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方芸一把奪過肖赫手中的帽子，對他粗魯的行為感到有些氣憤。
她把馬尾辮盤好，重新戴上了帽子。
稍微整理了一下帽子的角度之後，她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好像沒見過你。”
肖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開了個玩笑：“我們前世可是夫妻，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真會臭貧。你到底說不說。”
方芸有些無語，直接拿槍頂在了肖赫的腦門上。
“沒必要吧大姐，怎麼還動上槍了，小心走火啊。”
肖赫用手抵著槍口，慢慢的把它從自已的腦袋上移開。剛才的兩場槍戰，讓他現在都心有餘悸。
方芸面露不悅，又重新把槍移了回去：“喂，你叫誰大姐呢？”
肖赫只好舉雙手投降：“美女，你是美女，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方芸平復了一下心情，重新把槍收回了自已腰間。
“說吧。”
她繼續打量著肖赫，一邊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張臉，一邊等著肖赫的回答。
肖赫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總不能跟方芸說，他的意識曾經到過她的身體裡吧。
只好瞎扯道：“我小時候就住你家附近，我叫趙信，你忘了嗎？”
方芸轉動著眼珠子，仔細回憶著，半晌才回道：“小時候我家附近倒是有那麼幾個小男孩，不過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幾乎是照著小時候的模子長大的，很好認的啦。”肖赫繼續瞎扯。
方芸沒有一絲懷疑的點了點頭。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肖赫趕緊招呼弟兄們拿回自已的武器。
他們這次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只能回去重新準備一下。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人群中有個五大三粗,一臉絡腮鬍的男人喊住了他們：“等等，我們救了你們，你們一聲不吭，就想這樣走了？”
肖赫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直接拽起了文縐縐的句子：“那就感謝各位英雄好漢出手相救了。”
“你堂堂一個軍官，怎麼會被這麼些小鬼子給抓住了？”
方芸趁機問出了自已的疑惑。
肖赫也不急於這一時，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方芸聽完眉頭一皺，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們這方法有些費力不討好啊，我倒是有個更好的辦法。”
肖赫瞬間來了興趣：“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看到地上這些日本軍服了嗎？我們可以利用起來，裝扮成他們的樣子，混進他們的基地。”
“那怎麼行，我們又不會說日本話，一開口不就暴露了。”
肖赫感覺這是無稽之談。
“你別急，等我說完。”
方芸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抗大里，有個教官，曾經在日本的軍校留學過，他懂日語，熟悉日本軍隊的治軍之道。只要讓他喬裝成我們的隊長，再教我們一些簡單的口令，等到夜晚鬼子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們混進去應該不成問題。”
這倒是個好辦法，比他們去爬那個懸崖險道靠譜多了。
那個掛壁路，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那感情好啊，我們趕緊行動吧。”肖赫滿口答應了下來。
得到認同之後，方芸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指揮隊友們把小日子身上的皮都扒了下來。
他們又在附近找了一個大土坑，把屍體用泥沙掩埋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所有人都累的直不起腰，直接在原地休息了起來。
肖赫趁機坐到方芸旁邊，開始跟她聊了起來。
肖赫：“你一個富家小姐，怎麼會想到跑來這裡打鬼子呢？”
方芸：“花木蘭都能上戰場，我為什麼不能打鬼子。”
肖赫：“你應該結婚了吧？你丈夫同意你幹這個啊？”
方芸：“你問這些幹什麼？”
肖赫：“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方芸：“那你還是別問了。”
肖赫：“不說就不說唄，有什麼了不起的。那你今天怎麼會到這裡來，這總能說吧。”
方芸：“今天這隊鬼子，經常到附近的村子掃蕩，最近還打死了我們幾個隊友。我們是來找他們報仇的。今天把他們宰了，真是解氣。”
......
短暫的休息之後，眾人扛著收繳來的槍和軍服，朝著方芸他們的駐地行進。
這些軍服不是被槍子打爛，就是染上鮮血，還需要重新清洗和修補。
走了近一個小時，他們才來到了一個充滿農村氣息的地方。
聽方芸說，這裡叫“抗大”，也就是為抗日設立的軍事政治大學。
可這裡到處都是那種屋頂蓋著瓦片的老式平房，一點兒也沒有一個學校的樣子。
要不是看到院子裡那些用木頭支起的器材，肖赫都覺得自已是被騙了。
肖赫卸下身上所有的東西，伸展著身體活動了一下筋骨，頓時輕鬆不少。
方芸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歇，她叫來一群女學員，讓她們把帶來的軍服拿去修補和清洗。
又馬不停蹄的跑到食堂，讓廚子老張給他們準備一桌飯菜。
飯桌上，方芸把肖赫介紹給了她之前提到的留洋教官：
“秦羽，這是今天我們碰到的國軍軍官，趙信。”
秦羽禮貌的回應道：“你好，我是秦羽。”
兩人握手之後，便各自落座。
秦羽雖然在日本留過學，但對於日本侵略祖國，殘害同胞的行為，深惡痛絕。
這也是他成為抗大教員的根本原因。
幾人藉著飯局，簡單的聊著明晚行動的大致內容。
吃完飯後，他們又來到剛才的院子，繼續討論著行動的具體細節。
不得不說，方芸是個搞偵察的好料子，她對敵軍的熟悉程度，讓王小軍他們這些在主戰場的人都自愧不如。
三十來個人圍坐在一起，幾乎擠滿了整個院子。
秦羽坐在中間，跟眾人聊起了日本人的最簡單的幾個常用語。
“同志們，這日本人呢，比較常用的幾個用語呢，主要有‘喲西’、‘嗦嘎’、‘八嘎’這幾個。”
“這‘喲西’呢，是表示稱讚的意思，‘嗦嘎’指的是原來如此，他們要是說‘八嘎’呢，就是罵你笨蛋。”
“來，同志們，跟我一起念。”
秦羽：“喲西，稱讚。”
眾人：“喲西，稱讚。”
秦羽：“嗦嘎，原來如此。”
眾人：“嗦嘎，原來如此。”
秦羽：“八嘎，笨蛋。”
眾人：“八嘎，笨蛋。”
反覆唸了十幾遍後，秦羽又叮囑道：“你們回去之後，多練習幾遍就能記住了。”
見眾人沒有提出什麼問題，秦羽繼續說道：
“要是到時候實在是忘了，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你們把接下來這個記住就行了。”
“跟著我念，‘哈’、‘一’”
“對，再連貫一點。”
秦羽帶著學員們又練習了十幾遍，才告訴他們這個表達的是“是”的意思。
這個非常簡單，秦羽覺得應該沒有人會記不住，便宣佈今晚的教學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