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聽到有人給嶽杏打招呼，轉頭看見幾個衣著光鮮的女生，結伴從扶手電梯口興奮走過來。
她們看起來和嶽杏年齡差不多，眉眼間都帶著稚嫩和青澀，但是臉上卻畫著濃豔的妝容，身上的衣服和腳下的鞋子都很精緻，即便陳小凡不懂牌子也看得出來價值不菲，很顯然是那種富裕家庭的孩子。
陳小凡敏銳地察覺到，嶽杏見到她們後臉色變得不太自然。
“她們是你的同學？”陳小凡看了幾個女生一眼，輕聲問道。
“嗯，一個宿舍的。”嶽杏侷促不安地點點頭。
陳小凡對她的反應很詫異，一個宿舍的關係應該很好才對，但嶽杏的表現卻有些反常，難道……
隨著那幾個女生越來越近，嶽杏也更加緊張手足無措，像是對她們感到害怕一樣。
陳小凡不由問道：“你們之間有矛盾？”
嶽杏蠕動了幾下嘴唇，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這時那幾個女孩小跑過來，圍著嶽杏嘻嘻哈哈：“嶽杏，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你。我還以為你去當服務員，賺大學學費了，沒想到來商場當導購員了，看見我們也不打招呼。”
嶽杏抿了抿嘴唇：“小豔，小薇，小瑩，你們好。”
小薇甩了甩剛燙的大波浪：“我們正好準備買高跟鞋，你推薦幾款讓我們試試吧。”
“我不是導購員，我也是來買鞋的……”
不等嶽杏把話說完，旁邊的小豔撇撇猩紅嘴唇：“別裝了嶽杏，這可是競品女鞋店，在縣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檔次，你一個農村姑娘能買得起嗎？”
“就是，大家都是同學，又是一個宿舍的，沒必要為了面子騙我們。”小瑩雙臂抱胸斜睨這嶽杏，眼裡充滿了戲謔和輕蔑。
嶽杏頓時漲紅了臉：“你們誤會了，我真不是導購員，店裡有導購員幫你們……”
“嶽杏，我們可是念在同學的情分上，找你買幾雙鞋幫你沖沖業績，你千萬不要不識好歹。”小薇居高臨下地望著嶽杏。
她們和嶽杏是高中同學，甚至一個宿舍住了三年。不過因為嶽杏成績比較好，經常被老師當做正面形象，而她們逃課去網咖則被樹立為反面教材。
長此以往，她們便對嶽杏心存芥蒂。
得知嶽杏來自農村後，她們經常在她面前展現優渥的物質，每次嶽杏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們心裡就會有報復的暢快。
“我……”嶽杏還想再辯解，卻被她們推到鞋子貨架前。
“快幫我們介紹介紹，你在學校作文寫的那麼好，介紹鞋子口才肯定特別棒。”名叫小豔的女人陰陽怪氣道，惹得小薇和小瑩鬨然大笑。
陳小凡心頭騰起一股怒意，將她們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這些同學表面上非常熱情，但每一句話都充斥著優越感，明顯看不起農村出身的嶽杏，根本不是正常朋友見的交往。
他注意到三個女生出現後，嶽杏條件反射的侷促不安，明顯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
校園語言暴力？
陳小凡腦海裡浮現出一些不好的畫面。
他剛準備卡礙口，一個導購員走過來問道：“請問你們需要什麼鞋子？”
“不用麻煩了，我讓你們這位同時服務就行。”小薇傲慢地指了指嶽杏。
導購員打量一番嶽杏說道：“不好意思，她不是我們店裡的導購員。”
“不是導購員？”
小薇等三人愣了一下，紛紛狐疑地看向嶽杏：“你不是這裡的導購員，來這種精品女鞋店幹什麼？”
“我是來買鞋的。”嶽杏有些不悅地說道。
小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像是聽到笑話一樣鬨然大笑：“哈哈哈哈，你來這裡買鞋？你不應該去封閉市場，買那些盜版的地攤貨嗎？”
嶽杏的脾氣哪怕再溫和，此時也有些生氣道：“你們放尊重一些，我憑什麼不能來這裡買鞋？”
“為什麼？”
小薇指著腳下的地面不屑道：“這裡可是強盛商場的精品鞋店，隨便一雙都得大幾百塊錢，最貴的要幾千塊錢，是你能消費的地方嗎？”
“啊，這麼貴？”
嶽杏被價格嚇了一跳，急忙對潘夢穎說道：“穎姐，我不知道這裡些這麼貴，我不想要了。”
“必須買！”
潘夢穎在旁邊全程聽完經過，被嶽杏同學氣得臉色鐵青。她剛才一直沉默不語，以為同學之間開開玩笑，沒想到她們竟然越來越過分。
快步走到高跟鞋櫃前，潘夢穎面無表情：“把你們店裡最貴的高跟鞋拿出來。”
“好的女士。”導購員激動地拿起一雙粉絲高跟鞋：“這款施洛天奴是我們最新款，鉚釘加鑲鑽的風格非常時尚，而且皮面採用手工縫製，能彰顯出您的身份和氣質……”
不等導購員介紹完鞋子，潘夢穎直接打斷道：“就要這雙了，找一雙適合她碼數的試試。”
“這位女士應該是37碼的，這個碼的正好我們只剩下一雙了，不過價格要3666元……”
“包起來！”潘夢穎毫不猶豫道。
“不行穎姐，這太貴了！”嶽杏急得連連擺手。
“沒事，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潘夢穎拉住嶽杏的手安慰道。
“這見面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的禮物。”嶽杏一臉堅決。
“沒事，讓你小凡哥結賬就行，是他沒有照顧好你。”潘夢穎賭氣地瞪了陳小凡一眼。
陳小凡：“……”
你送見面禮讓我出錢，我怎麼有點像是怨種？
“不行，這雙鞋不能賣給她！”就在導購員打包的時候，突然小薇衝上來阻止道：“這雙鞋我看中好久了，就準備今天來買的，你不能搶我的東西！”
陳小凡氣不打一處來，皺眉道：“姑娘，先來後到的規矩懂不懂？”
“我早就給你們的導購員聊過了，讓她給我留著這雙鞋我今天來買，不信你們看微信聊天記錄。”小薇說著拿出手機開啟微信，將她和導購的聊天記錄切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店長模樣的男人走過來，瞭解完事情經過後歉意道：“不好意思，微信聯絡的導購員生病了。不過按照我們店裡規定，這雙鞋確實是小薇女士的。”
說完他對潘夢穎道歉：“不好意思，等下次來貨了我通知你們。”
“你們店鋪欺人太甚！”潘夢穎氣得胸脯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