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在這個寒冷非凡的地方,也會有人把他的夜晚“夏夜”。

長城站位於南極圈外,但夜晚還是來的很快,因為李哥答應了烤肉,他們在站點外升起了篝火,幾個人圍坐在一起。

“這裡的夜空好像都和我家的不一樣,好像電影一樣...”

與世隔絕這個詞來形容這裡再好不過了,沒有晚高峰的車流,沒有隨處可見的燈光,但廣袤的宇宙有屬於它的都市。

銀河正懸掛在他們頭頂上,彷彿具有生命一樣的呼吸,閃爍,穿梭的流星是其中的車流,浩瀚的星雲是城市的邊際線。

星空像浸滿墨水的紙上隨意用顏料的點綴,每個點點都距離她很遠,遠到連光都要走上好多年,她從未感受過自已是這樣的渺小。

當蘇暖真正看到這裡的璀璨星海,心裡所有的陰霾在那一瞬間都散開了,很幸運在地球上還有這一方淨土沒有被繁華的都市燈光汙染,沒有被工廠的廢氣所遮蓋,很幸運在她短暫的一生之中看到了這幅畫卷。

藝術家的作品固然讓人驚歎,可自然的畫筆帶給人不止於此,我們能真正感受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有群體升起的小火堆才能讓我們彼此相偎取暖。

“給,為了你的堅持,慶祝一下。”

火光映照著劉野堅毅的臉龐,乾柴崩裂的火星在他淡藍色眸子裡閃過。

“謝謝。”

蘇暖接過了他遞來的啤酒,喝了一口,冰涼的感覺順著食道流進胃裡,嘴裡感覺很苦。

她很少喝酒,今天算是破例,還有些微感冒的她咳嗽了兩聲,引起了李哥的笑聲。

“小姑娘家的還是少喝點,多吃點烤肉吧。”

十幾串被烤的滋啦冒油的羊肉串遞了過來,香味直讓人冒口水。

“李哥,你這也太偏心了吧,不是說好請我吃的嗎?我肚子都叫了好幾遍了。”

劉野很沒有風度的說道,隊員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同一時間笑了起來。

“小子,你太年輕了,今天本來定的聚餐就是燒烤,被你李哥誆了吧。”

一個健朗的絡腮鬍大叔說道,團體總是對年輕人包容性很高,迅速的就接納了他們。

蘇暖也笑得很開心,同時不忘做了個鬼臉給他。

氣氛一下子烘托了起來,大家有說有笑。

蘇暖這時才發現王冉好像不在場,便小聲向李哥詢問,才知道組長正在彙報工作。

男人們之間的話題總是很無聊又沒意思,她遲遲無法融入進去,告知了一聲,她自已溜達去了。

由於身處內陸,蘇暖從小就很嚮往大海,星空下的海洋更顯的絢爛非凡。

海邊上有一個曼妙的身影正靠著雪地車,手裡拿著一杯酒,對著夜空發呆。

蘇暖靠近了那人,和她猜想的一樣,是王冉,她回想起劉野訴說她的故事,她應該是在回憶她的愛人。

蘇暖也坐在雪地車上,兩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後,王冉率先開口。

“在這裡還習慣嗎?”

“還好,大家對我都很熱情,李哥的烤肉也很棒。”

王冉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濃烈的白酒味散發出來,蘇暖看了下地上的酒瓶,北京二鍋頭。

看似柔弱的隊長,對於酒的選擇還真是彪悍啊。

王冉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帶著醉意緩緩說道。

“從小我就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也很調皮搗蛋,彈弓打玻璃,上樹掏鳥窩,男孩子乾的我都幹過,六歲打哭了比我大兩歲的男孩兒。

晚上我媽揪著我耳朵去人家家裡道歉,可是明明是他先欺負我小弟的,雖然嘴上說著對不起,可心裡始終覺得我沒錯。

小弟從小就柔柔弱弱的,男孩沒有個男孩樣,整天喜歡抱著書讀,我就經常笑話他,也欺負他。

長大之後我媽改嫁給了一個跆拳道館教練,她嫌我難管,給我弄去了跆拳道館,後爸是真的狠啊,學的不是花拳繡腿,練的都是真傢伙。

我愛玩是真的,不服管也是真的,每次他都罰我蹲馬步,高跳什麼什麼的...

甚至他們都走了還要我留下來打掃衛生,那時候我才十歲,場館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把掃把扔在一邊,坐在那裡哭。

小弟這時候就怯生生的從門口進來,遞給我紙巾,也不說話,就把他的晚飯分一半給我,雞湯餛飩。

哇...我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餛飩,現在想想都會流口水...”

王冉說到這裡,小巧的鼻子一抽,又倒滿一杯二鍋頭,仰頭喝掉了一半。

酒精刺激她的情感,話多了起來。

“八年,基本上每天他都會來幫我掃地,為了有時間跟他一塊去玩,我也認真訓練起來,把不服管改成了不服輸。

高一那年暑假,我把所有的師兄弟都打趴在地上,後爸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把訓練服一扔,轉頭就跟小弟逛街去了,那時候我才發現,他竟然跟我一樣高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後爸跟我媽對我也沒有那麼差,因為特長,我才能跟小弟一塊進市裡最好的高中,也算是很幸運了。

我倆總黏在一起,班裡傳出了我倆談戀愛的風言風語,甚至還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但我跟他都不在意,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時間啊過的是真快,轉眼就高二了,我體訓結束後他拿著兩個冰棒來看我,我跟他一邊吃一邊聊天,問他想好考哪個大學沒有,他跟我說他要去京華大學。

天吶,我做夢的時候都不敢想那個地方,即便那個地方距離我家的路程不到三十公里。

但我又離不開他,他也不想離開我。

從那之後,我倆早起一塊跑步然後背單詞,中午休息的時候他給我補習,晚自習下課我倆一起回家的路上都要相互交流學習。

到了高三放寒假的時候,我有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到最後決賽的時候,我手心都緊張的出汗,場邊的觀眾席上也很焦灼,沒有什麼聲音,全都在期待著比賽的結果。

隨後他的聲音在臺下大聲喊了出來,‘王冉,加油!’

說實話,不像他,他連跟我牽手都會臉紅的,怎麼好意思喊這麼大聲。

最後我獲得了冠軍,他抱著我在場邊哭了起來,說自已喊得太大聲,旁邊的人都在看他,覺得有些丟人...”

王冉說到這裡停了停,只是呆呆的笑,抬手擦了擦眼淚。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逃課出來幫我加油的,回家還被阿姨訓了半天,這大概是從小到大,他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吧。

很幸運,我又以特招的身份進入了大學,他的成績很好自然也進了京華。

可他就是一個傻子,明明知道我學不來他專業的東西,竟然跑到輔導員辦公室要換專業,要跟我一塊。

他實在是太優秀了,輔導員都求著他別想不開,實在不行他把我調過來。

好在姐成績也不差,只好我去他的班,之後我問他為什麼非要繼續跟我一個班,他傻笑著說跟著我不受欺負...”

二鍋頭的酒勁很大,連她這個全國冠軍也扛不住,王冉迷迷糊糊眨巴著眼睛,不一會兒就倒在了車上。

絢爛的極光在此刻出現了,像綵帶一般飄渺,也如思念一般讓人無法忘懷。

“你來看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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