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地回到了病房,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氣氛。

彼此心中都有些許莫名的說不清的情緒,但面對眼前甦醒過來的母親們,誰也不好意思打破沉默。

楊鈴身體依舊不適,食慾全無,只能依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原本就瘦弱的身軀此刻更顯單薄,令人心疼不已。

她望著三人整日整夜寸步不離地守護著自已,內心既感動又難過。

楊鈴輕輕握住蘇唸的手,氣息微弱地說:“念念,麻煩你帶阿宴和臨安去吃點東西吧。一定要看著孩子們把飯吃完,可以嗎?”

蘇念其實毫無食慾可言,但若自已不去吃飯,恐怕這兩個孩子也不太會去吃飯。

但,如果大家都餓著肚子,楊鈴肯定會心裡難受。

“好!”蘇念毫不猶豫地滿口應承下來,並迅速拉住兩個孩子往外走,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駁或拒絕的機會。

一出房門,傅時宴便憂心忡忡地對蘇念說道:“阿姨,您和臨安先去吃飯吧,我回去照顧我我媽媽。”

蘇念拽住他的手腕沒有讓他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才開口“時宴,你這個樣子你媽媽會不放心的,別讓她擔心你,醫生說了或許她開心一些,會對她的身體好一些.”

儘管傅時宴還是放心不下,但蘇念說的有道理。

他也只能跟著她們出門了。

三人隨便在醫院門口找到了一家店,隨意坐了下來。

此刻吃飯也只是為了維持生命體而已,誰也沒有在意飯本身和餐館的環境。

蘇念隨便點了些菜,三人坐下。

蘇念坐在一旁,傅時宴和謝臨安坐在另一邊。

蘇念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孩子們,她雲淡風輕地開口:“你們想聽聽我們大人的故事嗎?”

話畢,也不等兩人回應,她便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和楊鈴是在十七歲那年相識的,她是楊家的大小姐,而我則出身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裡。

我們初次相遇,是在我的老家。我自幼勤奮好學,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但家裡人卻反對我讀書,他們認為女孩子就應該呆在家裡洗衣做飯,到了適婚年齡就嫁人。

然而,我並不甘心,經過努力勸說,我終於說服了我的父親。

我告訴他,讀書以後我可以掙很多錢,然後把錢都給他,他這才被我說動。

我原本以為自已能夠順利讀完大學,可是在高考結束後,他卻又改變了主意。

他不願意我去上大學了,因為奶奶說我讀了大學就會遠走高飛,不再回來了。

就這樣,無論我如何保證都無濟於事。就在我絕望之時,楊鈴出現了。

她和她的父親一同前來做公益,她家的公司要資助一些貧困的學生,由於我成績優異,所以我的老師便推薦了我。後來,我得到了救贖,楊鈴花費了十萬買下了我。

我跟著她回到了楊家,起初,我還十分羨慕她,生活無憂無慮。然而,到了楊家後我才發現,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就像古代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都要精通,說話不能大聲,吃飯不能發出聲音,也不能夾自已喜歡的菜,只能吃擺在面前的。

她的母親一直致力於將她塑造成一個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一開始,我並未察覺到其中有何不妥之處,但命運總是充滿戲劇性。

那一天,家中迎來了一個約莫四五十歲、挺著大肚子的男人。

令人驚訝的是,她的母親竟然要求她換上一套緊身且高開叉的衣裙,並命令她前去為那位陌生男子斟酒。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不像表面那麼單純。

在此之後,更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我曾目睹她用刀子自殘,劃傷自已的手腕;也見過她陷入極度抑鬱的狀態,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心急如焚,決定時刻陪伴在她身旁,守護著她,以免發生意外。

我們一同去尋求專業醫生的幫助,經過漫長而艱辛的治療過程,她的狀況逐漸好轉起來。

然而,生活似乎並不願意輕易放過她。

更多令人崩潰的事件相繼發生,最終導致她的母親選擇了結束自已的生命。

這無疑給了她沉重一擊,使得她變得愈發悲觀消沉。

無奈之下,我與傅寧遠只能輪流照看她,日夜堅守。

幸運的是,她慢慢走出了陰霾,並且嫁給了傅寧遠。

不久之後,她懷上了你們的孩子——阿宴。那時,我天真地認為她已經徹底擺脫困境,重獲新生。於是,我放心地跟隨謝叔叔前往南寧,本以為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可萬萬沒想到,時至今日,我才驚覺她內心深處的傷痛依然未曾癒合。”

回憶起往昔種種,蘇念不禁感慨萬千,一口氣說出了許多埋藏已久的話語。

她的故事似乎漫長無比,如同一條曲折蜿蜒的長河,貫穿了楊鈴的大半個人生;然而,它又如此短暫,短短几分鐘、區區幾百字便已道盡一切。

傅時宴和謝臨安靜靜地聽著,目光呆滯,臉上滿是迷茫與無盡的哀傷。

蘇唸的敘述雖然平淡無奇,但從她那輕柔的語調中,卻能輕易地察覺到兩個命運多舛的女孩是怎樣在艱難困苦中掙扎求存。

這些事情對於兩人來說聞所未聞,都是生平頭一遭聽說。

“媽......”謝臨安張了張口,試圖說點什麼來寬慰母親,然而到了嘴邊的話語卻是如此無力,最終還是化作一聲輕嘆,她欲言又止。

反倒是一旁的蘇念一臉淡然地笑了笑:“其實我要說的這些話,也是楊鈴希望轉達給時宴的。

她說她這一輩子真的過得好累啊,如今更是飽受病痛的摧殘,也許唯有死亡才是她真正的解脫吧。

但她並不希望我們因為她的離去而感到傷心難過。”

話說至此,蘇念突然低下頭去,淚水如決堤般順著臉頰滑落。

她實在捨不得楊鈴就此離她們而去,可又不忍心看著楊鈴繼續受苦受難,內心猶如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般痛苦難耐。

她努力想要在孩子們面前保持鎮定,卻終究難以自持,悲傷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蘇念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讓自已激動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然後深吸一口氣,再次緩緩開口說道:“所以等她見過那些她一直想見的人之後,她就想離開這裡,到國外去,安安靜靜、毫無痛苦地離去......”

話還沒說完,淚水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蘇念眼中滾落而下,彷彿清晨樹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悄無聲息卻又令人心碎。

她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傅時宴一眼,因為她非常清楚楊鈴的決定會給眼前這個孩子帶來怎樣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然而此時此刻的傅時言卻宛如木頭人一般呆立當場,眼神空洞無神,直直地盯著蘇念,似乎完全沒有理解她說的這番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又或許其實他已經明白了其中深意,但內心深處卻拒絕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手扶著桌子,極其吃力地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外走去。

那副模樣看上去就如同失去靈魂的軀殼,在人世間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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