘了。我安排人把老四送到醫院,希望他師門的前輩高人能早點趕到。這裡的事你先盯著,可千萬別再有差錯了。”二哥說完抱起四哥就離開了。

看著二哥離開的方向,我心裡也在默默祈禱,希望還會有奇蹟發生,如果不是這裡的事情還需要有人看著,我真想直接帶著四哥回龍虎山,可我不能,五哥他們還生死未卜,還等著我們想辦法營救。想到這裡,我緊盯著高臺上擺放整齊的木盒,現在已經有很多白色的魂影出現在高臺上,都在臉色迷茫的看著四周。

隨著時間推移,魂影越來越多,高臺已經被白色的霧氣籠罩,讓近在咫尺的我都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了。“是誰?是誰喚醒了我們?為什麼我嗅到了小鬼子那令我厭惡的氣息。”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然後我就看到一道手拿鬼頭大刀的殘魂出現在我面前,魂影很是高大,雖然沒有了左臂還是顯得很是雄壯。

“張二黑子,是你麼?我是李大炮!!”被叫做李大炮的老人神情激動的推開人群跑了出來。

那道殘魂明顯的呆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目光來回打量著眼前的老人,在看到老人背後那把寬背大刀時,殘魂周身的氣息開始波動,急劇的擴散收縮,最後恢復成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模樣,一個跨步就走到了老人面前,老人眼裡滿是淚水,和眼前的魂魄面對面站著一動不動,過了良久才伸開手臂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動作,卻不曾想身體直接穿了過去。

我趕忙走過去,把老人拉到一邊,在老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老人落寞的神情看得我心裡難受,但我沒有那麼大本事,可以讓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做到相擁而泣。這一幕不是個例,接下來不斷的有老人在殘魂裡找到自已的戰友,這一群都已經是年近百歲的老人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痛哭出聲,那一刻他們都將壓抑了幾十年的心思表達了出來,我沒有打擾他們,就在一旁默默看著,被他們這種跨越時空的真摯感情深深的打動著。

“小夥子,我聽大炮把這裡的事都和我講了,你就說吧,我們要怎麼幹,當年我們舍了命把小鬼子趕出去,沒想到他們還敢回來耀武揚威,我張二黑子沒別的說的,幹他丫的就完事,做人的時候沒怕過死,現在都是鬼了,更不怕他們。”被叫做張二黑子的大漢和李老先生一塊走到我身邊,語氣豪爽的對我說著。

看張二黑子在和我說話,其他圍在一起聊天的‘人’都聚了過來,從他們的表情看,都已經從老夥計口中知道了現在面對的情況,他們靜靜的看著我,每個人的眼中都是一片火熱,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讓這些應該安享晚年的老人,參與到接下來的生死對抗中,他們的年齡都大了,身上的三把陽火原本就已經很微弱,而人的生魂全靠這三把陽火撐著,如果陽火滅了,燃燒的就是生魂的魂力,到時候生魂斷無再次迴歸的可能。

“小夥子,別猶豫了,我梁鐵生這輩子光明磊落,從沒做過一件虧心事,唯獨對不起當年在前線替我擋過子彈的老夥計,他的遺孤我沒照顧好,在那黑色十年裡,他妻子含冤而死,唯一的兒子也被迫害成殘疾,今天我有機會再見到老夥計,把我這些年的愧疚都說了出來,如今老頭子再也沒有了遺憾,你就讓我痛痛快快的戰死在這裡吧。”第一個趕到這裡的老人站了出來,原來他叫梁鐵生,聽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想了一下,我後背的冷汗都下來了,這老爺子可不簡單啊,一九二七年生人,十四歲從軍,抗倭戰爭全城參與,島國投降以後因為不願意參與內戰自已跑回了老家,五零年美麗國想跨過鴨綠江,他又放下老婆孩子去了棒子國戰場,負傷三十一處,六二年阿三越境,這老爺子壓根沒給對面喘息的機會,帶了一個連隊就直接打人家裡去了,七九年打越國猴子,他又帶兵奔赴前線,總之他就是活化石級別的存在。可以說他現在將近九十歲的高齡,一輩子有一多半的時間是在戰場上,他帶過的兵,隨便抓一個出來都是跺一腳顫三顫的存在。

這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也是人精,看我臉色變來變去,哪還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小夥子,你擔心的那些都沒必要,我既然來了,就已經把所有的身後事都交代清楚了,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把我們這些老傢伙送到陣法裡,讓我們發揮一下最後餘熱,這是命令,也是我們最後的請求。”老爺子說完彎腰給我鞠了一躬,嚇得我趕忙一邊躲,沒想到所有在場的老人齊刷刷的對著我彎腰鞠躬,我避無可避,將梁老爺子扶起來,對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對於老爺子們的請求,我是萬萬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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