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讓周圍人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病人嚇得往後縮了縮,眼神裡帶著驚恐和猶豫,似乎在心裡權衡著利弊。

麻子連忙對夏衛華叫道:“領導,快看,有人逼供!”

“我逼你娘!”

唐小龍憋了一肚子火,一腳將麻子踹翻在地上,踩住他的腦袋咬牙切齒道:“還嘰嘰歪歪不?”

“啊!”麻子臉被踩得都變形了,痛苦地朝夏衛華求助:“領導,快看,有人打人!”

任憑麻子在地上掙扎求饒,夏衛華始終都沒回一下頭。

“考慮清楚了嗎?”

在夏衛華前方,陳小凡在病人身旁蹲下,將綠斑蝥蠱緩緩湊近後者鼻孔:“綠斑蝥蠱進入過你體內,已經鎖定了你的氣味。我只要一鬆手,它就會飛進你的鼻子裡,或者鑽進你的面板裡,吃你的肉吸你的血……”

綠斑蝥蠱拼命地掙扎著,猙獰的口器不斷開合,似乎隨時會鑽進病人體內。尤其它身上的綠斑點,像是一團團幽幽鬼火,看起來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不要!不要鬆手!”

病人淒厲的慘叫起來,屁股不停地往後挪去,很快便靠到了牆壁上,再也沒有躲避的空間。

“那就快點說,是誰讓你來我餐廳搞事的?”陳小凡陡然大喝一聲,將綠斑蝥蠱又往前一伸。

幾乎能聞到噁心的腥臭味。

病人精神徹底被搞崩潰了,悽慘地叫道:“我說,我說!我是烈火幫的人,幫主讓我來餐廳吃飯,其他什麼都沒說。”

陳小凡微微皺眉:“你體內的蠱是誰下的?”

病人慌忙搖頭:“不、不知道。”

“嗯?”

陳小凡將綠斑蝥蠱放到病人鼻頭。

“嗷!我真的不知道什麼蠱蟲,不過幫主請了一個道士,來之前讓我喝一杯符水,說是肚子會疼一陣子,然後讓麻子配合我搗亂……等事情辦成,讓我做烈火幫的五把手……”

病人驚恐的語無倫次道。

道士?

陳小凡猛地眼瞳一縮,想起臥龍山上的囚龍鎖脈風水困局。

半年前他上山採藥,撞見一個道士在山上鬼鬼祟祟佈陣,然後被對方用石頭砸中後腦,摔到山下變成了渾渾噩噩的傻子。

這個被烈火幫請來下蠱的道士,會不會就是那個布囚龍鎖脈風水困局的道士?

陳小凡壓制住激動的心情,疾言厲色道:“那個讓你喝符水的道士在哪裡?”

病人心死如灰道:“我來之前,他在我們烈火幫總部,現在不知道……”

陳小凡大聲追問道:“烈火幫總部在哪裡?”

“在曼陀羅會所。”

說完這幾個字,對方像是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陳小凡並指摸了摸他頸動脈,發現對方只是身體虛弱昏迷。

“怎麼回事?”夏衛華急忙上前詢問。

雖然他和陳小凡交好,但大庭廣眾之下弄出人命也不好。

陳小凡平復一下心情,說道:“因為蠱蟲的原因,他身體有些虛弱,暫時暈過去了。”

“那就好。”

夏衛華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陳老弟,你是不是想去曼陀羅會所?不瞞你說,其實我從板寸和刀疤嘴裡問出來了這個地方,帶著人連夜去突擊檢查過,但是沒有發現窩點和罪證。”

陳小凡愣了一下,剛才他特意觀察病人的眼神,發現對方並沒有撒謊的跡象,為什麼會查不到窩點?

“不好!”

陳小凡忽然想起了什麼,一個箭步衝上餐廳三樓,闖進最深處的那個雅間,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

原本在這裡的萱姨,此時已經不見蹤影。

今天餐廳發生的事果然和她有關係。

陳小凡急匆匆跑下樓,對顧老交代道:“顧老,你想辦法讓他醒過來。夏老哥,等他醒了你馬上再審問,務必多問一下烈火幫總部和那個道士的資訊。還有三樓雅間的萱姨,據說是風七爺的女人,今天她不請自來參加我餐廳的開業慶典,我懷疑她也和這件事有關係,我現在要出去一趟。”

交代完陳小凡衝出餐廳,潘夢穎突然在身後喊道:“小凡!”

陳小凡停下腳步,轉頭看到潘夢穎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得笑問:“怎麼了?”

“你小心一點。”

潘夢穎蠕動幾下嘴唇,最後只說出來這一句。

她大概猜到陳小凡要去找人,雖然見識過陳小凡恐怖的身後,不過心裡還是擔心他的安全。

“放心吧。”

陳小凡目光越過潘夢穎,看到後面陶若薇、謝珊和謝瑚、嶽杏等人臉上都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還沒娶媳婦呢,我可捨不得你們這些大美女。”陳小凡嘿嘿一笑,轉身灑脫地離開桃源餐廳。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原本臉上溫和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凜冽的寒意。

擦肩而過的路人哆嗦一下,有些狐疑地望了望天上太陽,明明是烈日高懸的炎熱夏天,怎麼感覺像是寒冬臘月一樣冷?

……

新城區是安水縣最發達的地方,眾多娛樂場所遍佈每一條街道。其中以酒廠街最為出名,因為曼陀羅會所坐落在這裡。

中午十分,正是娛樂場所冷清的時刻,就連最熱鬧的曼陀羅會所也不例外。

此時會所門口空無一人,突然一隻綠斑甲蟲落了下來。它四處嗅了一圈,最終堅定地朝會所正門爬去。

“曼陀羅會所。”一個年輕人隨手出現,雙手插兜,抬眼望著會所金碧輝煌的招牌。

這人赫然是跟隨甲蟲蠱而來的陳小凡。

走進會所,陳小凡發現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熱鬧,可能還沒有到晚上的緣故。

他緊緊盯著綠背甲蟲蠱,只見它沿著一條走廊快速爬行,鑽過偶爾送酒的服務員雙腿,路過KTV包房,溫泉區域,棋牌室……很快便拐到安全通道,一路向下走了三層,眼前出現一道堅實的鐵門。

可能是因為白天,陳小凡並沒有看到守門人。

推開厚重的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粉色小房間,陳小凡嗅到了一股香水混著女人體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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