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軍打趣道:“大媽,有人欠你們家錢不還,要不我們幾個去幫你們要?放心,我們不要提成,一會兒多給我們做幾樣好吃的就行了。”
杜剛他媽搖頭嘆息:“問問都不行,更別說找人去要了,都是自己人,算了吧,誰讓剛子他爸老實好欺負呢?”
這件事情並沒有過於影響她的情緒,抱怨了兩句之後就起身說道:“剛子,你陪你幾個同事坐著玩,我先去宰兩隻雞,自家糧食養的,沒餵過飼料,香得很。”
“謝謝大媽。”
一群人都是隻會吃不會做的那種,主人也不讓幫忙,只好坐著吹牛。
杜剛還有一個哥哥,在青州的一箇中學裡當老師,一個月五六千的工資,日子卻也不好過,談了個女朋友都不敢結婚,買不起房啊,村裡的房子蓋得再好人家女方也看不上。
說起這個,一群人盡皆長吁短嘆,這年頭談個物件可太難了,各方面都有要求,像他們這種當保安的,基本上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看著幾人垂頭喪氣的模樣,陳九臨說道:“別放棄治療,你們多跟人家志軍學學,他不就找到女朋友了麼?人慫不能怪職業。”
張志軍咧嘴一笑:“陳哥這話沒毛病,為啥我兩能談到女朋友,你們談不上呢?一個二個都是嘴炮選手,看到個女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幾人看了看張志軍,又看了看陳九臨,臉上的表情越發悽苦。
其實陳九臨也是有苦自知,誰的生活也不可能十全十美,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微笑面對。
晚飯大家都吃得和盡興,土雞,石斑魚,都是現抓現殺,不用放什麼調料吃著都很香,蔬菜也是剛從地裡摘來的,小超市裡抬幾箱冰鎮的啤酒,簡直不要太爽。
回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會兒,一行人在路口分別,各回各家。
吹了一會兒冷風,陳九臨總算感覺精神了一點,今晚大家輪著敬他酒,啤的白的齊上,酒量再好也有點招架不住。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把酒精逼出體外,喝多少都不會醉,可那不是浪費麼?喝酒如果不是為了醉,那將毫無意義。
來到小區門口,遠遠的就看到雷暴坐在對面的長凳上抽菸,身旁放著揹包。
“怎麼不回家?”
雷暴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要去幫忙抓捕一個逃犯,今晚就走,等你回來跟你打聲招呼。”
陳九臨坐在他身邊,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嗨愛酒吧有問題的人都進去了,你跟格格說一聲,以後用不著再躲躲藏藏。她要是問起我,你就跟她說我出差去了,還有……”
“停!”
陳九臨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抓個逃犯而已,別弄得跟交代遺言一樣,不吉利。”
雷暴苦笑撓頭:“我不是放心不下你們倆嘛,你們倆要好好相處,等我回來,有事兒就給張天賜打電話……不說了不說了。”
見陳九臨面色不善,他連忙站了起來,敬了個禮:“陳帥保重。”
“滾吧!”
看著雷暴上了一輛停在不遠處的吉普車,陳九臨無聲的嘆了口氣。
回到家裡,張琪格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嘴角流著口水。
陳九臨掏出手機,對著她的臉拍了兩張。
“咔嚓咔嚓。”
閃光燈的聲音把張琪格驚醒了,她猛的翻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坐了十多秒鐘,隨後抬頭看著陳九臨,一臉疑惑的問道:“陳大哥,你在幹嘛?”
他不著痕跡的把手機收了起來,咳嗽了一聲說道:“困了就回房間裡睡,小心著涼。”
張琪格抹了一把嘴角,表情有些委屈:“我不是在等你們回來吃晚飯嘛。”
她左右看了看:“雷暴還沒回來?”
“他出差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嗨愛酒吧那些人已經全都被抓起來了,你以後用不著再擔心。”
“啊?”
張琪格不明所以,雷暴去出差,跟嗨愛酒吧那些人被抓有什麼聯絡嗎?
陳九臨也沒有跟她解釋,轉身向樓上走去。
“喂,你以後不回來吃晚飯能不能給我打個電話?”
她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憤怒,辛辛苦苦準備了一桌子菜,結果陳九臨回來的時候已經酒足飯飽了,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就能猜到。
陳九臨連頭都沒有回,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就傳來了他“吧嗒吧嗒”的上樓聲。
生了一會兒悶氣,張琪格收拾了一下廚房,提著垃圾袋蹦蹦跳跳的出了門。
陳九臨雖然討厭,可他還是帶回來了一個好訊息,以後出門的時候不用再畫得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就是雷暴去出差了,以後沒人陪她玩,還要一個人面對那張死人臉。
張琪格把那袋垃圾當成了陳九臨的腦袋,一腳踹了出去,垃圾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的落入了垃圾桶裡。
“耶!”
她歡呼一聲,轉過身,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張琪格的面前站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兩鬢斑白,目光銳利,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大小姐,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張琪格的思維飛快轉動,她第一時間想的是逃跑,可最後還是明智的留在了那裡。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三叔,您怎麼在這?”
中年人輕笑一聲:“因為我是這裡的業主,今天剛過完戶,怎麼樣,要去我家裡坐坐麼?”
張琪格連連搖頭說道:“三叔,時間不早了,晚安。”說完,邁開腳步就要走。
中年人的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定在了原地,長嘆一聲說道:“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家?任性也要有個度,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了,他寧可打斷你的腿,把你關一輩子。”
張琪格陷入了沉默,半晌,她乞求道:“三叔,能再給我兩天時間麼?我還要一些事沒有做完。”
看著她眼眶裡迅速積滿的淚水,中年人又是一聲嘆息:“好吧,就兩天,到時候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