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吃賴上不走了？（紅燒排骨）
“娘，丫頭，你們回來了，我聽說父親受傷了，託人在回春堂買了藥，說是對扭傷效果特別的好，今天帶回來給父親試試。” 李天寶手裡拿著黑乎乎的藥膏正往李爺爺腳上貼。
“你這黑乎乎的藥，給王麻子看過嗎？別再起了反作用。”李婆婆提醒道。
“不會的，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個藥膏很靈的，很多人都貼好了，聽說城裡的太太扭傷腳，都專門託人過來拿藥，貼了三回，就能下地走路了，能蹦能跳，腳也不疼了，一口氣走了二里地”。楊天心莫名想起來以前跟爺爺奶奶一起黑白電視機，裡面就有打廣告的，一群老頭老太太：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也能吃了，也能喝了……某某某就是好！
黑色的藥膏入體冰涼，沒感覺什麼不適，沒一會，李爺爺就感覺扭傷的地方發燙，腿不自覺扭了起來，沒忍住伸手摸了摸，觸感也不是很熱，可裡面就像螞蟻咬似的，隱隱有些疼。
“快去找王麻子來看看，這個膏藥貼著有點疼。”李爺爺對李天寶說道。
楊天心剛把羊拴好，聽見李爺爺叫人找王麻子，“哥，我去吧”，話剛說完就見小丫頭一溜煙跑沒影了。
王麻子來看了看，說是這個藥膏藥性比較強，是正常反應，要是癢得厲害就輕輕抓一抓，不能使大勁，藥膏一天換一次，換的時候用溫水稍微擦一擦，不然面板燒的慌，實在貼著不舒服，就不要貼了，楊天心默默的把這些話都放在了心上。
李天寶這次回來，不僅帶來了黑藥膏，還從鎮上買來了排骨跟羊蠍子，這裡的人跟二十一世紀不一樣，這裡的肉只分能不能吃，瘦肉跟肥肉，還是肥肉更受歡迎，吃起來香還能熬油，相比之下排骨的價錢要便宜許多，即便如此，莊稼人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
“婆婆，這排骨想怎麼吃？”自從楊天心穿越到這裡就沒吃過肉，天天蔬菜粥饅頭小鹹菜，乍一看到排骨，雙眼發亮。
“這排骨就燒湯吧，煮羊肉湯給家裡人補補，有營養了，這腳自然就好得快了”李天寶說道。
可這肉三四斤重，就算是燒湯也用不了這麼多。
“婆婆，寶哥，你們吃過紅燒排骨嗎？”
“紅燒排骨？那是什麼？”李天寶撓撓頭，表示從來沒吃過。
是啊！這裡的人連肉一年到頭肉都吃不上一回，怎麼會吃過紅燒排骨呢？
“婆婆，今天給你們燒個新菜品吧，就燒紅燒排骨，剩餘的羊蠍子明天燒湯，您看可以嗎?”楊天心躍躍欲試。
李天寶有點不敢相信眼前七歲的小姑娘，這可是羊肉啊！斥巨資買的呢，雖然比不上肉好吃，要是做壞了自已爹孃吃不上，是會心疼的。
李爺爺說：“讓她試試吧，上回丫頭貼在鍋裡的餅真好吃，我足足吃了兩大碗，現在還想吃呢。”
李爺爺在做飯這方面對揚天心極其信任，自從楊天心攬過做飯的活計，明明是一樣的食物，就是吃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如今還對她貼的小餅子念念不忘。
“爺爺，您就等著瞧吧，這回也貼小餅子，比上回的還好吃，香香脆脆還入味兒，等會也讓寶哥好好嘗一嘗”。李天寶有點不相信，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能會做什麼好吃的飯……
“寶哥！別看我小，我會的可不少！”楊天心自信一笑，“瞧好了您！”
“天寶，還不快幫你妹妹燒火，老婆子我今天也落個清閒”，李婆婆也在一旁笑著說道。
見一家子人都很信任楊天心。
“好！我等會就要嚐嚐妹妹的手藝有多高階，能讓沒有口腹之慾的老爺子反覆唸叨。”看著李天寶跟楊天心兩個人忙前忙後，老兩口臉上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我總感覺這次去廟裡上香，是菩薩顯靈了，來的路上偏偏讓我走小路，撿到了丫頭，多巧啊！跟咱們女兒一樣的年紀，一樣懂事。”李婆婆在看著他倆忙前忙後，自已跟李爺爺絮叨。
“我看這丫頭也覺得跟我們李家有緣分，都說我長得多兇，村裡像她一般大的孩子見了我，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就她不怕，還跟我們老兩口這麼親……”
“寶哥，你水燒開了嗎？我排骨洗好了”。
“快了快了，你這丫頭，幹活還挺利索”
“那我先去準備其他材料”
水沸騰之後，先把熱水壺灌滿熱水，不然等會煮過羊肉的鍋會比較腥，爺爺跟婆婆會沒水喝。
重新添水沒過洗好的羊排，加入兩片生薑，再放一截大蔥，這裡還沒有料酒，倒是有爺爺平時喝的釀酒，抱著試試的心態加了一點，不知道能不能起到去腥的作用。
李天寶笑她：“小丫頭做菜還把老爺子的酒倒鍋裡，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酒還能做飯”
“加酒是去腥味的，不然做出來的肉不好吃”
“什麼去腥不去腥，一年到頭都見不到葷腥，有肉吃就不錯了，我中秀才那會，爹高興，割了二兩肉，直接放水裡煮熟，用刀子片下來蘸鹽吃，別提有多香了”說完還不忘嚥了咽口水。
“那今天就讓你嚐嚐更香的肉”，開玩笑，紅燒排骨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小小年紀別吹牛，乾巴巴的骨頭被你誇出花來了，原打算是煮湯能喝點油水，你說這骨頭有什麼好吃的？”李天寶在質疑她。
“寶哥！待會就讓你香的咽舌頭”，小小人兒的臉上滿是自信，比前剛來到家的時候，多了許多靈動，也長高了，就還是有點瘦。
水開後撈出羊排放涼水裡洗去表面浮沫，重新把鍋刷乾淨，鍋裡放一勺豬油，油熱後放入蔥薑蒜炒出香味，再放點幹辣椒，加一勺李婆婆自已做的豆瓣醬，煸炒出紅油倒入清洗好的排骨，大火翻炒，加醬油上色，加米醋中和味道，加一碗清水，再放桂皮、八角、香葉，最後少放點鹽，蓋上蓋子，讓李天寶多填柴火，大火燒半刻鐘，貼上李爺爺心心念唸的小餅子，同樣是貼了兩種，再轉小火十分鐘，一鍋紅燒排骨就做好了。香味剛出來的時候，李天寶就直咽口水。
“沒想到啊，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手藝，聞著好香啊”，李天寶發自真心的誇讚。
今天的晚飯準備的時間有點長，做好飯的時候天都黑了，李婆婆從屋裡點了油燈，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李天寶先給李爺爺跟李婆婆夾了一塊，見長輩動筷，李天寶這才嚐了一口，軟爛脫骨，香而不膩，竟然一點也不腥！由衷誇了一句：“好吃”
李爺爺嚐了一口直言說能喝二兩小酒，不捨得吃！“天寶，去床底下把我藏得酒拿過來，咱們爺倆今天好好的喝一盅。”
自從李天寶中秀才，沒過多久娶親，再後來找工作，留在鎮上做先生，像是坐火箭一樣，一下子解決了三件大事，中間沒怎麼停過，回來的次數也不多，更沒有什麼好機會能像今天這樣，父子兩個人喝酒聊天。
“我說咋這麼香呢，原來是李婆婆家吃肉了，這香味兒勾的我睡不著，勾的我家二丫跟我鬧著要肉吃”。
楊天心最不喜歡的人來了，別人都不信謠了，就她還依舊把關於她謠言，傳的滿天飛的那個大牛媳婦，就好像是別人過的好一點，能擋了她的道似的。
碗裡排骨還剩下許多，李婆婆跟李爺爺都沒捨得吃。
“害！這不是孩子爹受傷了，天寶從鎮上帶的排骨，給老頭子改善伙食，看看能不能好的快一些”，李婆婆說道。
“呦！這排骨不便宜吧”鄰居家嬸子跟婆婆說話，眼睛直盯盯看著碗裡的排骨，嘴角的哈喇子若隱若現。
李天寶和李爺爺正在喝酒，她一來，兩人話也不說了，有外人在總歸有點尷尬，默默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哪有，這骨頭不值錢的，也就是一斤十二文，好肉一斤二十文呢”
“是了，這骨頭不能吃，不像肉肥瘦都能進肚子裡，那也值不少錢的”鄰居家嬸子嚥了口口水。
這時候鄰居家嬸子的二丫跑來，扯著她孃的衣袖，“阿孃，阿爹說天黑了讓你回去睡覺。”
兩隻眼睛不看她孃的臉，反而直勾勾盯著排骨，楊天心看著好笑。
李婆婆見孩子來了，用筷子夾了個排骨，“二丫，你嚐嚐天心做的排骨好不好吃”
“什麼？這排骨是楊天心做的？這麼小的孩子，鍋鏟都拿不動吧！”鄰家嬸子聲音都拔高了幾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二丫有點磨蹭，看了看她孃的臉色，還是接過排骨吃得那叫一個認真，鄰家嬸子：其實我也想吃。
“是丫頭做的，聽丫頭說自已打小就會做飯，就這排骨，我跟老頭子一輩子了也是第一次知道還能這樣吃”。
大牛媳婦嚥了咽口水，“我也沒見過這樣做排骨的，天心，你這排骨咋做的？教教嬸子我唄，趕明我也試試。”
“嬸子，想要把排骨做好吃，先要去腥，涼水下排骨，再放蔥姜酒去腥......”好嘛！人家根本就沒聽，算了，不說了。
“娘，我還想吃”二丫的手裡的骨頭不捨得扔，急得大黃一直朝她叫喚，不僅如此，小丫頭連指頭縫都被舔的乾乾淨淨。
李婆婆見狀又給了她一塊。
“你也死丫頭，吃一塊就夠了，你咋老吃呢”嘴上苛責，屁股像是黏到凳子上一樣，眼睛還一直往桌上偷瞄。
你倒是走啊！
“二丫，天心剛來到我們村，沒什麼朋友，以後二丫帶天心一起玩好不好？”李婆婆詢問道。
“天心會做排骨吃，我跟天心一起玩”，小孩子哪有什麼心思，跟誰玩還不是大人默許的。
“你這丫頭就知道吃”，大牛媳婦膩了她一眼。
“天心來我們村沒多久，你也知道她以前的日子不好過，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來到這裡天天就知道幹活，也沒個孩子跟她一起玩，這附近也就你家二丫是跟她年歲相當的女娃，兩個孩子在一起互相有個伴，你說是不是？”說著也夾了塊排骨遞給了鄰居家嬸子。
“哎呦，這多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裡的動作可不是這樣的，一把接過排骨，終於吃上了，可饞死她了。
“李婆婆，你說的對，誰家孩子沒有個伴呢，我看你家天心就是個好的，就讓我家二丫跟她一起玩，學學你家天心，看能不能也像你家天心一樣，回家給我做飯吃”
好嘛！這大牛媳婦也是個人才。
很快排骨下了肚，二丫還在眼巴巴看著，楊天心悄無聲息給李爺爺、李婆婆碗裡夾了一大塊。李天寶也給自已碗裡夾了一塊，開玩笑！這麼好吃的排骨他也是第一次吃好吧！
“天上神仙吃的飯，也不過這個味兒了吧”。李大牛媳婦吃完誇道。
“她嬸子過獎了”。
看著自已女兒又盯著排骨，她也想吃。
“趕明兒，我也讓他爹買點骨頭回來，真沒想到骨頭還能這麼好吃”，面對鄰家嬸子的滔滔不絕，一家人默默加快了乾飯的速度，期間又夾給二丫兩塊排骨和一張小餅子，另一方面，也多虧了大牛媳婦，不然李爺爺跟李婆婆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呢，排骨也不會下的這麼快。
眼看排骨見了底，“那啥，天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說著拉著一步三回頭的二丫回了家。
見人走遠了，李天寶藉機教育楊天心：“以後你要去別人家串門，見到別人吃飯扭頭就回來，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回來跟娘說，要是沒有的，託人捎個信，我讓你嫂子帶回來。”
“知道了寶哥，我不會再別人家眼巴巴看著別人吃飯的，對了，鍋裡還有點排骨，那是給嫂子留的，明天你回去也帶給嫂子嚐嚐”。
“你今天帶來的羊蠍子還沒煮呢，讓我放涼水裡泡著了，再放下去就壞了，我明天打算把羊蠍子燒湯，你回去問問嫂子明天有沒有空，可以回家來喝羊肉湯。”
“爺爺，上回送你回來的李大牛跟王升，明天熬好了骨頭湯也能給他們送兩碗，人家送您回來還沒好好謝謝他們呢”。
“還是丫頭考慮的周全，就聽你的，明天讓你婆婆帶著你去給他們送羊肉湯”。
李天寶又仔細看了看，看看眼前爹孃總是誇讚的妹妹，總感覺他這個妹妹過於聰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