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我在醫院醒來,身份引起鬼子軍官的懷疑,他帶了一名皇協軍的頭頭過來確定我的身份,在我做好了殊死一博的時候,姓劉的漢奸卻幫我隱藏了身份,讓我得以繼續偽裝下去,傍晚時分醫院突發意外,我本想趁亂逃離,卻在最後關頭被帶到了一間有密道的雜物間中。

暗門開啟,一條幽深的通道出現在我面前,通道向下,看不到通向什麼地方,我避無可避,決定下去看一看,我沒等身後的漢奸說話,抬腳就走進了通道中,才走沒幾步就聽到上面傳來對話聲,聽聲音是個島國女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能聽到那名漢奸不斷的“嗨!嗨!”的聲音,我不敢停留,要是那個女人也下來,我的身份肯定就暴露了,到時候前途未卜,後路被斷,我想多拉一個墊背的都沒有機會,想到這裡我快走幾步,想著趕緊從通道走出去,看看外面到底什麼情況。

“你站住,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身後傳來了那個女人的喊聲,我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就看到今天給我輸液的小護士現在離我不遠的臺階上。我沒說話,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果然是你,我剛才回病房了,看到裡面沒有人,在渡邊醫生休息室裡的衣服和鞋子也不見了,追到門口正好看到你被人帶到這裡來。我不管你是幹什麼的,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說著話,她又下了幾步臺階,離我更近了。

我沉默了一會,從懷裡掏出那個小本子拿在手裡晃了晃,她眼睛一亮,伸手就要過來拿,我兩手扯住小本子的兩側,對她做了威脅的動作才開口說道,“東西可以給你,但你要先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你們口中的實驗和挖掘計劃是什麼?”

她有些疑惑的看著我,考慮了一會說道,“現在是1948年,這裡本來是一所醫院,就在明泉縣城南郊的山坳裡。我叫山下英子,我父親是山下奉武,島國醫學院的學生,在天皇的命令下來到這裡支援前線作戰,我原本以為我們的戰爭真像天皇說的那樣,是一場偉大的戰役,來到這裡才知道根本不是他們描述的那樣,這是侵略,是搶佔,是屠殺,我想回國,但我父親不允許,他是魯東戰區的最高指揮官,他命令我留在這裡繼續為帝國做貢獻,原本這裡只是後方的一所軍區醫院,平時還會為這裡的老百姓看病………”

“呵呵,給老百姓看病?是給那些所謂的支援大東亞共榮的賣國賊看病吧?”我打斷她的話,雖然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對於這段歷史,我相信每一個有良知的華夏人都不會忘記,島國人對我們做出的傷害,無法原諒,也不能原諒。

山下英子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過了一會才接著說道,“事情是半年前發生的,我們接到島國指揮部直接下達的命令,要求我們所有的醫護人員參與一項研究。”

“什麼研究?你說明白了。”我又打斷她的話,因為我感覺她說的研究不是什麼好東西,有種不好的想法在我心裡蔓延開。

“活體細菌實驗!!!包括對華夏古代醫學提出的神經脈絡,穴位,五臟和五行的對應等做出正確的實驗理論。”她的話猶如五雷轟頂,一個字一個字的錘打在我心裡,“731”實驗,細菌武器,人體研究,一瞬間,我所知道的關於那場戰爭中,所有慘無人道的實驗全部衝進我的腦子裡,這群畜牲,在七十年後領先世界的很多醫學研究資料,都是拿活生生的華夏人實驗得來的。

我眼睛充血的盯著對面的女人,拳頭捏的嘎嘎作響,有種直接殺死她的衝動,她看我表情猙獰,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卻忘了自已是在臺階上,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不用這麼仇恨的看著我,事情不是我能改變的,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接受命令不得不做, 你可以殺掉我,我不會反抗,反正我也活夠了,每天都活在精神的折磨裡,看著自已沾滿鮮血的雙手,閉上眼睛就是痛苦哀嚎的人,這種生活,生不如死。”說到這裡,她把頭埋在膝蓋上嗚嗚的痛哭起來。

我沒有同情她,但我卻不想再殺他了,讓她痛快的死去,和讓她在痛苦的煎熬裡繼續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我選擇後者,她不會活著離開這裡,當年逃離這裡回到島國的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不姓山下。不管這個幻境是虛構的,還是真的讓我回到了七十年前,我改變不了什麼,我能做的就是找到大哥和李凡,趕緊回到現實,那裡還有一具不化骨,還有很多未知在等著我們。想到這裡,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也在臺階上坐下,假意安慰到,“是我情緒激動了,做這些並不是你的本意,我想,你那位意中人一定也可以理解你的所作所為。”

她抬起頭對著我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像是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可以嗎?!”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她也沒再說話,兩個人陷入了一種無聲的尷尬,耳邊時不時有一聲慘叫刺激著我,讓我強自鎮定的心神一陣又一陣的恍惚,拳頭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這一刻,我恨自已不是五哥那樣的用毒高手,恨自已不像大哥,三哥,六哥他們槍法武功都冠絕群雄,恨自已沒有四哥,七哥那樣神秘莫測的法術,連頭腦也不如二哥好用,感覺自已面對這一切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不用想著救這裡的人了,他們在來到這裡以後,就都被切除了一部分器官,能活著是因為有各種各樣的儀器。一旦離開,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也許是看出了我心裡的掙扎,沉默了好一會的山下英子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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