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貝勒說道:“那條街往北去的八卦衚衕裡,住著一個付先生。有那麼點本事,救過幾個撞上寶豐樓邪物的人。不過,他也不是誰都能救。大概也就是五五分吧!”

我沉吟道:“寶豐樓這麼邪,林和堂是怎麼立住的?”

寧貝勒道:“這就不知道了。”

寧貝勒的話倒也沒錯,林和堂都已經傳了三代了,當年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我又問道:“貝勒爺,你又是怎麼拿到的寶豐樓?”

寧貝勒說道:“說句實話,我一開始,真就不知道有這麼個寶豐樓。那是在十五年前,有個小夥兒,過來找我,說是要賣三棟樓給我。”

“當時,那小夥兒跟我說自己手裡握著三層樓的時候,我還在納悶。算盤城裡能叫得上來名字的三層樓,我都去過啊!房主是誰,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怎麼就沒聽說過還有三層房子?”

“我故意探了探他的底兒,當時,那小夥兒的原話說:那房子是他家祖上傳下來的,但是從來就沒用過,一直放在那兒荒著。他爹抽大煙把家底兒都抽光了,也沒去動那房子。”

“他爹活著的時候,他就對那房子動了心思。但是,他爹死把著地契,鑰匙就是不肯往出賣。哪怕是煙癮上來用腦袋往牆上撞,撞得滿臉是血,也不肯賣了那房子。”

“那小夥兒熬了好幾年,總算是把他爹熬死了,沒等他爹下葬就拿著地契、鑰匙過來賣房子。”

寧貝勒話音一頓道:“我當時就覺得這房子古怪,特意問了那麼一句:那房子在哪兒,你看過沒有?”

“那小夥兒說:就在林和堂後面。他過來之前,去看過一回。說那房子,從外面看賣相不錯,就是窗戶、門上都蒙著紅布。”

“我當時就聽出不對了。我雖然是沒學過法術,但是在中介行裡幹了這麼多年,也見過不少凶宅。用紅布封住門窗的房子必然有些蹊蹺啊!”

我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

在民間,房子蓋好之後,如果長時間不住人的話,就用紅布系門,紅紙貼窗,為的就是防止外面的遊魂野鬼住進來佔了房子。但是,用紅布封門封窗的話,那就不止是要防著外面的遊魂野鬼,而是要困住屋裡的冤魂。

這不是妥妥的帶著蹊蹺麼!

寧貝勒繼續說道:“我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哪有那麼一座房子。就讓那小夥兒帶我過去看看。他領著我繞到了林和堂後面,果然看見了當年的寶豐樓。”

“我繞著寶豐樓看了好幾圈,越看越覺得那房子大有賺頭啊!那房子,就算是凶宅又能怎麼樣?大不了就是找人來做做法事,或者乾脆賣出去。”

“我拿著小夥兒的鑰匙開了門,又找人驗了他的房契。用了一個非常低的價格把那房子給買了下來。”

“我本來以為自己佔了便宜,誰知道,當天晚上我就撞邪了。”

“那天晚上,我只要一閉眼睛,就能看見穿對面的桌子邊上坐著一人,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是做噩夢。翻了個身面向著床裡又睡,可我還是一閉眼就能看見那人。”

“我嚇得睜開了眼睛,結果發現自己是面向著床外。我明明就是翻了身啊!”

“我好不容易定下神兒,從枕頭底下摸出槍,想要下床去看看。我忽然聽見背後有人跟我說:別下去,他等你呢!”

“那天,我明明是自己睡的。床上哪兒還有別人?”

“我嚇得回手往後面打了一槍,結果,槍響了之後,我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也跟著失去了知覺。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都躺在棺材裡,要不是葛道士趕來得及時,我就得被家裡人釘棺材給埋了。”

寧貝勒說到這裡,又解釋了一句:“那個葛道士,是我阿瑪生前養的一個老道。我‘死’之後,他就在棺材邊上守了兩天,直到快要釘棺材的時候,他才找了個機會把我拽起來。”

“葛道士說,他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有惡鬼一直趴在我的身上,壓著我的心脈。他怕傷了我,就一直等在棺材邊上,直到快要釘棺材的時候,那隻惡鬼才被棺材釘給嚇退了。他也把我給拽了出來。”

寧貝勒應該不是在信口開河,從古至今,豪族、富商都有“養士”的習慣,只不過是方式上有所差別。有些相信鬼神的人,自然會供養和尚,道士或者術士,為的就是能在關鍵的時候救自己一命。

那個葛道士正是如此!

寧貝勒說道:“葛道士救了我之後,問我怎麼會撞邪。我就把那天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葛道士聽得連連跺腳。讓我趕緊帶他去寶豐樓看看。”

“我們到了寶豐樓的時候,寶豐樓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開啟了。當初賣給我寶豐樓的那個人,被人給剁成了幾塊。屍體就像是疊衣服一樣,整整齊齊的堆成了一個方塊,只有腦袋被擺在了方塊中間。”

“葛道士的那臉色沉得嚇人,當時就告訴我趕緊離開寶豐樓,去路口那等他出來。他還特意跟我說:他出來的時候,一定要拿著紅燈往他臉上照,隔著他看地上有沒有影兒。要是有影,就叫人把他抬回道觀,要是,沒有影兒,就趕緊往他身上倒油,一把火把他給燒了。”

“葛道士自己留在寶豐樓裡,我就帶著人守在了路口,一直守到半夜的時候,我才看見葛道士從衚衕裡走出來。他,人就像是僵住了一樣,身子直挺挺的往前走,每走一步,地上都帶著一個血腳印。”

“跟著我過去的那幾個手下都嚇壞了,有人拿著槍就要往葛道士身上打。好在是被我給攔住了,我奓著膽子用紅燈往他臉上一照,卻看見葛道士的眼珠子都被人給挖了,就剩下了血糊糊的兩個眼眶子。”

“好在葛道士身後還有影子,我趕緊吩咐手下人,把他抬起來往道觀裡跑。那一路上,葛道士好幾次都要斷氣了,最後強撐著一口氣回了道觀。”

“說也奇怪啊!那葛道士進了道觀之後,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的坐了起來,跟我說了一句:你闖了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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