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觀察地形
“行了，別緊張。在園區就當做自己家就行，只要完成業績，待遇還會提的。”
二老闆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是我只感覺那一下下像是敲在了我的心臟上，無聲地威脅著我。
“上班時間快到了，咱們別耽誤著人家的業績了，帶他回去吧。”
二老闆看了一眼手錶，揮揮手，老骨就帶我離開了二樓。
“小華，這回你在二老闆面前都露了臉，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走下樓梯，老骨搭著我的肩膀笑的牙花子都漏了出來。
可在我眼裡，剛才就像是又看了一遍這幫“畜生”折磨人的場景一樣，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溼。
可我依然得陪著笑臉。
“哪裡的話，老骨哥，今天還多虧了你我才能有看見二老闆的機會。以後還得您多多提攜。”
我知道，對於我們這些“豬仔”，這裡的任何人都得罪不起！
“小子，你會說話。我看好你，有機會把你調來我們三組，給你升職！嘿嘿嘿……”
“多謝老骨哥！”
說實話，可能是我心志堅定，又或者我最開始就沒想在這邊有什麼機會。
輪番的洗腦下來我還沒有徹底變成他們手裡的“一條狗”。
送走老骨，我回到了辦公室。
此時韓宇已經開始工作，挨個聯絡之前釣到的“魚”，見我過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靠了過來。
“華哥，你也太厲害了吧！竟然能被咱們二老闆面見，升職可就指日可待了啊！”
韓宇的聲音不大不小，整個辦公室的人卻都聽見了。
紛紛抬起頭一臉豔羨的看著我。
可是在我的眼中，此時的他們已經不再是人，全都變成了一隻只任人宰割的魚。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仔細觀察過大潤發裡待宰的魚，我有。
麻木、遲鈍，兩眼無光的等待人們宣佈他們的死期。
而現在，整個辦公室裡都是這樣的“魚”！
我不敢再看，我害怕。
其實，在到這裡之前，我膽子特別小，害怕的東西特別多。
可到這之後，我只害怕兩件事。
死。
還有放棄抗爭。
我低著頭趕緊坐在了凳子上，也沒有回答韓宇的話，靜靜地看著電腦發呆。
韓宇自知沒趣，也不敢招惹我，只能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整整一天，我都心不在焉，所以一個客戶也沒聊到。
可能是之前我的業績太好了，所以一直看著我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我注意注意。
晚飯後，我還是照常走進了宿舍。
但是不同於往日，我今天早早就睡覺了，還在睡前喝了整整一大瓶水。
夜半時分，園區裡安靜了下來，而我正好被一泡尿憋醒。
房間裡沒有鍾，但我算了算時間，應該正好是凌晨。
白天園區裡巡邏的人太多了，我只能晚上偷偷起來勘察地形。
現在想想，在緬北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這麼明顯的漏洞。
可是當時的我被成功逃出去衝昏了頭腦，絲毫沒有考慮到那一步。
當時的我運氣也是太好了，並沒有被人發現，不然現在我就不可能還在這把我的故事寫下來了。
話說回來。
我悄悄地翻身下床，看了一眼歐陽婷，此時她已經睡熟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不是我太防備她，在任何情況都不瞭解的時候，太信任別人往往就是死亡。
我憋著尿悄悄地開門輕手輕腳的摸下了樓梯。
這個時候我留了一個心眼，即使憋到肚子疼，我也沒有去上廁所。
這樣即使被發現我也可以解釋說是睡迷糊了找廁所迷了路。
很快我走到了二樓，門沒鎖給我留了很大的便利，上次來的時候特意觀察過了，並沒有攝像頭。
我悄悄開啟了門，屋子裡面漆黑一片，我只能憑記憶摸黑前進。
慢慢的，我扶著桌子往裡走，終於摸到了那扇門。
順著牆往下摸，我也摸到了歐陽婷嘴裡說的那個花壇。
我小心翼翼的在花壇裡翻找，儘量不破壞裡面的東西。
一旦明天園區的人發現鑰匙被動過，在拿到鑰匙就真的不可能了。
終於，我在花壇的角落裡摸到了那個鑰匙，小小一個非常精緻。
輕輕撥開上面的土，我站了起來。
此時我不知道房間裡是什麼，可能是雜貨間，也可能是更可怕的東西。
畢竟園區裡的高層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而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從我起床開始的每一步，都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機會也只有一次。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鑰匙插進了鎖裡，輕輕一扭。
“咔噠”
門開了，透過月光，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樓最裡面的那個房間，和我想的一樣，簡直就是一個人類的標本室。
數不勝數的人體組織被泡在透明玻璃罐子裡，放置在牆上的格子中。
另一面牆上，掛著一個被肢解得一半的人，看起來才死不久。
身上的血還沒有幹，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著。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整個二樓一個人沒有，只有二老闆自己。
一股可怕的感覺瞬間湧上來，手腳冰涼。
或許是這幾天看多了折磨人的場景，我控制著自己沒有吐出來。
忍著噁心，繞過了地上的血跡，慢慢挪到了窗戶旁邊。
這裡的窗戶不大，只夠一個瘦弱的成年人鑽出去。
順著窗戶往外面看，倒確實跟歐陽婷說的一樣，看起來有機會從這裡逃出去。
外面是一條小土路，路另一邊是緬北這邊特別多的密林，大概跑個幾百米就看不太清楚了。
我用眼睛死死記住現在看到的一切，然後就順著原路返回到了屋外。
放好鑰匙，摸出二樓，我趕緊跑到廁所釋放了自己。
或許是這個晚上太過緊張，有可能是終於找到了逃跑的方法。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之後就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臨睡著之前，我還在思考著這件事，興奮地差點笑出聲，竟然連歐陽婷已經悄悄睜開眼睛看我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