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一番猶豫後,突然又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說:

“哥,謝謝你,我願意去讀書。”

劉大牛欣慰地拍了拍劉永的頭說:

“那好,剛剛老爹便是去宋先生家詢問這事兒,明天一準給你說。”

接著說:“好了,你趕緊去睡覺吧。”

劉永欲言又止還是說到:“好,哥你也是。”

一路小跑進屋,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又回頭大聲說:

“哥,明天我一定早起送你。”

說完,便溜進了屋。劉大牛便是笑了笑:

“這呆子。”隨後抬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不由地緊了緊拳頭。

次日早晨,劉家村口,三四百村民聚集在於此,幾十個青壯年各自被自已的家人簇擁著,一個勁的往他們的行囊中塞東西,嘴上還一直不停的叮囑。

劉大牛也不例外,張氏一直眼淚汪汪地對劉大牛說個不停,劉大牛一邊頻頻點頭答應著,一邊不停安慰母親。

最後,劉大牛躬身低頭雙手拍在劉永小肩上難得溫聲的說:

“在家好好孝順爹孃。”

隨後,起身與父母道了一聲別,便一同與其他青年揮手告別鄉村父老,劉永一隻手被張氏牽著,不過另一隻小手也舉得老高使勁揮動。

一群青年如同側方山峰升起的太陽一樣朝氣蓬勃,開啟全新一天,他們個個揹著厚重的行囊背井離鄉,接下來他們會前往縣城平縣縣衙登記後,便會前往北境邊關戍守邊境。

回家的路上,村中人的情緒都稍顯低落。

突然,劉福對劉永說道:“永兒,我跟宋夫子說好了,過倆月開學就送你去學堂讀書識字。”

劉永抬頭看了一眼老爹說:

“謝謝爹,孩兒昨夜已經聽哥說了。”

突然,旁邊王嬸卻靠了過來很詫異的說:

“真的啊,永哥兒這娃跟悶葫蘆似的,一點也不逗樂,能讀好書嗎?”

話說完,便引起一旁張氏心中一絲不快,劉永也是心中一陣腹誹:

“什麼話,不逗樂?你真當我小孩嗎?”

王嬸是村長劉繼的媳婦,心眼不壞,就是性情有些大大咧咧,說話不太顧忌別人感受,想到啥就直接脫口而出了,說白了就是情商缺欠一些。

緊接著村長劉繼便有些怒斥的對自家媳婦說:

“說的啥話,小永不愛說話,悶了一點怎麼了,誰說悶就讀不好書了,你看歷史上那個誰,呃…那個誰來著…”

接著,轉頭對劉福接著說:

“反正我覺得小永,讀書指定行,長大後,會像宋夫子一樣,一準考個秀才公。”

說完還拍了拍劉福的肩膀。

劉福訕訕地笑了一下點頭說:

“對,不過永兒是不愛說話,不過一點也不悶,相對同齡孩子要懂事得多。”

接著又說:“考秀才公什麼的,得看孩子們的福命,我只盼永兒多識得一些字,將來到城裡或者鎮上,能夠做個賬房先生就很好了。”

村長劉繼贊同地點了點頭說:

“是啊,秀才公哪是那麼容易考的,我家劉志那小子,書讀不去也就罷了,還整天上學調皮搗蛋,老是惹得宋夫子不高興。”

劉福奉承了一句說:

“小志打小聰明,好動是大多孩子的天性,宋夫子也是嚴厲了些,希望自已教授的孩子能夠成才。”

劉繼擺了擺手,又和劉福嘮了幾句,村長家在村西,靠近劉家宗祠,而劉永家在村南,便相互道了別。

回到家裡,張氏就忙著做飯去了,而劉福似乎想到什麼,說:

“不用擔心夫子教書嚴厲,也不用怕夫子用戒尺打手,只要永兒聽話,認真識字,夫子還是很和善的。”

接著說:

“你的名兒還是宋夫子給你取的哩,昨天聽說我們永兒要讀書,夫子還挺高興,想必應是很喜歡你的。”

劉永點了點頭答應著,劉福看到劉永這麼乖巧,也欣慰的忙事去了。

這時,張氏伸頭朝廚房外面喊道:

“永兒,快過來。”

劉永走進廚房,張氏連忙遞送一個裝著兩個雞蛋的碗給劉永,並說:

“小心燙,等涼了一些再剝。”

劉永試著從碗裡拿一個雞蛋,不是很燙, 便遞給張氏說:

“娘也吃一個。”

張氏一邊洗菜一邊說:“娘忙做飯,也不愛吃雞蛋,你吃。”

然後劉永猶豫了一下便說:

“那我去拿爹吃。”

張氏連忙說:

“永兒真懂事,但你爹也不愛吃,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你得吃。”

母親說這話,劉永哪能不知道張氏的心思,這就是母親滿滿的疼愛,每次家裡母雞下蛋,母親除了要拿一些出去賣,還要留一些給劉永補充營養。

雖然說劉永家有著自已的數畝田地,朝廷的稅也不是很高,但稅種多呀,什麼戶稅,丁稅,糧食稅等等,再加上下面官府的欺上瞞下,更使得底層農民百姓生活困苦,而劉永家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餘糧。

劉永家平常就吃黃米或者稻米,再煮上一些蘿蔔、青菜就差不多了,能夠溫飽就不錯了。

但那些依賴地主的田地生活的僱農,就沒有那麼好的生活了,黃米都是奢侈,還得配上一些野菜才能充飢。

甚至,饑荒時,可沒有那麼多野菜讓你採,等待的只有看鄉里鄉親哪家有餘糧,能夠接濟一下你,沒有的話,也只能看個人體質了,看你能不能扛得過去。

雖說,處於盛世,更多都是達官貴人的盛世,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飯後,正好劉永無聊時,突然院外響起莽聲莽氣小孩的呼喊聲:

“永哥,在家嗎?”

隨即,看到院子裡正在餵雞的張氏,還禮貌的打招呼:

“張嬸中午好,永哥在家嗎?”

張氏笑著說:“小虎啊,你永哥在家呢。”

隨即,張氏準備朝屋裡喊時,劉永便跑了出來說道:

“在呢,在呢 !”

反問道:

“虎子,咋了,有事嗎?”

劉虎連忙湊上去激動的小聲說:

“永哥,我爸說今天帶我去打獵,咱倆一起去吧。”

不等劉永回答,耳尖的張氏隨即脫口而出說:

“不行 !”

劉虎,村北劉彪大叔的兒子,劉彪大叔雖也姓劉,不過是一個外來戶,十年前定居劉家村,後來在本地娶妻生子。

劉彪大叔是村裡大名鼎鼎的獵戶,聽村中婦人說,劉彪大叔曾經徒手打死過一頭大黑熊,所以村中人對其是又敬又怕。

也主要是因為劉彪大叔,身材高大,又有一身爆炸性的肌肉,斜綁穿著不知名的動物皮毛,袒胸露乳,乍一看就像一個野人。

而劉虎,雖然年紀小,但從他的身形也能看出,長大以後,和他老子相比,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劉福抬著裝著稻穀的籮筐,把稻穀倒在竹蓆上晾曬,知曉了事件之後,也對此表態說不行。

隨即,劉虎就有些急了,急忙解釋說:

“福叔,我爹說了,他這次不進山林深處,只在林子外圍,捕些兔子,野雞,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看劉福還有些猶豫,劉虎接著說:

“有我爹保護我們的,而且我也會保護好永哥的。”

作勢劉虎還揮了揮小拳頭,眼裡滿是對劉福的乞求,一直不說話的劉永也說了話:

“爹,娘,我想去。”

隨後又補充到:

“我會注意安全的。”一旁的劉虎也配合的瘋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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