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注意你很久了
大壯狼著眼，豬著鼻子，狗著耳朵，虎著臉看著二虎。
二虎額頭冒汗，一直瞅著大壯，一隻眼盯著林引，雙腳不聽使喚的後退兩步。
他忌憚林引，又防著大壯，痛苦的說道：“胡說八道，我跟大壯老婆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林引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其實你不必驚慌，人畢竟不是你殺的，你只是設了個局，但是你這個設局手法，未免太不人道了些。”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二虎心中惶恐，依舊否認：“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還真是嘴硬啊。”林引按了按太陽穴，“非要我把你的作案經過都抖出來，你才承認嗎？”
“你嚇唬我？”二虎冷笑道：“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只憑猜測，誰信啊。”
他環視眾人，都是一個村的，大家知根知底，互幫互助，沒道理會信這個來歷不明的外人，而懷疑他二虎。
畢竟他可是村民口中的老實人。
“你們信嗎？”
二虎利用自身的優勢，準備煽動起村民的情緒，一致對外。
“信。”
“我信。”
“我也信。”
村民們看熱鬧不嫌事大，只在乎他們的八卦。
“……你們……”二虎顫抖的手指著一個個村民，最後他看向村長：“村長，你可得為我主持公道啊。”
村長苦悶地抽著煙，整個人埋在煙霧之中，他撥開煙霧，聲音從裡面冒了出來：“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讓他說嘛，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二虎臉色難看：“你就讓這吊毛在這裡信口雌黃？”
村長的心裡自有分寸，他不存在信不信的問題，畢竟一個是勞動模範，一個是老實人，在村裡也不是作威作福的人。
但是林引之前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心中也有謎團，到底是出了人命的。
等林引說完，他自已再做判斷。
他瞥了一眼二虎，然後看向林引：“不用管他們，你說。”
村長第一次站在林引這邊，讓林引心中有了一股厚重之氣，他不用擔心說不到兩句話就有人要衝上來打他了。
“村長大氣。”林引朝村長拱了拱手，思考片刻，道：“要想知道二虎做了什麼，那就要從大壯身上說起。”
大壯鼻子一哼，盤著腿在地上坐起來。
二虎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村民們嗑起了瓜子，剝起了花生，像聽江湖藝人說書，醒木一響：話說宋朝年間，有一美婦人叫潘金蓮……
“大壯的老婆，名叫殷小紅。”林引回憶起光陰之境給的資訊，“殷小紅是人販子拐賣到這個村子的。”
林引一邊說一邊環視眾人，眾人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這些麻木不仁的人，估計他們已經把這事當成常態。
“不知道什麼原因，殷小紅與大壯生活一年多，肚子仍不見有動靜，大壯心裡頗為不滿。對殷小紅不是打就是罵。你們要知道，大壯在這個年紀，端的是如狼似虎，家裡嬌妻滿足不了他，不知什麼時候，就跟村西頭的岑寡婦勾搭上了。”
大壯的嘴巴漸漸張大，眼睛從萎靡不振到瞪得跟牛眼一樣：他媽的，這小子又不是我，他怎麼知道的。
雖然驚訝，但是大壯閉口不語。
“這個岑寡婦三十上下的年紀，肥美多汁，膚白貌美，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所以這個大壯啊，就他媽把持不住了。”
“等等……”村民中有人問道：“岑寡婦我們見過，確實長得好看，但是你又沒見過，人死了還被毀了容，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見過他女兒，她女兒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她娘能不漂亮？
林引臉色一冷，斜睨了一眼這村民：“我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插嘴知道嗎？”
其他村民正聽到興頭上，被這多嘴的村民打斷，非常不滿，嘰嘰喳喳叫他閉嘴。
“繼續。”村民們嗑著瓜子，剝著花生，興致勃勃的看著林引。
林引繼續說道：“有一天夜裡，大壯與岑寡婦又天雷引動地火，勾搭在一起，鬧出了人命。”
“哦？大壯把她殺了？”村民們緊張起來。
大壯寒著臉，嘴巴張了張，終究是沒說出口。
“不是。”林引道，“岑寡婦懷孕了。”
“哦，這就叫鬧出人命了，我還以為大壯把人殺了呢。”
村民嘻嘻哈哈，不是自已的事，他們根本不當一回事。
“岑寡婦懷孕以後，大壯就慌了，畢竟大壯是個有老婆的人，傳出去對誰都不好，於是就開始談條件，沒談攏，兩人吵了起來。”
小女孩說過，他媽媽跟人吵架，後來媽媽很痛苦，再後來媽媽就不見了。
“大壯就失手把岑寡婦的脖子掐斷了，大壯第一次殺人，慌得一批，冷靜下來，覺得把屍體處理掉，反正一個寡婦，沒人注意。”
說到這裡，村民們就不同意了：“你說的不對，誰說岑寡婦沒人注意？打她主意的人多著呢？只不過有賊心沒賊膽，便宜了大壯這小子。”
林引雙手往下一壓，連忙道歉：“對對對，我說錯了，我高估了你們。”
村民們聽不出好歹，道：“這還差不多。”
老道公倒聽出了點味道，噗呲一笑，心下暗道：“這個是大學生吧，罵人不帶髒字。”
林引頓了頓，接著道：
“於是，大壯就把掐死的岑寡婦拖到了後山上，埋在了竹林裡，本來大壯做的萬無一失，壞就壞在，這個事，被殷小紅髮現了。此處暫且按下不表。”
“上回說到，大壯老婆是被拐到這村子的，無時無刻都想逃出去，但這個事靠自已簡直難如登天，她就想到了二虎。”
“二虎對大壯搶走殷小紅做老婆一事，一直耿耿於懷。殷小紅也不笨，她也看的出來，她就把這件事跟二虎說了：二虎，整個村子就你是好人，你幫我逃出去好不好。”
“二虎是個老實人，他早就看不慣大壯了，又見殷小紅娉娉嫋嫋的樣子，就答應了殷小紅的請求。”
“這個機會終於來了，也許是殷小紅，也許是二虎，也許是殷小紅與二虎，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就到後山溜達，不期撞到了大壯在竹林中挖坑埋岑寡婦的屍體。”
“不知是殷小紅，還是二虎，還是兩人一起，就設計出一個瞞天過海的局。”
“殷小紅期待著這個精心設定的局，能讓她逃出這個村子。可是，真是不巧，我來了。”
說到這裡，林引一臉的苦澀，覷了一眼那偏隅一角包著頭巾的人。
林引注意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