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境
自那以後，我在每天上班時，總會關注一些事情，心情也變得頗為複雜，有期待，亦有惶恐，畢竟我只是一個按部就班工作的平凡人罷了。
日子就在這樣微妙的情緒中緩緩流淌，我時常思忖，自已所期待的究竟為何呢？是某個人的特別存在，還是某種未知的可能？每一次的揣測，都讓我的心愈發地躁動與不安。
“轟隆隆………”，隱隱的雷聲傳來，是要下雨了嗎？我暗自思忖著，有些漫不經心地坐在躺椅上玩著手機。不一會兒，雨水噼裡啪啦地掉落下來。“啊～啊～”我伸了伸懶腰，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半個鐘頭。“請你不要再迷戀哥，哥只是一個傳說……”手機鈴聲驀然響起，這是誰打來的電話呢？我心中滿是疑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通後，傳來老劉的聲音：“喂，小朱啊，我車壞半道上了，你幫我頂一下夜班，改天請你吃飯啊。”我趕忙問道：“跟班長說過了嗎？”“說了……”老劉說完便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老劉，唉！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瞧了瞧外面的雨勢，似乎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無奈之下，我只得起身準備去頂夜班。
來到工作崗位上，我開始忙碌起來。雨依然不停地下著，打在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這讓我的心情愈發煩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思緒也逐漸飄遠。回想著老劉平日裡對我的關照，這次幫他頂班也是應該的。只是不清楚他的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麼晚還沒修好。
天漸漸黑了下來，我感到十分疲憊，強打著精神，卻還是難以抵擋那陣陣睏意。突然，我彷彿聽見有人在叫我：“朱投……過來……跟我走。”那聲音斷斷續續，我望過去，只見前方是一片濃重的黑霧，其中好似有個人影，但由於黑霧太濃，我無法看清其面容。我的腳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它靠近，彷彿永遠都無法抵達它身旁。
不知何時，在我身側出現了一面巨大的水牆，我望向水牆，能清晰地看到自已行走的身影，唯獨那個黑影什麼都看不到。就這麼一直走著，水牆彷彿沒有盡頭。慢慢地，水牆上浮現出了我的整個人生——
期中考試的成績下來了，明天晚上開家長會。全場鴉雀無聲，第二天放學後，傍晚……家長陸陸續續來到了學校。教室裡，班主任走上臺清咳了兩聲，說道：“咳，咳，人都到齊了吧，下面開始家長會吧。”李曉宇，陳曉峰，你們成績退步了，上課傳紙條，欺負女同學，和別人打架，這都是你們乾的好事，只見李曉宇、陳曉峰這兩位同學的家長聽到這裡，二話不說，一巴掌打到了他們臉上。頓時，哭聲便響徹教室，班主任急忙揮手製止，說道：“孩子成績退步，你們也有責任，要抽空多陪陪孩子，給予孩子心靈上的關愛。給錢只能滿足物質上的一切，他們的心靈是有缺陷的。”兩位家長點頭稱是。班主任說罷，眼光便朝著我望了過來。我內心十分忐忑，這時，班主任說道：“朱投媽媽，朱投這次考得很好，我都沒想到他數學能考 100 分。”不等我媽說話，班主任又說道：“朱投上來。”這是你的獎狀，我急忙走過去，接過獎狀後，高興地回到了我媽身邊，我媽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下一個是李月秋……
畫面一轉，我出現在了籃球場上。“朱投加油，朱投加油！”籃球場上一個女生為我吶喊。我運球突破防守，轉身投籃，籃球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籃筐中，頓時全場掌聲不斷。體育老師在球場外看著，同時在他兩邊各擺放了可樂和礦泉水。體育老師看了看手錶，離下課還有 10 分鐘，說道：“紅方勝，贏得喝可樂，輸的喝礦泉水。”大家一窩蜂地衝了過去，生怕去晚了啥都沒有了，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哇的一聲，我哭了出來。情景瞬間更迭，我後仰倒在地上，面前 5 個同學把我圍了起來。其中一人想揮手打我臉，另一人急忙制止，說道：“別打臉，要被叫家長。”你站起來，他們對我說道，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拳頭如雨水般打在我後背，胳膊打累了，開始用腳踹我，背部踹完了，又踹肚子。我如同籃球一樣，在幾人當中來回“傳遞”。漸漸的，打我的人停了下來，說道：“知道為什麼打你嗎？就是因為看你不爽，下次別讓我看到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說罷便吆五喝六地招呼幾個小夥伴離開了。我擦乾眼淚，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呆呆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其實這個事，我現在都記得，我當時想還手，可是腿部不自覺地顫抖，胳膊也沒有勁，拳頭也捏不緊，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想來可能是太害怕了吧。
畫面再次流轉，我叫朱投，“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問。“我叫廖舒妍。”一個甜美的女聲說道。“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半晌後，“好，我答應你。”我開心地跳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談戀愛，我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我們無話不談，每天 QQ 電話都要打一小時以上。她在異地，我們屬於網戀。她那裡上學比較早，7 點半就要上學，我便自告奮勇地說我每天早晨叫你起床吧，“好啊，不過你要 6 點半叫我哦。”對方說道，我滿口答應。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有一天她對我說：“我們不合適，分手吧。”我捫心自問：我失戀了嗎？沒有人回答我。記得當時分手後，我把自已關在房子裡一個月，哪也不去，整天以淚洗面，現在想想真的幼稚。
水牆上的畫面這次沒有再次變換，彷彿時間靜止般定格在了那裡。我竟沒有感到絲毫的不適應，反而覺得十分自然，這感覺實在是怪異。我用手輕輕觸碰水牆，激起一陣漣漪，畫面陡然消失，宛如鏡花水月，終成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