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背叛的下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廚師的刀工非常好，達子身上雖然被切下來了很多肉，但是並沒有流多少血，整個人還保持著清醒的狀態，這更加折磨人。
我都已經不敢想象達子到底經受了多大的疼痛，想到這一切是我促成的，我不禁低下了頭。
我沒想到劉犇竟然會對達子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懲罰他，我本以為達子跟了劉犇十年，最多就是把他毒打一頓，關在水牢裡，沒想到竟然會直接把他折磨死。
達子一開始不停地慘叫，到後來聲音越來越虛弱，整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疼得直冒冷汗。
可汗剛留下來，經過傷口的時候又會使他更痛，以至於現在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我實在不忍心繼續再看下去，可是劉犇並沒有允許我們離開，似乎就是讓我們知道，背叛他到底是什麼下場。
我只能硬著頭皮低著頭，把自己藏在人群中。
很快廚師已經把刀子伸向了達子的下半身，他上半身的肉已經全部被割了下來，我能清楚地看到白森森的肋骨露出來，以及他心臟的跳動。
此時的達子就像是被扔到硫酸裡面腐蝕掉了上半身一樣。
看著廚師熟練的刀工，我不禁想起平時吃的飯，腦海裡浮現出他用這把帶著人血的刀為我們做菜，胃裡突然開始反應起來。
我死命的忍著想嘔吐的感覺，絲毫不敢觸劉犇的黴頭，生怕正在氣頭上的他一個不順眼把我也給這麼來上一下。
可是看著看著，我好像慢慢地就適應了。
在我的眼裡，看到的不再是達子受苦求饒的畫面，也聽不到達子淒厲的慘叫聲，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正在被正義審判。
我腦海突然裡冒出來一個想法，他是活該的，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活該的，他們做的事之後都一定會有這樣的報應。
想到了這裡，我抬起頭死死地用眼睛盯著正在慘叫的達子，所有身體上的不適都已經消失，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壓抑了下去。
沒錯，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魔，你們在這片法外之地逍遙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接下來，我會盡我所能的解決所有的惡魔。
最後一刀落下，廚師收回來刀，用心的在旁邊的破布上擦了擦。
那把刀還是雪亮亮的，陽光直射在刀尖上晃到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罪惡被終結的一天。
而一旁被切下來的一片片肉片都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盤子裡，就像是剛做好的生魚片一樣，看著讓人不寒而慄，整整擺滿了三大盤子。
眼見廚師做完了他的工作，劉犇好似才滿意了一些，讓廚師端著那幾盤子人肉回去了。
劉犇看了看已經神志不清，只剩最後一口氣的達子，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說話，撇下我們自己走了。
我想，他大概心裡也會難受，即使是一個惡魔，也會有自己身邊親近的人。
他大概是接受不了跟了自己將近十年的達子，既然有一天會背叛他，還只是為了那一疊不算很厚的鈔票，可能在他的心裡也會回想過去十年每天同生共死的經歷。
這就是惡魔和我們的區別。
惡魔就是一面在回憶曾經的美好，另一面，用最慘無人道的方式將人折磨死。
不過，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惡魔，但也不算什麼殘忍。
我看著達子，又轉頭看向了掛在一旁的江曼的屍體，除了胸口位置已經流不出血的槍口外，身上還完好無損。
美麗的臉龐上只有失血過多的蒼白，兩眼微微閉上，嘴唇輕起，像是睡著了一樣，身上穿著火紅的裙子，昭示著曾經的風情。
我突然不明白，為什麼江曼會死這麼輕鬆，像她這樣的人心狠手辣的人就應該死得比其他人更痛苦，痛苦千倍萬倍。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
我只能依靠兩個勢力之間的矛盾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並且在這期間經歷了無數的痛苦和折磨。
如果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的話，我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早早的就已經死在了密林裡。
好像自從來了這裡之後，所有微不足道的情緒都已經泯滅，我再也做不到同情一個人，做不到可憐一個人，只能默默地看著他的慘狀，看著生命的流逝。
緬北，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又可怕的地方，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在這裡，最終都只有一個下場。
我覺得我永遠不可能和他們同流合汙，但是我也變了，我變得跟以前的我不一樣，我學會了冷血，學會了利用，哪怕是同樣被抓來的“豬仔”。
我為了自己心目中的正義，將那些十惡不赦的人審判，可是我本來就沒有審判的資格。
只有在在這裡生活，這裡的環境，學會了這裡的規矩，我才可以做這些事。
我覺得現在很迷茫，我依然能記得我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我要救出我最愛的女朋友倩倩，和她一起逃走，回到國內繼續生活下去。
是為了遠離這種吃人的地獄，為了遠離這些沒有法律約束的惡魔。
可是，還有意義嗎？
倩倩現在精神已經崩潰了，就像一個精神病人，我帶她回去還能治好她嗎？
就算治好了倩倩的病，經歷了這段緬北的黑暗，她還願意跟我繼續好好的活在這世界上嗎？
我搖搖頭拋開了這些想法，就算我們回去之後倩倩接受不了，我也一定要把她帶回去。
我只有按照這裡的規則辦事，我才可能完成目的，現在想到之前我所想用兩條腿從這裡逃回邊境線上，就很可笑。
不管怎麼說，江曼死了之後那片區域就由劉犇負責了，我也終於可以把倩倩接到我的身邊，好好的照顧她。
就等劉犇交接完之後，我就去找他，從他手裡把我的女朋友帶回來，好好地照顧她。
在緬北的日子給我的感覺就像一本小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啟了下一段劇情，危機時時刻刻的圍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