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循著聲音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家農用機械專賣店。
在店門口的板凳上，放著一個紅白相間的大喇叭，迴圈播放著優惠廣告語……
不過陳小凡奇怪的是，即便優惠力度如此大，農機店門口仍然門可羅雀。
這家店鋪位於十字路口，正是人流量大的地方。不遠處還有個農貿市場，按說來縣城趕集的人都能看到，不知道生意怎麼會這麼差勁。
好奇之下，陳小凡將摩托車停在門口，邁步走進農機店。
剛一進門，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和外面火辣的天氣涇渭分明，讓人有種置身冰窖的涼爽感。
陳小凡心裡更加好奇，別看這家店生意不怎麼樣，老闆倒是挺捨得開空調。
“歡迎光臨。”自動感應器響起甜美的聲音。
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營業員出來迎接。
在櫃檯前面的竹椅上，躺著一個肚皮白花花的中年男人。
陳小凡目光掃過店鋪，店內牆上掛著各種農具，鋤頭、鐮刀、斧頭、鐵鍬、耙子……常用的工具一應俱全。只不過大部分農具表面，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放很長時間都沒賣出去。
生意差是一回事，不打掃又是一回事。
“老闆，生意上門了，有沒有人來接客。”
陳小凡笑著調侃了一句。
竹椅上的老闆聞言睜開眼，無精打采看了陳小凡一眼：“農具都在牆上掛著，你挑好了過來結賬，全場八折。”
說完他自顧自又閉上眼睛，絲毫沒有起身迎客的打算。
吳海山做了二十多年生意，迎來送往接觸過很多人，基本上一眼就能斷定對方意圖。
眼前的陳小凡穿著休閒裝，雖然比普通農民要好一些，不過鞋幫上沾著乾涸的泥巴，一看就是經常和土地打交道。
結合他的樣貌比較年輕，根據吳海山多年的經驗，陳小凡應該剛輟學回到農村，暫時沒有出去打工的計劃，在幫著家裡乾地裡的農活。
不過讓他疑惑不解的是，現在夏忙已經過去，秋收還沒有到來，買農具要幹什麼？
陳小凡沒有在意老闆態度，掃了一圈店鋪笑道：“老闆，我想買旋耕機，你這裡有沒有？”
“旋耕機？”
吳海山怔了一下，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沒有嗎？”
陳小凡不禁有些失望，旋耕機算是大型農具，打八折能省不少錢呢。
“有，有！”
吳海山從躺椅上一躍而起，看得陳小凡眼睛微微發愣，一身肥肉竟然還能這麼靈活？
“旋耕機是個頭比較大，都在後院倉庫放著呢。”
吳海山搓了搓胖手，指著後院方向問道：“你真買的話，我帶你去看看？”
“行，先去看看。”陳小凡笑道。
吳海山殷勤地在前面帶路，不過心裡卻有些犯嘀咕。
因為無論從哪方面看，陳小凡都不像是買機械包活的老闆，該不會又是問問消遣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吳海山的熱情慢慢涼了下來。
他心不在焉地問道：“小兄弟，你買旋耕機包活幹，還是自己家用？”
“承包了點荒地，準備開墾出來種東西。”陳小凡如實回道。
吳海山一聽便明白了，應該是他村裡太窮了，想承包荒地賺點外快。
這種顧客雖然兜裡沒錢，但是好歹也算意向客戶。
思索間來到後院，吳海山指著彩鋼大棚說：“旋耕機在那裡，不同型號價格不同，過去選一下吧。”
陳小凡順著他指的方向，發現大棚下放著成排的嶄新機械。不過和店裡的農具一樣，表面都覆蓋著一層灰塵。
看來這家店鋪生意果然夠慘。
陳小凡走進大棚裡，發現不光有旋耕機，還有播種機、收穫機、脫皮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而且旋耕機大小不一，構造更是差別很大，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挑花眼。
吳海山見狀指著一臺小型旋耕機，介紹道：“我給你推薦這一臺，小型輪胎款，兩驅，開溝回填速度很快，價格也不貴，只要1500元！”
陳小凡打量著那臺旋耕機，比其他旋耕機小了足足一圈，兩個輪胎又小又單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關鍵它是手扶樣式的，需要用人推著才能幹活。
臥龍山荒山頭沒開墾過，這種效率肯定達不到預期。
“這種太小了，我想要再大一些，用來開墾山地的。”陳小凡搖了搖頭說道。
吳海山聽到這話，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
他走到一臺履帶旋耕機前，拍了拍高大的鐵皮蓋子，笑道：“小兄弟，那你可以選履帶款式的，這種非常適合山地，而且不用人力推，像開拖拉機一樣加油門就能走。”
陳小凡圍著那臺旋耕機轉了一圈。
它比旁邊的手推款大了一倍，外型就像是一臺拖拉機一樣，只不過四個輪胎處是兩條履帶，看起來就比手扶款威武霸氣。
“履帶款的不錯，這個什麼配置，多少錢？”陳小凡滿意地詢問道。
“這臺長米，寬米，高米，35馬力，可以旋耕、鋤草、開溝、回填……大油箱配工程履帶，絕對是剛剛的好用。”吳海山滔滔不絕地誇讚道。
陳小凡眉頭微微皺起：“35馬力？勁有點小啊，有沒有更大的？”
“當然有！”
吳海山眼睛一亮，忙不迭跑到最大一臺旋耕機面前：
“這一臺是80馬力，除了剛才的功能以外，還是方向盤轉動的，速度能達到20公里1小時，底盤40厘米以上，在山頭上行進不用擔心磕碰。配套農具有推土鏟，還田機……普通四輪拖拉機能用的農具它都能用。”
隨著吳海山的介紹，陳小凡也對比著旋耕機。
這臺座駕履帶款旋耕機，比剛才35馬力的還要大。厚實的紅鐵皮裹著這發動機，看起來像是一輛小坦克似的。而且旋耕機是方向盤控制，操作起來更加方便快捷。
“就要它了，多少錢？”陳小凡爽快地問道。
吳海山反倒是愣住了，遲疑道：“你確定要這一臺？小兄弟，我沒有別的意思，關鍵是這一臺可不便宜，全部下來要一萬八，你確定你能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