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怡柔公主
為了搞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安苦思良久，最後決定按照符寧信中所寫，將所有想法落實，並交待給李客楠兩個任務。
第一，探查贏帝符祛病暗訪渠國的目的。
第二，如果有機會，調查符寧是否真的因病暴斃。
就在這時，馬轎猛顛了一下，搞得車廂都要飛起來一般！
李客楠正想事想的出神，一個沒注意便被甩了出去，在轎內滾了好幾圈，隨著啪的一聲，整個人完美貼在廂壁上。
聽見動靜，年有為立即驅馬來到近前，挑開簾子向內張望。
“殿下，你沒事吧？怎麼學起壁虎來了？”
“沒事，一時大意，被車震了一下。”李客楠說罷，扶著廂壁坐起，隨後抬手拭去鼻血。
“殿下小心點，這段路不好走，遍地都是坑，車震是難免的。”
李客楠點點頭，隨即疑惑道：“怪事，贏國的官道為何如此顛簸，馬轎彷彿走在梳子上一般，搞得我頭都大了。”
年有為也疑惑道：“不對啊殿下，以往你看見美女也說搞得自已頭大，但分明很享受。”
“咳，此頭非彼頭，你懂個屁，距緋陽還有多遠？”
“很遠的，一千多里地呢。”
李客楠愣了下，“咱們可足足走了兩天，怎麼反倒離國都越來越遠了？”
“國都？咱們是去槐陽縣啊殿下。”
“什麼鬼，槐陽不是信州最偏僻的地方嗎？難怪路這麼差，咱們去那兒作甚？”
年有為楞道：“送殿下完婚啊，槐陽是怡柔公主的封地，她就住在那裡，你是入贅，不去槐陽難道回京城？”
“呃……你等會兒啊，我腦袋有點懵住了。”
李客楠閉上雙眼，抬手揉了幾下太陽穴，皺眉道：“公主的封地應該只是虛封，掛個頭銜收取食邑而已，就算是實封，誰會到這種地方來？”
“怡柔公主不就是嘛。”
李元貞此時也湊了上來，說道：“聽聞我這位嫂子命苦的很，父皇駕崩後不久，母妃也在宮中失足落水而亡，她便被排擠到這偏僻之地，倒不是她想來，而是不得已而為之，怎麼三哥你連這都不知道？”
李客楠苦笑道：“唉，我以為她在宮中，按理說應該由贏帝出面，賜她一座國都內的宅院，供我成婚才對。”
“此事你沒詢問過父皇？”
“沒問啊，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李元貞不禁失笑，便將眼下的大概情況說與他聽。
怡柔公主名為符敏怡，是符寧的第十個孩子，贏國九公主。
母親許妃是槐陽人氏，家境優渥，因其為人端莊，相貌極美，被稱為信州第一美人。
當年贏國奪嫡大戰爆發時，符寧被設計陷害，只能一路南下躲避追殺。流落槐陽之時，還險些喪命，幸好被年輕的許妃救下。
自此，符寧便愛上許妃，一發不可收拾。
李元貞形容許妃得寵的程度，可謂是萬花齊開放，入眼只見她，甚至連生了太子的皇后都比不上她。
若是許妃早懷上兩年，與李客楠指腹為婚的人選，必然要落到符敏怡頭上。
可惜兩人因故去世後，皇后臨朝聽政手握大權，長久積怨之下，她自然看不上這位九公主。
便不斷對她欺凌打壓，多年前甚至囚禁在冷宮中打斷了她的雙腿。
朝中有老臣看不下去，便私下求助李安，這才救符敏怡逃出苦海，將她送到槐陽縣。
聽完符敏怡的遭遇後，李客楠滿面愁容，倒不是嫌棄人家姑娘，只是槐陽距離國都太過遙遠，想調查那兩件事難如登天。
日後必須得拖家帶口搬去國都緋陽，不然累死他也查不出什麼結果。
接下來，李客楠又在馬轎中顛簸了一日，送親隊伍才終於趕到槐陽縣城。
此地雖然偏僻，大路也崎嶇不平，卻並不是想象中的貧瘠之地，反而土壤肥沃，耕地極多。
縣城之中，贏南節度使藍袖玉早已等候多時，聽聞送親隊伍臨近，便攜禮部尚書、信州刺史等大小官員夾道相迎。
好一陣寒暄才得以進城。
李元貞便命大軍在城外駐紮，只領二百精兵入城，待來到符敏怡的許府大宅後，便全部守在外面。
此時的許府張燈結綵，紅綢喜字隨處可見，院中堂內已在準備宴席，只等岐王大駕。
李客楠簡單環視一圈，發現來往的賓朋都是贏國官員，也許是贏帝特意交代過，所以這些官員皆身穿官服，顯得很正式。
因為是岐王入贅公主，禮部從來沒經歷過，實在不知該如何講究禮儀。
所以他們便透過使團高大人，與贏國隨行的禮部侍郎溝通，再詢問李客楠意見，最後得到了一句話：一切從簡，怎麼方便怎麼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用忙的焦頭爛額，贏國禮部這些人簡直愛死了這位岐王。
短暫歇息了半時辰後，李客楠便示意藍袖玉可以開始儀式。
沒想到，饒是他已提前說過一切從簡，但繁文縟節還是不少，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但從始至終他都沒見過那位怡柔公主。
總算捱到三拜，李元貞眼見符寧、許妃的牌位擺在高堂八仙桌之上，便將帶來的武帝令也放了上去。
這場儀式李安肯定來不了，便只能以代表他身份的武帝令代替，反正以後武國還要補辦一場婚禮，此時意思一下就行。
這時，樂器奏響，側堂一眾女眷款款走出，隨後，便有兩名喜婆攙著新娘子前來。
李客楠抬眼望去，怡柔公主一身精美的紅嫁衣，頭蓋四尺見方喜帕，雖被人攙著，卻也能看出其高挑的身材。
瞥了眼她的雙手，玉指如蔥，膚如凝脂，讓人看一眼便很難移開視線。
只不過，怡柔公主雖然腳底踏地，卻並無半點力氣，顯然都是兩名喜婆在使著力氣。
看來傳言非虛，她真的被打斷了雙腿，只是隔著裙子看不清，不然還可以目測一下傷的輕重程度。
“三哥~”
“殿下~”
耳聽有人在小聲叫自已，李客楠便轉身看去，發現是李元貞和年有為在向自已提醒。
“老哥呀，你跟個色鬼似的盯著人家幹嘛呢，拜天地啦！”
李客楠一驚，再往周圍看去，赫然發現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呢……
擔任儐相的禮部侍郎也是尷尬不已，咳嗽了兩聲清嗓子，忙喊道：“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