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實點
田元元最近的心情很好，兩個兒子逐漸養成了好的學習習慣，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問她今天的學習內容，完成了才會出去玩兒；給那幾個護士做的衣服獲得了一致好評，並且她們主動提出給她介紹客戶，於是來找她設計衣服的人多了不少，日子也變得充實了很多。
因為掙了錢，她也不在意安傑給她找來的藥有多貴，怕就怕沒有這方面的藥。
安傑有些抱歉地敲開田元元的門：“嫂子，我回去問了一下，現在還沒有特別有效的避孕藥，要不就是上節育環，這個自已不舒服不說，也不知對身體有沒有傷害；要不呢，就是讓丁大哥……”
接下來的話安傑也不好明說，田元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笑著說：“沒事，我知道了，謝謝你！”
現在這個年代，自然不像田元元所在的時代那麼方便，男人根本沒有避孕的意識，女人也對生孩子習以為常。
她關上門，坐在桌子旁邊陷入沉思，要怎麼讓老丁心甘情願避孕呢？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哐哐哐”的砸門聲，伴隨著老女人操著河南方言一聲聲的叫罵：“王秀娥，你個天殺的死丫頭，你居然讓你弟弟去住碼頭宿舍，你自已倒住上軍屬院了，你配嗎？你個死丫頭片子，你憑什麼？”
田元元知道，王秀娥那個重男輕女的媽找上門來了。
門外逐漸除了王媽的聲音外，出現了別人的議論聲。
王媽見王秀娥遲遲不開門，往門口一坐，哭天喊地：“娘哎！俺的命苦啊！一連生了三個丫頭才得了一個兒子啊！這一個兒子花費俺和男人多少心血啊！他的姐姐就這樣糟踐他，不把他當人啊！她自已住著這麼好的房子，讓他弟弟去住破窯洞啊！……”
大樣二樣原本在屋裡寫字，聽到外面的聲音也走到田元元身邊：“娘，是不是姥姥來了？”
田元元看著兩個孩子怯生生的表情，完全沒有歡迎外婆過來的神色，全是懼怕，可見這個老太婆對女兒的孩子也並不好。
她咬咬牙，對兩個孩子說：“你們進屋寫字，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大樣猶豫了一會兒，聽話地拉著弟弟進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開啟門，正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穿著打著補丁的髒衣裳，風塵僕僕地坐在她家門口，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家屬，安傑和江德華也抱著孩子站在其中。
田元元連忙讓安傑去找老丁回來。
老太太嘶吼：“你別有啥事就去叫人，就算你男人回來，這事兒也是你們做得不對！憑啥讓俺兒子去睡窯洞，你們過這麼好的日子！”
田元元被炸得耳膜疼，她往後退了一步，問道：“你已經去過碼頭了嗎？”
老婆子眼神一閃，田元元一看那樣就知道她還沒去過。
“俺就算沒去過，也知道他住的是啥樣，碼頭上吃的不好睡的不好，你把他趕走幹啥？你是不是他親姐？你是不是要弄死他才甘願？”
王志成搬走那天，是老丁送他去的碼頭，回來的時候老丁唉聲嘆氣：“媳婦兒，咱們是不是對你弟弟要求太高了？他這細皮嫩肉的能吃得了那苦嗎？我去看了那睡覺的地方，是大通鋪，幾十個男人睡一屋，臭氣熏天……”
田元元冷眼打斷他的話：“你忘了自已當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了？他現在的生活不比你輕鬆多了？你還覺得他苦？只要他沒找上門來說撐不下去了，咱們就沒必要給他太好的日子，這是他自已選擇的歷練，別說是我弟，就是兩個兒子，以後也是這樣，自已強大起來比啥都管用！”
丁濟群閉嘴不吱聲了。
田元元回過神，連忙笑著把老孃請進屋。
可老太婆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才不管女兒和女婿的臉面，站在門口罵罵咧咧。
眼看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田元元也顧不上臉面，“哇”地一聲哭出來，拿袖子捂著臉，抽抽噎噎地大聲說道：“媽，你說話太難聽了！什麼叫我們顧著自已過好日子，把弟弟送去受苦！你街坊四鄰地問一問，弟弟來的前些日子，我是不是好吃好喝供著！他找到活兒幹，我也是好酒好菜地慶祝，我擔心他每天花費時間在路上，耽誤他休息才建議他住碼頭，怎麼到頭來還成了我的不是？我是有能力把軍屬院搬到碼頭，還是有本事把碼頭搬到軍屬院來？弟弟自已想要出來闖蕩一番，媽勸不動他倒罷了，現在來拿我開涮！我這個當姐姐的，又不是他親媽，我哪能為了他連自已的家都不顧了！”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前些日子王志成在這兒的時候，田元元確實都是好喝好喝供著，家屬院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家燒了什麼好吃的一清二楚，更何況田元元有時候還能折騰出來一些不一樣的吃食，還教了大家不少做菜的技巧，因此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圍觀的眾人都替田元元說話：“是啊，嬸子，丁大嫂對她那弟弟可好著哩！咋可能把弟弟送去受苦哩！”
“就是！丁大嫂每天都在家燒好吃的給她弟弟吃，我們可羨慕了！”
丁濟群匆匆趕回來，一眼看到自家媳婦兒和蓬頭垢面的丈母孃被圍在中間，丈母孃一臉怒氣，田元元一副委屈的樣子，別提多招人心疼了。
一向母老虎一般的王秀娥，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受傷的表情？也只有在面對她親孃的不公平待遇的時候了。
丁濟群撥開人群，笑著說：“怎麼都站在門口，有啥事回去再說！”
說著，他拉著王媽的手往屋子裡走。
王媽不情願，她還是想借著眾人之口把王志成塞進軍屬院。
丁濟群手上一使勁，把王媽拉了一個趔趄，跌進屋內，田元元眼疾手快，趕緊關上門，把眾人的目光擋在屋外。
“你要是還想讓我們照拂著點王志成，就老實點不要鬧，不然以後我們就不認王志成這門親戚，他的任何事，我們都不會再管。”
丁濟群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