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凡這麼大個人,賴在一個小姑娘的臥房不走,不就是為了等她掀開面紗的那一刻嘛。

現在趕人是幾個意思?

他眼睛不由的看向慕芷予,試圖從她眼裡看出些什麼。

只是讓他失望了,慕芷予並未抬頭,低垂的眼眸裡任何情緒他都看不到。

等到屋中只剩兩人的時候,慕芷予才緩緩將面紗摘下。

左邊臉頰一指長的傷痕,已然開始凝結。

只是因為面紗的緣故,致使她大半張臉都被血跡糊滿。

莫風一時間躊躇在原地,他雖不想讓慕芷予的容貌暴露人前,但也不能不顧及女子的面容有損對她的打擊。

“那邊的銅鏡幫我搬過來。”

慕芷予徑自拿起早已備好的水盆和巾帕,開始大面積的清理自已臉上的血汙。

很快水盆裡的水就變成了淡紅色,銅鏡中的人有些模糊。

柳眉輕蹙,巾帕擦過傷口的邊緣,眉頭擰的更緊了些。

傷口基本上清理乾淨後,慕芷予拿起大夫留下的金瘡藥,直接撒了上去。

只是這藥不知是何藥材所制,撒上去的瞬間一陣刺骨的痛感,讓她身子跟著一軟。

隨即手裡的藥就被人奪了過去,然後在她腰間放了一個靠枕。

“我來吧。”

莫風眉毛微微下壓,“你就不知服個軟嗎?”

慕芷予輕笑一聲,“小莫大人心中存疑,我若開口,不免又以為我在示弱矇蔽。”

莫風上藥的手一頓,無奈失笑,這人說話也太過直接。

“慕家嫡女,高門閨秀,琴棋書畫,唯獨不通武藝。”

“若是明面上的話,確實不通。”

慕芷予猶豫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自我醒來便不知這些,只是今日在危機時刻,意識懵懂間,才有所察。”

清白二字,慕芷予都要說膩了。

可白無常這老東西,總是遮掩著,話不說盡,給自已留下許多麻煩。

藥用完後,莫風不知從何處又弄來一塊麵紗。

門一開啟,文天凡就急忙走了進來。

可是床邊坐著的人,臉上一塊乾淨的面紗再次覆面,有些蔫蔫。

“姑娘臉傷可嚴重,我已讓人去尋最好的祛疤膏,你莫要擔心。”

慕芷予輕聲謝過,不知該如何接話。

屋裡安靜至極,三人面面相覷。

“小莫大人,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這位姑娘聊聊。”

莫風被關在門外的時候,深刻的知道了什麼叫風水輪流轉。

慕芷予見文天凡久久站在原地,將自已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

“大人可是認識我?”

“你不認識我嗎?”

慕芷予直接摘下面紗,“大人仔細看看,當真識得我是何人嗎?”

那種來自心底的信任讓慕芷予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文天凡在看到慕芷予臉的瞬間雙手猛然收緊,身體也跟著一顫。

一年了,她竟然還活著。

“我是你舅舅,你不記得我了?兩年前我還去京城給你過生辰,送了你一塊青玉。”

文天凡一邊說,一邊希冀的看著她,想要從她陌生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絲的熟悉。

慕芷予將僅有的那一點點童年的記憶仔細翻閱,並未找到與文天凡相關的。

“你在我少時沒出現過嗎?”

文天凡心痛的搖頭,她當真不記得了。

“你十歲時,我第一次見你,你臥房中最大的那顆夜明珠就是我特意在東海尋得送你的生辰賀禮。”

“你每年的生辰我都有會特意去京城給你慶祝,你曾說過你最歡的人就是舅舅。”

文天凡每走一步,眼中的痛意就增加一分。

因為她臉上未有遮擋的傷痕,也因為她眼中濃濃的陌生。

“這一年你去哪了?舅舅找了你很久。”

“不知。”

“你經歷了何事,為何連我都不記得了?”

“不知。”

“你...你...”

文天凡你了半天,深沉的眼中淚水蓄積,嘴唇不住的顫抖。

她平淡的說出不知二字時,一閃而過的無措被他精準的捕捉,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心疼。

“我知道自已是慕芷予,兵部尚書嫡女,小莫大人將這些基本情況告知過,但是他從未提及過你,包括這次見過你之後。”

“文家有些特殊,但這些事情不妨礙我們愛你。”

儒雅男人聲音顫抖,幾欲掉下淚來。

“不記得沒關係,一切有舅舅在,以後就待在舅舅家裡,過段時間舅舅親自送你回家。”

“這一年的時間,你重病難醫,一直都在舅舅家養病,你放心,這一切都交給舅舅。”

文天凡在屋中踱步,將腦海中凌亂紛雜的事情一件件捋順。

首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她的性命,不能讓她成為皇家體面的犧牲品。

其次再想辦法將她送回家,然後呢?

對,然後抹除這一年在外的痕跡,找一個容貌年齡相似的女子。

還有呢?是否還有遺漏?

文天凡手指不停的搓動,這是他思考時下意識的舉動。

然後手掌就被另一隻小小的手握住,他幾乎條件反射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已的掌心。

“你的身體...”

鼻翼聳動,男人一把年紀,說話的同時,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

小小的手冰寒異常,定然是這一年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記憶缺失,重疾纏身,命不久矣。

“沒關係,舅舅就算尋遍大康,乃至十二國,一定會找到醫治你的方法,這些你都不用擔心。”

文天凡另一隻手輕拍著慕芷予的手背,只是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慕芷予敏感的發現,文天凡似乎知道些什麼。

“您...”

其實不用問,剛才給自已醫腳之前,大夫曾狀似無意的為她把過脈。

想必自已的情況,文天凡已經知道了個七八分。

所以才會這般失態和無措。

文天凡作為一州刺史,怎麼會慌張到語無倫次,翻來覆去的只會這麼兩句。

門外的莫風聽了個全程,他竟不知文家和慕家是姻親。

據他所知,慕衡的夫人並不姓文。

最重要的是,慕芷予此次尋到了親人,上京一路,應不會再與他同行。

想到此處,莫風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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