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鐘乳石上凝聚的水滴，緩緩滑落，墜入幽黑的水潭，清脆的聲響在洞穴中悠悠迴盪。
血瞳幽鱗蠎深藍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滾入一個又一個木桶，濺起的聲音略為輕微，卻蘊含更多的情緒。
三道粗重的氣息，興奮的情緒。
“少爺，發達了，這蛇血可裝幾十個大桶，足可讓數千小老頭兒枯木逢春。”賈有財精神亢奮地搓著手。
“老賈，小爺覺得，回去之後，你不妨納百八十房小妾。”莫問天眼放精光，意味深長。
賈有財激動得嘴角哆嗦，內心充斥對美好未來的無限遐想。
“暴殄天物，血瞳幽鱗蠎何其罕見，尤其是這一隻已半步踏進開竅境，血液珍貴無比，服用煉化可精進修為，泡浴吸收可凝練肉身，你們居然只想著拿來當壯陽藥。”
“真真是豈有此理，氣煞老夫。”
無法老道對兩人的鼠目寸光，極其不滿。
“來，先給我老人家來一碗，趁熱。”
話音未落便直接掏出一個破碗，飛速往木桶裡舀了一碗，急不可待地一口灌下。
然後小跑到水潭邊，當鏡子照了照，似乎面色有幾許紅潤，某處恍惚還有些許鼓脹，頓時大喜。
四下張望了一番，急切地跑到血瞳幽鱗蠎身下，雙手顫抖地豁開一個小口，麻溜平躺在地，拼命張開大嘴，死死盯著蛇血流進口中，迫切地嚥下一口又一口。
莫問天：“……”
賈有財眼睛一亮：“此法甚好。”
四百斤的胖子抬起歡快的小腿，徑直準備去蛇身另一處躺下。
驀然間，洞穴中清光大放，照亮整個空間，光滑的牆壁如同鏡面反光，光彩奪目。
奇異的幽香飛速擴散，芳香醇厚，沁人心脾，彷彿修為的屏障也在隱隱震動。
“少爺，這是，這是寒玉清蓮成熟了。”賈有財頓住了腳步，開聲疾呼。
莫問天連忙躍上蛇身，俯身看去，果然水潭中心寒玉清蓮已完全綻放，流光溢彩，璀璨生輝，如同一塊精雕細琢的上等美玉，玲瓏剔透，精美絕倫。
向來樂呵呵的賈有財，此刻略顯興奮：“寒玉清蓮乃是一株水屬性靈藥，極為罕見。”
“服用此藥除可夯實根基之外，更重要的是，可在氣海內形成一株偽靈，日後修行水屬性功法，執行水屬性法術，均事半功倍。”
莫問天看了眼賈有財，略為驚訝：“哦，竟有此事。”
賈有財點了點頭：“世間藥、丹、陣、器、符皆分九品，以靈藥而言，下三品為法品，玄品，地品，中三品為魂品，聖品，劫品。”
“至於上三品，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在墟天界早已銷聲匿跡，哪怕天運之人，也無緣得見。”
“寒玉清蓮雖僅是玄品靈藥，然而此藥天生地養，生長條件極為苛刻，無法培育，因其稀有，及功效特殊，實際價值不亞於地品靈藥。”
莫問天倒吸口涼氣，這幾年終日在宗門內修煉，連法品靈藥都未見過，沒想到初次下山，竟遇到如此珍稀之物。
“而且此藥難以儲存，對於其他人而言，遇到此藥只能服食，藥性必然會流失四五層，但本門採靈訣卻可將其完整吸收。”
“少爺，抓緊時間，執行採靈訣，寒玉清蓮綻放之時，正是吸收藥性最好的時間。”賈有財連聲催促。
莫問天聞言，徑直飛掠而過，盤膝於寒玉清蓮之前，凝心執行功法。
寒玉清蓮花蕊之間，升騰起一陣陣霞光，覆滿莫問天全身，緩緩沒入身體之內，盤膝掐訣的莫問天，一時寶相莊嚴。
隨著霞光在身體內不斷流轉，莫問天只覺經脈內泛起淡淡涼意，氣海中，一株碧海青蓮漸漸生長。
不過片刻，已是蓮葉搖曳，含苞吐萼，氤氳霞光繚繞花葉，猶如仙物。
莫問天輕吐一口氣，緩緩收功，睜眼看去，身前寒玉清蓮已完全凋敗，化為灰泥。
莫問題略微沉吟：“此物確實神奇，看來此行還需謹慎些，若是讓墨血城之人，發現此物為我所得，怕是會有一番麻煩。”
賈有財微微點頭，正欲說話，身側卻響起一聲飽嗝。
“麻煩，什麼麻煩，徒兒，我跟你說，這世間最麻煩之事莫過於女人，而為師我，正是這世間專治一切麻煩之人。”
無法老道神威凜凜，雄姿英發，龍精虎猛，一柱擎天。
“徒兒，莫怕，有什麼麻煩，全交給為師，最好是大麻煩，越大越好，麻煩越大，為師越享受。”
無法老道威風八面，自信爆滿，下身一陣陣衝動，直想馬上大展雄風，好好懲戒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麻煩。
莫問天頓時甚是安心，心道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該死的安全感。
“臭小子，別愣著，過來泡泡澡，泡完澡吃頓小燒烤，就該上路了。”無法老道囔囔著催促莫問天。
莫問天翻了個白眼：“小爺風華正茂，前途無量，不急著上路。”
無法老道吹鬍子瞪眼：“逆徒，你不急我急。”
無法老道當然急，那一口又一口蛇血，補得渾身青筋直冒，直挺挺，硬邦邦，不管什麼路，只想先上了再說。
不由分說，直接上前一腳將莫問天踹進木桶，惡狠狠道：“快點泡，別磨磨蹭蹭，為師趕著去勾欄聽曲。”
莫問天盤坐木桶之中，血瞳幽鱗蠎的血液冰寒刺骨，陣陣血液精華透過肌膚不斷滲透進五臟六腑，身周泛起道道漣漪。
運轉採靈訣之後，血液精華的吸收更為快速，從肌膚到骨骼到五臟六腑，不斷被衝擊洗滌，身上的青霜之色越發濃郁，桶中深藍色的血液則逐漸變淡。
無法老道走到血瞳幽鱗蠎前四處摸索，許久後，終於確定一處下手之處，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撅起屁股，一頓劃拉。
片刻後，露出喜色，擼起袖子，伸進蛇軀，掏出一個半尺有餘的東西，晶瑩如玉，微泛青光，如同一個長歪的畸形夜明珠。
無法老道露出興奮之色，喜滋滋地捧著這畸形夜明珠，對莫問天笑眯眯道：“來，張嘴。”
莫問天駭然盯著這半尺有餘的詭異玩意，毛骨悚然，打死不張嘴。
無法老道揚了揚眉毛，得意地道：“這可是好東西，來，聽話，直接吞，不許咬，有毒。”
莫問天愈加驚恐，死死閉著嘴巴，雙手連揮，這半尺有餘的玩意，比嘴都大一截，直接吞，還不許咬，開什麼玩笑……
無法老道二話不說，掰開莫問天的嘴，直接把這半尺有餘的畸形夜明珠，霍然塞了進去。
莫問天痛苦萬分，只覺得這玩意卡在嘴裡，出不去進不來，不上不下，咬不到，吞不下，噎得眼淚口水四處橫流。
“咦，好像真的大了點。”無法老道撓了撓頭，尷尬地對莫問天笑了笑。
“沒事沒事，為師幫你，一會就好，為師很有經驗。”
無法老道興沖沖搓了搓手，一手抓著莫問天腦殼，一手伸進莫問天嘴裡，抵著畸形夜明珠，使勁推搡，口中還不斷打著節拍。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終於，在無法老道富有節奏的推搡中，半尺有餘的畸形夜明珠，咕嚕一聲掉進莫問天肚子裡。
莫問天涕淚直流，捂住喉嚨連連咳嗽，只覺得剛剛猶如丟了半條命。
“老王八，你給我吃的什麼鬼東西。”莫問天邊咳嗽邊質問。
“你這小子，真是不識貨，這可是血瞳幽鱗蠎的蛇膽，吞了蛇膽加上蛇血浸泡，有助於煉氣期的境界突破，與此同時，以後對許多毒物，多少都會有些抗性。”
“要不是為師我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就被你們糟蹋了，不用感謝為師，隨手而為，不足掛齒。”
無法老道以手撫須，頗為自得。
莫問天誠懇致謝了一番無法老道的祖宗十八代，含媽量十足。
運轉採靈訣，發現體內靈氣確實濃郁了幾分，煉氣五層的壁障隱隱鬆動，不足一刻鐘功夫，隨著一桶蛇血全部吸收完畢，練氣五層的壁障轟然衝破。
試著在牆壁上揮了一拳，感覺實力增長了約莫一倍，肉身也變得更為堅韌。
無法老道嘿嘿笑道：“怎麼樣，為師沒騙你吧。”
莫問天撇撇嘴：“修為確有幾分增進。”
無法老道兩手叉腰，昂首挺胸：“那當然，為師我上過九天攬月，下過五洋捉鱉，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莫問天拱了拱手：“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少爺，開飯了。”賈有財邁著小腿送過來幾根烤串。
莫問天抓起一根嚐了嚐，瞬間眉心舒展，只覺齒頰生香，回味無窮。
“趕緊吃，吃完早點上路。”無法老道又忍不住催促道。
三人大快朵頤，一頓風捲殘雲，狼吞虎嚥。
……
飛羽峰下，弛道之中，三人風馳電掣，足下生煙，馬不停蹄，十萬火急。
“孃的，老賈，你倒是快點，別慢慢吞吞的。”
“少爺，我已經很快了，我這輩子都沒這麼快過。”
“孃的，誰讓你用蛇肉燒烤的，小爺都快硬成鐵杵了。”
“媽的，閉嘴，快給老夫趕路，老夫這輩子都沒這麼硬過。”
三個硬漢在夜色中埋頭直奔，星夜賓士，爭分奪秒，火急火燎。
星光不問趕路人，五指磨杵純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