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妹妹身死
咔噠，咔噠……
安市，華通科技的研發部，一群毛髮稀疏的青年在噼裡啪啦地敲打著鍵盤。
“小凡! 晚上請你去洗腳！”
田博伸著懶腰向不遠處的工位喊道。
“今天就算了，週末我得陪著我妹”
“切——寵妹狂魔！”
快速提交完程式碼，汪小凡看著電腦螢幕上妹妹與自已的合影，眼睛形似月牙，略薄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終於下班了，去給妹妹買她最喜歡吃的糖炒板栗！”
走出公司，汪小凡與田博肩膀勾搭在一起，不過看起來怎麼都不和諧。
汪小凡，天然雙眼皮，深深眼窩桃花眼，眼角有一顆淡淡的痣，下顎稜角分明輕微美人尖。
身高一米八二，偏瘦，不看皮囊只看臉，倒是有幾分痞帥。
田博相對比下就有些低配了。
黃蠟皮的油臉，眼睛較小但是炯炯有神。略微有一些粉刺，短頭髮說不上稀疏但也不是很茂密。
因為經常抽菸除了煙味還有輕微的黃牙，公司也就汪小凡敢跟他面對面的講話。
坐在電動車上，汪小凡剛掏出鑰匙
“臥槽，周藝璇!”
他趕緊對著倒車鏡整理了一下頭髮，捻了捻衣服上的褶皺。
看到暗戀已久的女神邁著標準的漫畫腿走過來，汪小凡內心忐忑不安，眼睛似有似無的瞟向她。
雖然不敢上去說一句話，哪怕正面看一眼，但心裡還是期待著周藝璇能夠看過來。
周藝璇越走越近，肌膚如高山白雪，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眼神透著高傲與冷漠。黃金般的身材比例，在這個夏天讓所有男人都遐想非非。
兩步一步，越來越近。
現實不是電影，他們再次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她依舊氣質冷冽如冰，散發出淡淡的疏離與冷清，拒人千里之外。
“行了別瞅了，口水也咽一咽，人都走遠了！”田博拍了拍汪小凡肩膀。
看著周藝璇遠去的背影，汪小凡內心有一些失落
“唉，自已也只是億萬屌絲中的一個”
回家路上，汪小凡吹著風，哼著歌
“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它永遠也不會堵車……”
他內心憧憬著
“等拿到拆遷款後，就去買一輛寶馬！”
彷彿看到載著妹妹和女神去兜風遊玩，汪小凡嘴角揚起幸福的笑。
安市不算太大，汪小凡家所在的村子北槐村就在市郊區。
幾十分鐘後就遠遠看見一片田野，花開正濃，還有村屋上紅色的“拆”字，洋溢著喜慶。沒有雞鳴狗叫，只聽到村裡傳來陣陣拆遷機器的轟鳴。
村裡小賣部門前，七八個老頭老太圍坐在一起曬著太陽，織著毛衣，又在互相交換著村裡的八卦情報。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汪家出事了！”
“當然知道了！老二家的拆遷款和祖屋都讓黃麗那個潑婦給霸佔了！“
“不光是拆遷款，我還聽說黃家人和汪家老大去老二家找什麼寶貝，老二家閨女都被打死了！唉，可憐了這麼乖的姑娘“
“刺啦——”
一陣急剎車聲響起，電動車倒在地上滑了出去，碩大的板栗散在地上滾向了四周，汪小凡抽出壓在電動車下的腿，咬牙跑了過來，拳頭緊握，怒視著剛剛說話的陳家老太婆
“你說什麼！！！”
陳家老太婆感覺到汪小凡身上的壓力，顫顫巍巍道
“是……是我親眼看見的，是安市第二人民醫院救護車把人拉走的！我，我女兒就在醫院做護士，她告訴我人……人已經，沒了”
說完，低頭擺弄著手裡的毛線團，不敢再抬起頭來。
汪小凡愣在了原地，雙腿發顫，大腦一片空白，許久之後才緩了過來。
村口攔住一輛出租就趕往了醫院。
“師傅！再快點！”
此刻他還是不相信妹妹出事，早上出門的時候妹妹還早早起來，給他煮了一個雞蛋。
醫院裡，汪小凡跌跌撞撞地四處尋找著，終於在太平間裡，找到了已經沒有溫度的汪小芸。
顫抖地走向汪小芸，他途中好幾次跌倒在地，又重新爬了起來。
病床前，汪小凡顫動的手慢慢地摸向她的臉，嘴唇在哆嗦，牙齒在發顫。
感覺到汪小芸臉上傳來的冰冷，他終於繃不住了。
豆大的眼淚翻湧而出，膝蓋不受控制，重重砸在了地板上。雙手撕扯著自已的頭髮，不斷地捶打著自已的腦袋
“不！不，不，這是夢，快醒來！！”
感覺到頭上傳來的疼痛，他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腦海裡閃過與妹妹相依為命的數十年，汪小凡時而哭時而笑，神情如癲如狂。
很久之後，汪小凡撐著床站立起來，掀開淚水溼了一大片的白被單。
當看到妹妹身上那一片片已經發紫的傷疤，怒目圓睜，緊握雙拳，指甲陷進了肉裡。
伸出染滿鮮血的雙手，捧著汪小芸的臉頰，汪小凡輕輕地吻在了她的額頭上，眼眶裡的最後兩滴淚打溼了那毫無生機的臉。
保持這個動作幾分鐘後，汪小凡扯過一個新被單，裹住妹妹，緊緊捆在了自已的背上
“走！哥帶你報仇！“
走出太平間，來來往往的人都在指指點點
“這人眼神好可怕! 他身上背的是什麼?“
“是，是屍體! ”
這時候跑過來幾個醫生
“你……你是幹什麼的! 快把屍體放回去!“
汪小凡血紅的眼睛掃了眾人一眼，不予理會，大步向醫院外走去。
這幾個醫生雖然被汪小凡的眼神有些唬住，遲疑了一會，還是反應過來
“快!快!快給保衛科打電話！“
幾個保安匆匆趕來，扶著帽子追了出去。
醫院的大門口，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哎，我的刀！你這人幹嘛拿走我的西瓜刀！”西瓜攤上的老闆跺著腳對汪小凡的背影喊道。
追來的保安，看到汪小凡手裡滴著紅色汁水的西瓜刀，停下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路邊停著的私家車車門被拉開，汪小凡慢慢將妹妹放在了後座，自已也坐在了旁邊將她抱在懷裡
“去北槐村！”
看到後排坐進來兩個陌生人，司機急眼道
“還北槐村！我這又不是出租，去去去！”
說完，就要動手扒拉汪小芸，這時一把泛紅的西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司機打了個冷顫，嚥了口唾沫
“好……嘞！北槐村，走起！”
車速飛快，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汪小凡心如死灰。
妹妹沒了，他，也不想活了！
很快，車子停在了村裡街道上。
汪小凡抱著妹妹下車後，司機嘴裡罵罵咧咧地加速離開了村子。
再次背起汪小芸，汪小凡手握西瓜刀，一步一步地向著大伯家走去，街道上的村民都遠遠躲開。
好奇心重的村民，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
因為他們知道，這北槐村，將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