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齡示矜:【……這春城的人人都會畫皮嗎?怎麼個個都不用自已的臉?!】

晏三七已經見怪不怪:【你是新來的吧,他們本地人都這樣……】

……

眾人依然登於百階之上。

鶩君端坐桌旁,細長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黑棋子,他身下的凳子也是懸浮的,立在大火之上。

身下的沸爐裡冒著滾滾濃煙,面板被蛻了不知幾百層,

這位鶩君已然練就了一身厚繭,混濁的白汽衝向他那陰翳的眼睛,突出的嘴巴擋住了一些,又化作液滴滾落下來。

桌上擺著一盤棋,看來快要結束了。

“我執黑,減去六目半,你輸了”

他抬起眼眸,寒星半露,認真地看著對面的一頭鴨子,露出滿意的笑。

似乎兩耳不聞爐外事,一心只下自已的棋。

這位傳說中的鶩君眉眼俊秀,只是嘴巴太突出,好似鴨子的喙,而鶩又是野鴨,果然人如其名!

【竟然還有人用鴨子給自已起名,真是隨意啊】

晏三七心說我的名字還是我娘從藥材堆裡抓出來的,豈不是更隨意?

對面的鴨子嘎嘎兩聲,在一片懸浮的結界上撲騰了兩下,似乎表示抗議。

“做鴨子呢,你要搞清楚自已的位置,誰是主人誰是畜牲?”

鶩君低聲道,隨即抬起手一揮,那結界就消散了,鴨子雙蹼一空,直直掉進了焚燒爐裡。

他扭過頭看著地上的孟甲羽,聲音輕快又危險:“這個道理,鴨子不懂,你懂嗎?”

“知……知道了”

鶩君滿意地勾了勾唇,眼睛在下階人身上掃去,

忽的,他的目光就這麼停在了晏三七的臉上,一動不動地,冷不丁道:“你是來找你那廢物師兄的吧?”

“!”

晏三七渾身一僵,隨後掙扎著上前,隱忍狠戾道:“你把趙師兄怎麼樣了?”

他眼上雖然蒙著黑帶,可旁人依舊能從他脖子上突出的青筋看出他的憤怒,而他在壓制憤怒,壓制憤怒的後果就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在霧氣盎然的爐口化開,爐內的液體快速沸騰著,似乎要吞盡各種聲音。

“好了好了……看你,一提你師兄就氣成這樣,還真是雲祭上的好徒弟啊,

你們雲祭上都是這般,自詡正義,與同門親如手足,自然......是與我們焚元教這種歪門邪道不同,對吧?

我都不用你們罵,千百年來,什麼沒聽過啊,看你這麼累,我就幫你說了吧......”他一口氣說了不少,倒是把晏三七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鶩君手指劃眉眼,漫不經心擺了擺手,對著地上的紅衣道童道:

“孟甲羽,你把他們兩個都帶到地宮裡去吧,今日下了一天的棋,我有些累了,改日再將他們焚元。”

“是!”

須臾之間,鶩君站起身,這麼一看,這廝竟然還是光著腳的,還真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啊。

他朝背面的臺階走下去,又忽然止住腳步,轉過身隔空捏住了孟甲羽的脖子,輕輕撓了兩下。

孟甲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這畫面,溫馨地好像爹逗兒子玩,只是要是玩過了,那就是其中一個斷氣了。

“兒子”臉色煞白,他覺得自已的脖子快被擰斷了:“鶩……君”

後者陡然鬆手,舔了舔牙,沒所謂道:

“還有黑棋裡那兩個,也一併煉了,沒用的垃圾,就該燒掉。”

黑棋裡的,應該就是指孟勝華和孤鶩子了。

此人心思歹毒,陰晴不定,對於手下也是用則完全利用,厭則棄之如敝履,不愧是紘極老祖座下弟子,頗有他的“瘋骨”

孟甲羽好似肉泥被扔在了案板上,摔出清脆的聲響,這次,他終於學乖了,連忙把頭埋起來:“是…是大人”

待鶩君走著走著消失不見,孟甲羽一骨碌爬起來,摸了摸發燙發紅的屁股,對著下面一眾手下,瞬間又神氣起來:“聽見沒有?!把他們都帶到地下宮裡去!”

“大人,我們還要……繼續爬下去嗎?”其中一個白兜帽忍不住開口,他已經滿頭大汗,眼睛瞥著兩方石階旁沖天的火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昂,這倒是不用”孟甲羽還沒說完。

另一頭樂於助人的鶩君捏了下手裡的那枚黑棋。

突然,眾人腳下的石階紛紛裂開,化為熔岩下墜。

“啊——啊”尖叫聲在晏三七耳邊響起,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往地下一陷,他的雙手被束在身後,掙脫不得。

萬石崩塌,激起千層烈焰,火光炙烤著他的後背,火舌似乎不忍心地舔了舔他的手心,又以萬鈞之速瞬間萎縮,

穹頂似乎降下瓢潑大雨,接著是一陣沖鼻的硝煙味。

就像千錘百煉的滾燙木炭掉進了冷水裡,隨即是化為虛無的泡沫和無盡的黑煙。

身下滾燙如刺,晏三七的後背的衣物幾乎消失殆盡,黑色布料順著風向一路向上,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他的視線。

白色,粉色,紅色,黑色的衣料全部燒成了碎片從身後向上飄著。

由於空氣中殘餘的火星滴落在他眼上的黑帶。

漸漸的,那帶子也隨風而去了,連帶著他手上綁著的繩索,須臾之間,晏三七重見光明。

他迅速從懷裡掏出玉環,往自已手上被燒傷的地方一抹。

“糟了,沒血了”他懊惱地回過頭。

盤旋的碎石漂浮在空中,烈風呼呼直吹,在他的右上方,一抹扎眼的粉白衝了過來。

由點慢慢擴大,勾齡示矜衣袂飄飛,隔著煙雲踏風而來,而他的兩眼亂飛,口中裝風,眉眼抖動地像糯米灰漿。

晏三七第一次見他的真容,然而勾齡示矜的眉眼是近乎錯位了的……

“啊啊啊啊啊——快讓開啊啊啊啊——”

“什麼?!”

晏三七還沒反應過來,前者一個俯衝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震得他胸骨近斷。

兩人胸膛緊緊貼在一起,手腕上的照不宣不斷變長變粗,蜿蜒纏繞著,將兩人腰部捆綁在了一起。

“這照不宣突然不受我控制,卷著我的身體向前跑了!”

勾齡示矜回過身來,艱難抬起頭一看,

晏三七臉色發白,嘴角的血已經乾涸,就連咳也咳不出了。

他將耳朵貼在下面人的胸膛,驚得都結巴了:“晏晏……兄,別嚇我啊,怎麼沒心跳了?””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下墜被打斷了,一面柔軟的透明綢帶覆在兩人背面,氣波乍起,他們安然無恙地停在距離地面三寸之上。

其他人同樣如此,只是有的身上被燒的破破爛爛,有的直接全裸。

眾人皆是頃刻間從爐鼎高處跌落,墜到地上三寸,堪堪停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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