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個時候,才算是聽明白了。

什麼殺魚的人可以嚇退金鰲,都是那個師爺為了保命在胡說八道。

我能嚇走那條鐵嘴金鱗鱔,肯定不是因為我殺魚的時間最長。但是,我也想不清楚那條金鱗鱔為什麼會被我嚇得撞碎了魚缸?

師爺說到這裡,原本快要渙散的眼瞳裡忽然冒出了恐懼的神色:“我們的船剛進那片水域,就起了連天霧……要不是我身上有一塊三界牌,趁著起霧的時候就跑了出來,我也得交代在這片水裡。”

師爺斷斷續續說完,他死裡逃生的過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葉三奇問道:“白魚幫主,怎麼測出了水下有三重門?”

師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大當家從來不在我們面前施展秘術。很多事情,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葉三奇看了看獨眼蛟,後者知道葉三奇已經該問的都問完了,對著手下一揮手:“帶下去!”

沒一會兒,我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動靜——白魚幫的師爺應該是被人給沉了水了。

這就是江湖,無論什麼時候的江湖,什麼地方的江湖都是如此。

總有人要吃肉,總有人被吃。

獨眼蛟見葉三奇還是沒說話,馬上心領神會的站了起來:“所有人都給我出去。船艙附近不準站人,誰敢隨便靠近,就給我弄死誰。”

獨眼蛟等人全都走光了,才湊過來道:“葉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葉三奇道:“我很好奇,我在杯犀鎮住了五年都沒打聽出來的訊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獨眼蛟一怔之後,臉色劇變道:“先生是說,有人在利用我們?”

葉三奇指了指白魚印:“這方大印,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獨眼蛟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當時……當時……是發現那片水域有異樣,才帶著人潛入了水底,正好看見白魚抱著大印的屍首。我就把他的手給砍了下來,連帶著大印一起拿回來了。”

我聽到這裡張了張嘴,卻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獨眼蛟是被人給騙了,我明明記得白爺臨死之前已經把鎮水大印給扔進了水裡,而且是空著手被水鬼給拖下水的,鎮水大印又怎麼會被白爺的屍首抱在懷裡。

葉三奇道:“你還能不能想起,當時告訴你杯犀湖傳聞的人是誰了?”

獨眼蛟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急得用手直拍自己腦袋:“葉先生,我是真想不起來了。咱們是不是中了誰的套兒了?”

葉三奇道:“我還是那句話,想開密藏要死很多人,你考慮清楚。”

獨眼蛟只是思考了幾秒鐘就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吃的就是這碗帶血的飯,不開了這個密藏,我睡不著覺。”

葉三奇平視著獨眼蛟:“從現在開始,你們黑蛟門全部聽我指揮,你能做到麼?你想好了再回答。”

獨眼蛟猶豫再三:“葉先生,我能不能去跟兄弟們商量商量?”

葉三奇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獨眼蛟一抱拳快步走出了船艙。

葉三奇轉頭跟我說道:“小葉子,你說,獨眼蛟幹什麼去了?”

我知道葉三奇是在考我,也是在教授徒弟江湖經驗:“應該是去找軍師了吧?”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軍師都是江湖組合中不可或缺的角色。當然,這些軍師的水平也有高有低,三五個人就敢稱幫叫派的組合裡,能識字就可以當軍師。那些獨霸一方,縱橫無忌的江湖門派裡的軍師卻個個都是頂尖人物。

獨眼蛟作為一門之主,怎麼也得有個心腹之人。

葉三奇不置可否的問道:“那你說,獨眼蛟會不會答應我的條件?”

我想了想道:“會!獨眼蛟已經沒路可走了。他能找到我們,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佈局,他跟我們拆幫兒,怕是自己也走不出杯犀鎮。”

“我覺得,那個人是需要獨眼蛟手裡的東西,或者是看中了獨眼蛟的身手,才會把白魚印送到獨眼蛟的手裡。”

“浪頭白魚水底蛟”是說白魚幫專門做水面之上的生意,黑蛟門卻善於潛水,專門去撈水底下的寶藏。

獨眼蛟在陸地上的功夫比不上葉三奇,但是潛入水下,怕是一般的水鬼都不是他的對手。

葉三奇笑了:“你小子挺聰明。看來,我以後教你,不用費勁了。”

“小葉子,這次是我們頭一次出來,一切都是我做主。以後,你出面跟江湖人打交道,我來做輔助。”

“只有這樣,你才能快速成長起來,獨當一面。”

不知道為什麼,葉三奇說要讓我獨當一面的時候,我心裡竟會一陣難受——獨當一面,不就代表我要出師了?

我不怕浪跡江湖,我怕的是再找不到這種有師父護著的感覺了。

直到認識了葉三奇,我才知道有人護著真好。

我們師徒倆正在說話的工夫,獨眼蛟走了回來,對著葉三奇一抱拳道:“葉先生,從現在開始,我們黑蛟門上下全部聽你調遣。”

“很好!”葉三奇道:“帶上你們所有人,回到有沉水棺的地方。”

“起錨!”獨眼蛟揮手之下,重新啟動大船駛向了原先的那片水域,這一次,大船背後又跟上來大小不一的八艘木船。

黑蛟門算是傾巢而出了。

葉三奇帶著我走向船頭道:“我聽說黑蛟門的蛟龍鱗可以號令水族,我很想見識見識黑蛟門的這樣至寶的威力。我要那條鐵嘴金鱗鱔。”

獨眼蛟嘿嘿一笑,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一塊差不多有小孩巴掌那麼大的鱗片,壓在嘴邊吹了起來。

那塊鱗片上發出了一陣,我從沒聽過的聲音,那種聽上去讓人覺得耳朵裡癢癢的聲響,像是帶著某種節奏,忽高忽低的在水上浮動。

那塊鱗片發出的音節,就像是點在水中的一滴,偶然能夠帶起一塊塊的漣漪,卻很快就消失而去。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漣漪分明就是浮上水面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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