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約定同行，路遇死屍
‘什麼記憶碎片，你有屁能不能一次放完，懶驢一樣，抽一鞭子走一步啊你，賤不賤。’
“鬼差大人，這種事情沒人的時候說是不是更好一點呢~”
慕芷予的聲音從牙縫中飄出，低不可聞，臉上還帶著恰到好處的假笑。
莫風只能看到她嘴唇蠕動，但晴天娃娃卻聽的清楚。
就在慕芷予以為這個鬼又縮回自已龜殼裡的時候，他突然出聲，帶著些許的莫名和懷念？
“你的心聲我能聽到。”
慕芷予倏地從躺椅上蹦了起來，慌亂的看了看四周，最後在莫風震驚的眼神中又坐了回去。
將衣裙整理好後，慕芷予對莫風露齒甜甜一笑，“失禮了，還請公子見諒。”
笑成菊花的臉，莫名的透著一股子不尋常，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莫風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與慕芷予的距離。
“如若公子不嫌棄，我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慕芷予臉都笑僵了，莫風都沒接話。
給你臉了是不是，你退半步的事情我都沒計較，竟然還敢拿喬？
“你笑的就像是青樓裡拐人的老鴇子，腦子被門夾了的人才會同意與你同行。”
“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嗆咳聲後，慕芷予臉色有些泛紅，眼角溼潤，抬眼看人時，眼波流轉，媚意天成。
莫風只看了一眼就避開她灼人的視線，“姑娘究竟是何人？”
“不知。”這一次慕芷予鄭重的回道，“我醒來時，便在此處。”
莫風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他從未對她提起青峰書院的事情，她對此事一言道破，卻不認識自已，這其中太多疑問，如同一團亂麻，等著莫風解開。
“姑娘當真可以助我查清書院的命案？”
“當真。”
微風穿過堂屋的大門，吹拂過少女的臉龐，青絲飄起又落下，剛好遮住了她明滅不定的眸光。
同樣也遮擋了莫風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只有把人留在自已身邊，才能探知她的秘密。
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關於彼此身份的事情，莫風另有打算，而慕芷予卻是另有途徑。
‘老白啊，這小子和原身究竟什麼關係，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慕芷予晃晃悠悠的跟在莫風身後，這已經是兩人同行的第二天了，只是慕芷予並沒有察覺到，莫風帶她走的方向並非前往青峰書院的方向。
“莫風是大理寺少卿，此次青峰書院的案件有些棘手，幕後之人在朝中的地位不低。”
晴天娃娃的聲音幽幽的響在耳邊，為這熾熱的夏天增添了消暑的涼意。
‘我說的是他和我的關係，還有我這身體究竟是什麼身份？’
僅僅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慕芷予怕是嘆了一百口氣，這個鬼就像是個尖叫雞，給一嘴巴子叫一聲。
“兵部尚書慕衡嫡女慕芷予，一年前失蹤。莫風是大理寺少卿，負責這個案件，只是一直沒找到人，最後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和我同名？’
“正因如此，你二人磁場相合，你才可以輕而易舉的附身在她身上。”
晴天娃娃聲音中的疲憊慕芷予這麼不敏感的人都聽出來了，‘老白，你們鬼也會受傷嗎？’
晴天娃娃頓了一下，“在人間太久，會有些許影響。”
這叫些許？聽那聲音都快入土了。
哎？不對，本來就是個鬼了，再死應該就是魂飛魄散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他要死了，自已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不用再去找什麼勞什子記憶碎片了。
“我若是三更沒，你定活不過二更。”
晴天娃娃的聲音開始變得虛無縹緲，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慕芷予打了個哆嗦，然後就聽到前方莫風發出一聲驚疑。
原本幽深靜謐的林間小路，前方路正中幾人靜靜躺著，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
慕芷予眉頭一皺，不知為何，自從附身之後，她的嗅覺變得異常的靈敏，尤其是對血腥味。
這股味道早早就聞到了，不過她也想知道莫風引她至此，究竟為何，所以悶不做聲跟著他走到此處。
莫風已經快步上前檢視了，慕芷予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後才上前站在莫風身邊，低頭檢視。
四男一女，五人不規則的倒在地上，地上暗紅色的泥土正在緩緩向四周蔓延。
其中四人脖頸處都有一道極深的傷口，鮮血還在不斷的從傷口處湧出，再細看，斷裂處僅留有脖頸後的面板相連，差一點就將整個頭顱斬下了。
每個人都是一擊斃命，且根據傷口判斷，出自一人之手，還是個高手。
唯一的女子心口處一道極窄的劍傷，淡粉色冰蓮花紋窄袖長裙隨意的散開，被血跡浸溼，但心口位置反而只有少量的血跡。
腰間掛著的銀絲線繡蓮花香袋被人開啟過，甚至極其匆忙，都沒有解下。
一雙繡冰蓮花攢珠小靴的鞋底反倒是乾淨，不見絲毫的血跡，渾身並無多餘的飾物。
乍一看像是山匪劫財，但......
慕芷予再未多看，抬眼看了看四周，血液還未開始凝結，想必兇手還未走遠。
見莫風正蹲在女子身邊為其探脈，慕芷予涼涼的問了一句。
“死了嗎？”
女子的輕柔的話語就在耳邊，卻帶著森森寒意。
就在這不經意間暴露出一點她本身的性格，聲音雖婉轉柔和，平淡至極，但並無絲毫憐憫之意，似乎對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
根據慕夫人的描述，她的女兒生性膽小，自出生沒有出過家門，精通琴棋書畫，不善武藝。
這上面所有的描述和眼前的慕芷予完全不同，只有容貌和畫像如出一轍，就連眼尾的那顆極小的淚痣都別無二致。
“死了。”
“哦，那走吧，距離青峰書院還有多遠啊，走路好累。”
慕芷予說完直接繞過地上的屍體，甚至避開了蔓延開的血跡。
應該去買匹馬或者讓這小子買輛馬車趕路，再走下去，這具身體又要裂開了。
自顧自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身邊的人沒跟上來，轉頭就看到莫風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目光裡除了探究還增加了些許的忌憚。
一個閨閣小姐，面對四五具死狀極其悽慘的屍體，竟能做到毫無波瀾，即使不是害怕也應該有些別的情緒吧。
慕芷予嘆了口氣，又折了回去。
“人既已死，你若於心不忍，挖個坑將人埋了便是，我在此處稍歇片刻等你。”
慕芷予無奈的指了指不遠處一塊石頭，抬步就往那邊走去，只是這次她沒有成功的離開。
莫風的手隔著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姑娘不若小試牛刀，若你能破獲這個案子，我便真心實意的帶姑娘去青峰書院。”
慕芷予眉心一皺，這小子在試探自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