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渺渺棲百鬼,天地四海皆為家。”

髮鬢皆白的瘦老頭“呂松山”,站在斷崖的邊緣,將手中的一壺清酒,灑向雲海之中。

他甕聲甕氣道:“老規矩,師弟我先敬師兄們一壺酒。望有朝一日斬了師兄們的鬼身,早些輪迴。”

清酒揮灑,在晨曦中熠熠生輝。

此時,天際上還留有青色,雲海中,一輪金紅色的太陽,剛冒出個尖兒。

呂松山的身邊,還有一名未束冠的十八歲少年,陳雲彥。

他赤腳坐在懸崖邊,眸子裡有著與同齡人完全不同的成熟,彷彿在這副年輕的身體裡,住著一個老成的靈魂。

“今天就是立誓大典了,老頭…”

少年聲音已帶著磁性,緩緩說道。

這個世界鬼邪遊蕩人間,而立誓,就是得到神明的認可,賦予能夠與鬼邪對抗的能力。

修煉體系繁多。

(後面慢慢逐一登場)

少年習的是刃修。

刃修,分為劍修與刀修,佩刃起初是一把尺子形狀的刃,名為赤刃。

九品開刃境後,赤刃會成長為刀或劍,而後隨著修為不斷成長,獲得詭譎多變的能力。

身子嶙峋的老頭跛著腳,轉身往大石頭走去,石面上放著一柄刀,刀鞘表面已有些裂紋,色澤也不勻,是一柄有些年頭的老刀。

奇怪的是,刀鞘口,有著明顯的鏽跡,似乎已經將鞘口封死。

呂松山拿起老佩刀,順手一推。

佩刀不快不慢的飄向陳雲彥,聽見呂松山說道:“再試試,能不能感受到刃靈。”

陳雲彥接過刀,讓浮躁的心情沉靜下來,閉上眼,感受著手中的刃靈。

冷風吹動著少年額前的髮絲,幾息過後,他睜開眼,盡是無奈。

“今年的立誓大典,看來是無望了。”

陳雲彥嘆了口氣,年復一年,六歲到十八歲,十二年匆匆而過,忽然感覺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不斷的努力去感應刃靈,就是為了十八歲的時候,能夠一

無法立誓,相當於廢人,終身要依靠強者的保護,生死存亡,全掌控在別人手中。

再有錢,老婆再漂亮,又有什麼用?隨時都可能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

想象一下就覺得生無可戀,心有不甘。

少年望向浮出雲海的朝陽,已有幾分陽剛的臉龐,彷彿被披上一層光輝。

許久,陳雲彥想起了什麼,眼眸裡恢復了清澈:

“對了老頭兒,我最近總做一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是不是和春有關?”

呂松山嘿嘿一笑,瞧了一眼少年漸顯硬朗的輪廓,這小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正所謂年少慕艾,食色性也。

陳雲彥有些難以啟齒,還真特麼跟春有關,認真道:“最近我總夢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猛的坐直身體,直的不能再直,強調道:“先說好啊,我可沒有龍陽之癖!”

老子是直的!

呂松山很感興趣,用他沙啞的酒嗓催促著少年別他孃的廢話,快些說。

“是一個比你還邋遢的男人,蓬頭垢面,好像非洲難民一樣。”

“非州是哪個州?”

呂松山能聽懂“難民”,但這世界“東西南北中”五大州,唯獨沒聽過什麼非洲。

他正要提壺喝酒,忽然意識到不對,“什麼叫比我還邋遢?你這臭小子埋汰我…”

“噓,別打斷我。”

陳雲彥重新整理思路,不顧老頭嘀嘀咕咕。

“這個陌生男人,總是用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我…”

陳雲彥眯眼,雙臂護在胸前,繼續道:“我跑,他就追!跑的比博爾特還快,對著我喊,快來握住我,快來握住我!”

他越說越氣,抓起石子猛的拋向天際,咆哮道:“老子特麼的鋼鐵直男,握你妹啊握!”

石子劃出弧線,沉沒到雲海裡。

呂松山又聽見了難以明白的詞彙,鋼鐵直男是什麼?博爾特是誰?他幹什麼要握別人妹妹?

不過他早就習以為常,因為陳雲彥總會念出一些生僻的詞彙。

“那…你有沒有被抓住過…”

呂松山委婉的試探這個故事結果,並且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少年的背後。

陳雲彥很激動,“當然沒有!”

有你也不會說…呂松山放下酒壺,沉思道:“夢境也許與你即將立誓有關,說不定是個好訊息,下次與它見面,不如試著面對一次。”

面對面拼刺刀嗎…陳雲彥腹誹,正要開口,身後清霧裡傳來人聲,打斷了兩人的閒談。

一個灰色人影浮現,待近,是陳府的家丁,他有氣無力喊道:“大…大少爺!該參加…立誓大典…啦!”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少年站起身,英姿昂藏,年復一年的失敗,沒有磨滅他的鬥志,反倒是越挫越勇。

北州,燕京城,赤烏廣場。

這座巨大的廣場,每年都會舉辦各大盛典,其中就包括立誓大典。

此時圍繞著方形廣場邊緣,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隸屬貴族的四刃軍,麾下金銀銅鐵,四個部門的衛刃,職位高的金、銀刃,站於城牆上俯瞰,或坐在蓬下觀望。

職位低的銅、鐵刃,大多充在人群中維護秩序。

廣場以外的高臺上,不少貴族坐在樓閣裡,一邊觀看大典,一邊品茗閒談。

立誓大典於巳時(早上9點)敲響洪鐘,代表著開始,第二次敲響洪鐘,是在未時三刻(下午13:45),代表著結束。

城牆上一丈高的洪鐘,掛在金絲楠木的橫樑上,已有數百年,歲月在它表面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這顆洪鐘是幾百年前,佛門來北州傳教時,送給大瑞朝的禮物。

富賈與貴胄們覺得不太吉利,因此不讓這口大鐘進內牆(貴族府邸大多在內牆)。

可佛門遠道而來,又體系龐大,勢力不容小覷,於是委婉的將洪鐘立在了廣場城牆上,用以舉辦大典。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與以往朝代不同,沒有皇帝一人獨權,不對,甚至是很多百姓不知“皇帝”為何物,一輩子沒聽過。

眾多貴族們掌握著國家各個權力。

很大原因是這個世界鬼邪遊蕩人間,導致武力值決定了一切,一方勢力很難獨大,壟斷資源。

其他方勢力稍稍聯手,就能將勢力拉回平衡。

名門望族,更希望能夠穩定發展,而不是去成為什麼萬人之上的帝君。

畢竟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扛不住國家氣運,必然遭反噬而消亡。

所以同責共擔,才是上上之策。

萬物,存在於均衡之間。

咚——咚——咚——

悠遠的鐘聲,傳遍方圓數十里。

喧鬧的聲音,因此而漸漸安靜了下來。

晴空萬里下,鮮紅的飄帶掛在高空,獵獵作響,立誓大典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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