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命之恩

賴二立馬讓賴荷花去找王家兄弟，抓回謝平安。賴二的意思，把謝平安抓回來，還讓謝平安在賴家，等他能動了，直接把謝平安收了房，哼——破了身子的謝平安往哪跑。

王菊英甦醒過來，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後一嗓子，“賣——窯子——”

王大王二聽賴荷花轉達王菊英的話，立馬一路打聽一路追。壞就壞在謝平安裝扮太特別，這麼熱的天，戴著草帽，臉上裹著面巾，領子高高豎起，整個人從頭到腳裹的嚴嚴實實。

這樣的謝平安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王大王二不費吹灰之力就打聽到謝平安行路的方向，一路追來。

看到牆角縮成一團的謝平安，王大王二獰笑不止。彼時謝平安渾身無力，意識渙散。王大王二輕而易舉捆了謝平安的手腳，往謝平安嘴裡塞了破布，頭上插上草標。

他們要賣了謝平安。

王大王二才不管謝平安能不能曬太陽，一路拖著。謝平安一點意識沒有，整個人都暈過去，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王大王二擺佈。

人市上，王大王二要價二兩銀子。因為要價太高，又加上謝平安昏昏沉沉半死不活，沒人買，連問的人都沒有。

眼看著天要黑了，王二心急，擔心夜長夢多，提著謝平安往窯子去。

謝平安慢慢睜開眼，沒有太陽，她的體力漸漸恢復。王大王二說的她都聽見，一字不落。謝平安轉動手腕，被王大王二抓住，那是她體力不支特殊情況，現在，她若依然任由王大王二擺佈，那就太菜了。

就在此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噠噠噠從遠處駛過來。

王大王二對視一眼，馬車異常豪華，坐馬車的人自然有錢，有錢人吃頓飯就十幾兩銀子，根本不在乎那點小錢。有錢人還喜歡做善事，遇上賣身葬父什麼的，有錢人當場就掏錢幫忙了。

王大王二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這是絕好的機會。有錢人買謝平安，可不是二兩銀子。王大王二扯著嗓子吆喝。

“大爺行行好，家裡窮，實在過不下去，老母親生病無錢醫治，妹妹自願賣身為奴救我母親。大爺行行好，您給個五兩銀子就能買下我妹妹做丫頭，我妹妹能幹活能吃苦，大爺您行行好你善人有善報——”

王二衝著馬車吆喝，期待馬車上的人能停下來。

馬車車簾被挑開一個口子，車裡人看向插著草標的謝平安，那雙美麗的桃花眼看謝平安，就像在欣賞一件美麗的珠寶。

電光火石之間，謝平安就地翻滾幾圈，朝著馬車滾去。

“籲——找死——”

眨眼功夫，謝平安到了馬蹄下，車伕一拉韁繩，馬嘶鳴一聲，兩隻前蹄飛起，虧的車伕車技高強，反應快，若不然馬就踩在謝平安身上。

車伕從馬車上飛身下來，強行拽住韁繩，把馬車調轉方向，偏離謝平安。馬急躁地把車伕往前拖了幾米，撞翻了一個賣菜的攤販，才徹底安靜下來。

“世子，世子——”

“青皮，嫌你家世子命長，怎麼趕車的？”

青皮確認馬車裡的世子沒事後，轉頭鐵青著臉要打謝平安，眼看著馬鞭就要到謝平安身上，馬車裡傳來一聲咳嗽，馬鞭瞬間又收回去。

王家兄弟嚇了一跳，他們可沒想到謝平安會突然撞向馬車，這要是驚嚇了貴人，他們可賠不起。王家兄弟趕緊過來賠禮道歉，也不敢想有錢人買謝平安了，他們剛想架著謝平安走。

謝平安衝著王大撞過去，王大收不住，結結實實撞到馬車上。

“哎呦，臭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王二照著謝平安就是一巴掌，謝平安雙手被捆在背後，站立不穩，轉了兩圈，朝車廂撞去。車伕手中馬鞭一伸，生生把謝平安給捲了過去。

馬車車簾再次緩緩撩開，一張俊美無瑕的臉露出來。

“青皮，養你何用？”

他雖然對著青皮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謝平安。人群中一個人衝馬車裡的人點點頭，那張俊美的臉嘴角微揚。

若是謝平安看到，一定認得，人群中那個人就是她在賴家村見過的貨郎。

“世子息怒，小的處理。這世道，刁民還真不少。”

“笨蛋，處理不好你就滾回去，以後別跟著本世子出門。”

青皮惱怒，馬鞭照著王大王二抽打下去。

馬鞭打在王大王二背上，王二慘叫一聲在地上滾兩滾，躲到路邊。

謝平安在地上艱難起來，跌跌撞撞到馬車前。

“嗚嗚嗚——嗚嗚嗚——”

桃花眼看著謝平安。謝平安拼命搖頭，眼睛赤紅。

“你想說話？”

謝平安連連點頭。

“青皮——”

青皮馬鞭一卷，謝平安嘴裡被塞的東西掉落，謝平安吐了兩口，喘了兩口氣。衝著青皮吼一嗓子。

“割開繩子。”

青皮一愣，這丫頭在命令我！青皮看看自已家世子，卻見世子微微點頭。

俊美公子索性推開車門，看著謝平安，蓬頭垢面，頭上插著草標，那雙眼睛，黑沉沉攝人心魄。

人群中，貨郎已經不見。俊美公子坐在馬車上不動，就這麼看著謝平安。臨危不亂，知道利用機會製造機會，把矛盾轉嫁，不錯不錯，是個機敏的。

那邊，青皮抽出匕首，唰一下，謝平安胳膊上的繩子斷成兩截。

恢復自由的謝平安活動一下雙手，走到王大面前，彼時王大已經站起來，正要過來拉謝平安。謝平安三兩下把王大打翻在地，隨後一腳踩在王大襠部，王大慘叫一聲疼暈過去。

王大王二趁她體力不支人事不省時抓她，她無力反抗，但現在，另當別論。

俊美公子看著謝平安手腳利落制服王大，嘴角的笑更勝幾分。這丫頭手腳利落，出手狠辣，剛才那一腳，王大的命根子能不能保住，就看造化了。

謝平安扭頭看向王二，王二往人後面躲藏，謝平安大步向前，一把揪住王二，一個過肩摔，王二被摔在地上。俊美公子臉上的笑僵住，不過瞬間又恢復。

謝平安一腳踩在王二胸口。

“救命——救命——不關我的事，都是賴二，對，就是賴二，賴二說抓到你把你直接賣......”

謝平安冷笑一聲，收腳，就在王二以為謝平安會放過他時，謝平安一腳踩在王二手腕上。

“哎呦——疼——”

王二的手腕斷了。

俊美公子這次沒有再笑，眼裡滿是探究。

謝平安拿過自已的包袱，啐了王大王二一口，轉過臉衝著俊美公子抱拳行禮。

“多謝。”

不等俊美公子說話，謝平安轉身就走。

俊美公子愣住，就這麼走了？就說了兩個字？這丫頭不應該說這輩子當牛做馬為奴為婢報答的救命之恩嗎？怎麼戲碼不一樣？在京城時每天都有這種戲碼上演，怎麼在這窮鄉僻壤改戲碼了？

有點，有點不習慣。

“等等——”

他大費周折這麼久，難道就讓謝平安這麼輕而易舉的走？怎麼可能。

謝平安頓足，回頭。

“姑娘剛才是不是要被他倆賣了？”

“是。”

“本世子是不是出手救了姑娘？”

“不是你，是他。”

謝平安指了指青皮，拿出堵嘴布的是青皮，割斷繩子的也是青皮。

“他是我的人，他的所有行為都必須得到我的同意。如果我不同意他出手，你，照樣在他們手中。那麼——我對你算不算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