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原是故舊，執念成人
慕芷予一時語塞，無奈的避開花老侯爺的視線。
這事兒好像還真的和自已有點關係。
“這還不是因為您懶得管才丟給我的嘛，這單純天真又無害的小可愛，多好啊。”
花醉嘴巴張的老大，甚至還能看到嗓子眼。
什麼叫丟給她？
只是這熟悉的對話，聽起來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你看看他這個蠢樣子，哪裡好？”
“我覺得哪裡都好。”
兩人聊得旁若無人，好像那~麼大的花醉根本不存在似的。
花醉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是這個猜測太瘋狂了，他瘋狂的搖頭，想要將這個荒唐的念頭甩出去。
從小到大，能讓爺爺和他這般親密說話的小輩，只有一人。
爺爺和爹爹出征不在的日子裡，帶著自已瘋耍，教授自已武藝的人，保護著自已的人。
甚至在花醉心中超過莫風的人，僅有一人。
“於大哥？”
餘子沐，慕芷予。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可是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不論是年齡還是性別，壓根就沒有一處相同。
“小醉，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嗎？”
低沉的男音，自然的語氣，甚至還熟稔的拍了拍他的頭。
花醉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配合著慕芷予的身高。
慕芷予很是滿意，上次在停屍房想要拍拍他的頭，這小子竟然都不會配合。
“你...你們？你們合起來騙我？”
俊朗的少年扁著嘴巴，要哭不哭的看著你，這換成誰，誰不迷糊。
最後還是慕芷予這個年紀輕一些的扛不住了。
“這也不算是騙你，這不我醒來的時候，的確將你們都忘了，不過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
“對，如果你沒有將玉佩贈予我，我最初的記憶就不會被重新啟用，我也堅持不到遇見另一個我。”
花醉眼睛亮晶晶的，“那玉佩爺爺送我後，我幾乎從未離身，怎麼還能幫到你？”
這一點就連花鴻波也很好奇。
成功的轉移了換話題，慕芷予暗自開心。
再看爺孫倆如出一轍的清澈大眼睛，不過一個是經歷了世事的磨礪和歲月的沉澱。
至於另一個嘛？
就是簡單的清澈的愚蠢。
“你的玉佩上存了...”
“玉佩上？”
“然後呢？”
爺孫倆同時開口，同時轉頭看向對方，再次同時嫌棄的轉開頭。
慕芷予止不住的笑意漫上眼波，流轉間皆是如釋重負後的閒適悠然。
“我死後，執念分為三縷，其中一縷附著於你的玉佩之上。”
花鴻波飽經風霜的臉上頓時染上濃重的煞氣。
也就是說，當時的她，是真的死了。
只不過是有了一些奇遇，才得以重生。
一想到這裡，老侯爺恨不能將那些畜生拉出來鞭屍，以平心中怨氣。
“還有兩縷呢？一縷在那個...那個...”花醉不知該如何形容另一個慕芷予。
斟酌片刻，猶豫道：“那個你？...身上？”
慕芷予點了點頭，這沒什麼不能說的，確實兩個都是她。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花醉猛地拉住慕芷予的手。
“今日出殯，棺中無人，那個...那個‘你’去哪了？”
那具屍體是花醉和莫風親自確認過的，那個當下已然沒了任何生命體徵。
所以莫風才會將人送回大理寺，就連刑部的人都來親自確認過，人死無疑。
可慕芷予卻讓莫風將人送了回來，就連出殯都沒有屍體。
是不是那具屍體對慕芷予還有用。
甚至...
甚至和眼前這個人的生命息息相關。
如果是這樣，那具屍體將成為慕芷予的軟肋，應該妥善珍藏。
剛想到這裡，花醉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
嘴裡還不住的唸叨著，“你別說，不要說出來，只要你自已藏好，不要告訴任何人。”
在花醉的心裡，這個任何人包括自已和爺爺，同樣也包括慕芷予的父母雙親。
任何秘密，只要說出口，就不再是秘密了。
慕芷予不知道花醉心中的九曲十八彎，“那具屍體已經無用，不過是不想再被埋在地下罷了。”
花醉低垂著頭，俊秀的臉在慕芷予看不到的地方皺成一團。
即使面前她提起過去，這般的輕描淡寫。
可他知道，她心裡的坎定然還沒有過去。
她的人活在現在，可她的心，似乎已經被埋在後山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深坑裡了。
“冷宮裡的蘭妃在你死後就被皇帝打入冷宮了，一年的時間，我們多次營救，皆未成功，她手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為什麼皇帝也想要？”
花鴻波粗獷的大嗓門說話時有些乾澀，在慕芷予失蹤不過兩天後，蘭妃就被皇帝以不敬中宮為由貶入冷宮。
與此同時，花鴻波收到了已逝慕芷予的信件。
信中只提及蘭妃手中一物至關重要，望老侯爺能將人一併救出。
之後花鴻波曾派出三波精衛悄然入宮，可最終無一人生還。
在那之後，蘭妃身邊就多了兩個資歷較深的廢妃。
幾次鎩羽而歸後，花鴻波不再執著將人帶出，而是派人盯著冷宮的一舉一動。
自然也將皇帝的監視看在眼裡。
“不過是年少時，我親手給蘭兒刻的私章，附著了我一縷執念罷了。”
話到此處，皆明瞭。
慕芷予的三縷執念，選中的每一件附著品，皆沾染了慕芷予的氣息。
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她三部分記憶。
她的身體一開始還會出現的裂痕，隨著三段記憶的迴歸再未出現過。
而她的新身體裡裝了一個陳舊的靈魂。
執念為體，慕芷予口中的白無常付出的代價，非常人可知。
花醉恍然大悟，怪不得莫風沒有阻攔慕芷予留在宮中，怕是早就發現其中的問題了，只有自已還被矇在鼓裡。
“哎？不對，你那兩個......”
“什麼不對，都對，別廢話，今日出殯後，你回家收拾東西，麻利兒的替我去北境守著。”
“什麼？！！！”
花醉以為自已聽錯了，一把抱住花鴻波的大腿。
“爺爺，您別把我趕走啊，我想留在京城啊。”他在京城還有好多事沒幹呢，可不能就這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