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將軍府回到萱堂後,江溶月便仔細回憶起上一世朝廷在此時的變故。

南疆已安定多年,今年科考最後一題是論述“解甲歸田”,表明當今有意削減士兵,還耕于田。

其中鎮南將軍手握十萬兵馬,位置已然有些尷尬,然而大夏連年乾旱顆粒無收,山匪猖獗,鎮南將軍依舊四處帶兵剿匪,有著極大穩定人心的力量。

此等情況下,若是動不得兵,便只能換一名將領。

一名與文臣親近的將領。

江溶月筆鋒一落,最終圈中一人姓名。

羽林衛統領,肖啟。

眸光凝聚在那人時,她心中已波濤詭譎,隱約抓到了大夏朝堂一絲暗流湧動,但這些都不是她一個內宅女子能插手的。

於是她當即修書一封,略略提出幾處疑點,便將信送往將軍府。

夜幕降臨,天邊壓著烏雲,似是要下雨。

江溶月站在窗邊,撫摸著手邊的橘色大貓,只希望將軍府能度過這場浩劫。

深夜。

四皇子顧君棠倚在榻上看兵書,窗戶忽然嘎吱一聲輕響,緊接著一名影衛無聲出現在他面前。

“主子,將軍府有異動。”影衛單膝跪地回稟,他是固定守在將軍府外的樁子,平時極少現身。

顧君棠放下兵書,微微直起身。

“五日前將軍府賞石宴後,將軍夫人曾封鎖前院內宅徹查奴僕,除去偷奸耍滑的下人外,夫人在將軍書房呆了兩炷香的時間。”

“今日夫人邀了宣伯侯府世子夫人過府,世子夫人歸家後,又往將軍府去了信,屬下把信截住了。”

顧君棠伸出手,接過影衛呈上來的信紙。

鎮南將軍剿匪在外,夫人方氏一貫是個不拘小節的,這次賞石宴據說鬧出了事,但雖御下不嚴,卻不必大動干戈到徹查後院的地步。

而且宣伯侯府……他記起那日東北角水渠旁,用石塊木棒助他脫困的女子,眸光落回紙上,入目是娟秀略帶鋒芒的簪花小楷,筆鋒力道都可看出運筆精妙,下過不少功夫的。

信中所言,皆是小女兒家的瑣事,求一幅將軍書房的名貴字畫,又七拐八繞說起字畫來歷,大讚進獻名畫的人品味超絕,京中許多世家大族都極為吹捧。

總而言之,好話說了一籮筐,就為了求墨寶回去學習借鑑。

“屬下雖覺得信中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夫人最近頻頻派人出去查探訊息,所以還是將信呈給主子過目。”影衛知道鎮南將軍的重要性,輕易不敢疏忽怠慢。

“嗯,你謹慎沒錯。”顧君棠微一頷首,捏著信紙沉吟片刻後:“你潛入鎮南將軍書房,將可疑之處搜一遍。”

“是。”

影衛很快領命離去,並未帶走那封信。

既然主子沒有主動歸還的意思,那他們另外偽裝一封,模仿字跡並非難事。

半個時辰後,影衛再次出現,手中帶著兩樣東西。

“主子,夫人傍晚時分又進了一次書房,除了取信中所求的畫,便是將這本書冊放回了原位。”

顧君棠看了看影衛分外肅穆的神色,眉眼微凝,徑直掠過那幅障眼法的畫,取過書冊,甫一翻開見到上邊的字跡,心頭便是一跳。

他倏然合上書頁,聲音冷沉:“這書冊,還有誰見過?”

“稟主子,除夫人外,應當只有宣伯侯府世子夫人。”影衛躬身跪著,垂首安靜等待下一道暗殺指令。

畢竟這等要命的東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而半晌過後,顧君棠卻只將書冊遞過去,淡淡吩咐:“先放回原位。”

“是。”影衛接過書,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很快消失在屋內。

顧君棠並未再看書,而是重新將那封信拿起來,重讀了一遍,眼中不由劃過淡淡激賞:“上京權貴,武將,擅舞文弄墨者……”

左右超不過一隻手。

其中,與鎮南將軍關係最好的,當屬羽林衛統領。

肖啟。

他眸色冷沉,記起五年前鎮南將軍回京述職,肖啟便藉由家中關係轉為皇宮的禁衛軍,本人雖仍舊與武將走得近。

可肖家卻不止一次提出要收回將軍府的兵權了。

原是如此。

顧君棠心中冷笑,倒要看看這幫人想如何趁火打劫。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江溶月還不知自已的信被半路截胡,落入他人之手,翌日收到將軍府回信,見方氏懂得自已的暗示,斷然拒絕她借畫要求後,不由鬆了口氣。

餘下的,便不是她能插手的。

一早馮氏又喚她去北苑用膳。

炙鹿肚,燕窩羹,清蒸細鱗魚,筍雞脯,蟠龍菜……江溶月對著一桌過於豐盛的飯食有些無奈。

馮氏卻不遺餘力,笑著給她夾菜,又誇起她為裴笙兒圈定的人家:“真如你所言,我遣人去打聽到的相差無幾,無論哪家兒郎都是良配,現下倒是苦惱該應承哪一戶人家了。”

嘴上說著煩惱,江溶月見婆母笑容都要咧到耳根去,也沒再開口,相信作為孃親,婆母更樂意自個為裴笙兒操持。

“對了,鈺兒院裡那女子還沒定下名分嗎?”馮氏想起什麼問道。

“還未,許是世子還有所考量。”江溶月淡定用著膳,回應的語氣倒是認真誠懇。

馮氏有心想說兩句,讓小夫妻倆別那麼冷淡,可又想起自已兒子為易沁蘭要死要活的樣子,多少有些沒臉,便冷哼一聲道:“聽聞昨日她去了蓮花池遇著婉兒姐,先是胡咧咧一通,又跑去紓兒姐面前胡亂八道,叫紓兒姐扔了石頭。”

因著是在老侯爺後院裡的事,馮氏第一時間便知曉了,氣得想抓人來教訓,可惜易沁蘭早早躲回了葳蕤院。

馮氏上次答應過裴鈺,不在他的院子動易沁蘭,於是這會兒提起還氣得很:“真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就因為她,將府中弄得烏煙瘴氣。溶月,你如今掌家,可不能由著她胡來。”

這是將球踢到她這裡來了。

江溶月心中好笑,面上卻從善如流應道:“是,謹遵婆母教誨。”

說完,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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