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謝謝你。”

雖然和番番說清楚,最大的功勞還是歸咎於自已,但眼前這小子也起到了提醒作用。

秦爾從來都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該道謝的時候他就道謝。

代子維訥訥地點頭,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首領跟他說了什麼,超大聲地回了句:“不用謝!能幫到首領我很開心!”

秦爾半提眼皮看了他一眼,代子維便又僵在原地了…

“你剛剛看到了吧?”

一瞬間,代子維的腦子飛速運轉。

什麼什麼什麼?

首領這是在試探自已會不會多嘴說出他和燔哥的關係嗎?

還是不放心他在跟他宣誓主權啊?

越想,這腦門上的冷汗就越多。

代子維囁嚅半晌,還是閉著眼堅定地說:“首領您放心!我對您和老闆絕對忠誠,我絕對絕對!不會把您從老闆臥室裡走出來的訊息說出去的!”

聞言,秦爾不喜,眉峰高聳,他冷淡地說:

“誰讓你憋著了?”

代子維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那首領的意思是是讓我大肆宣揚您和店長的關係嗎?”

嗯,這才對。

秦爾的眉頭舒展,換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著代子維,聲音依舊平靜:“隱晦點,只用說我們同居了。”

這感情好啊!

他代子維就是喜歡八卦!

他秒懂地捂著嘴,臉頰上因為激動染上了一抹紅…

沈燔的小車後面都是花。

小綿羊一聳一聳的,花也一聳一聳的,散發著陣陣清香,為小鎮描繪了一幅清新又美麗的畫卷。

騎到一幢古色古香的院子時,沈燔停了車,抱著花駐足觀望。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衝鋒衣,下車的時候,他將衝鋒衣的帽簷支了起來,好讓他的臉被牢牢遮在陰影之下。

即便隔遠了看不清長相,他那高挑的身形也足夠引人矚目了,更何況他手裡還抱著一束純潔的百合呢。

院子裡正在逗小狼寶寶的少年很快就被他吸引了視線,推著寶寶到鐵門這兒為他開門。

“您好!”

靠近了,沈燔和他對上視線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您好。”少年有禮貌地回覆,他的頭半垂著,看起來有點不自在。

下一秒,他很快適應過來,指著那束百合說:“哇!這就是我訂的花嗎?”

“對呀。”

沈燔笑意盈盈地點頭,將那束百合遞了過去。

被白色布料、綢帶包裹得素淨又優雅的花束落進了少年的懷抱,他開心的說:

“謝謝您,花束以及外賣的錢已經在網上支付了,如果不忙的話,可以留下來喝杯茶嗎?”

少年的眸子裡是大大方方的歡迎。

沈燔想著後面的幾單確實不著急,又覺著這少年實在是面熟,便點頭應了下來。

小狼寶寶坐在一旁的寶寶椅裡,眼睛又大又水靈,跟個黑珍珠似的。

大概是有些激動,寶寶的奶嘴被嘬得一聳一聳的,小手已經捏了好一會兒的拳頭了。

這會兒見漂亮哥哥注意到自已,更是伸著手咿咿呀呀地要抱抱。

“好可愛的寶寶呀,他叫什麼名字?”

沈燔蹲下身,彎著眸子將袖子裡的手探到了寶寶的面前。

寶寶立馬開心的露出了兩顆小糯米牙,用軟乎乎的手心去抓沈燔的指尖。

少年見狀笑著掐了掐小孩的臉,說:

“他叫夏淘。”淘氣得不行,一見到帥哥哥就巴不得去親幾口的小鬼。

“夏?那您?”

“我嗎?我叫夏遠。”

少年嘿嘿笑,一大一小笑起來如出一轍。

沈燔心念一動,將自已的名字也說了出來。

夏遠立刻瞪大了眼睛,小聲嘟囔“好熟悉。”

沈燔也覺得兩人間的磁場熟悉,但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站起來,半彎著腰,向小寶寶伸出了雙手,問夏遠:“我可以抱抱他嗎?”

“當然可以!”夏遠欣然應允。

夏淘如願的被帥哥哥抱進了懷裡,他撅著小嘴在帥哥哥的臉上嘬來嘬去,留下了一大串水漬。

見沈燔故作嫌棄地往後仰,他就呲著個小糯米牙咧著嘴笑,臉頰兩側肉嘟嘟的。

實在是高興了,還會用兩隻小饅頭手捂住嘴巴,裝作一副害羞的模樣呢。

沈燔真是要被萌化了,他張嘴去咬小寶貝的手,故意嚇他,說:“不乖的小孩可是要被哥哥懲罰的!嗷嗚,小淘的手要被哥哥咬掉啦!”

小淘被沈燔逗得“阿依阿依”地仰頭哈哈笑,像塊奶油小蛋糕似的,笑得軟綿可愛。

沈燔看向一旁笑得同樣燦爛地夏遠,忍不住讚歎:“你們兄弟倆長得還真是像。”

夏遠撓了撓後腦勺,大大咧咧地問:“真的嗎?”

沈燔點頭,便聽見他說:“這是我表弟啦,我姑姑生的小北鼻。但我帶他帶的多,像我也是應該的。”

說完,夏遠將花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去給沈燔倒水。

玫瑰色的花茶被倒進冰山杯,夏遠自來熟地將其遞到沈燔的唇邊,喂他喝了口。

“這花茶味道還挺不錯的。”

聞言,夏遠又笑著將杯子裡的花茶蓄滿,看著那玫瑰色的水出神,不一會兒,他的笑意暗淡了下來。

“怎麼了?”

沈燔疑惑地看著他,有為他排憂解難的心思。

夏遠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道:“以後再也喝不到這麼好喝的花茶嘍。”

見沈燔不解,他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百合花上,問沈燔:“你知道這束花是送給誰的嗎?”

“送給你爺爺的?”

這花裡頭有一張卡片,卡片上的字是沈燔一筆一劃寫上去的。

顧客說,賀卡上要寫: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還備註了爺爺老花眼,儘量寫大一點。

沈燔那時還在想,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家人真幸福呢。

下一刻,他就聽見夏遠說:“沒錯。今天是我爺爺的生日。

他很喜歡花,院子的後頭被他種滿了玫瑰,我們喝的花茶,也是他親自晾制的。

他說,外族人都說狼人糙、一身蠻勁,肯定想不到還有狼人能耐得下心養花曬花吧。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很有情趣的小老頭嗎?”

沈燔點頭,預感到接下來的話會令人有些難過。

夏遠的眼眶裡,蒙了一層霧,他看向後院的那片紅說:“爺爺…爺爺快不行了,他剛剛把我們都趕了出來,說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其實我們都知道,小老頭不是想清淨,他是捨不得我們,看見我們都站在那兒,他就不能開開心心地離開了,總記掛著我們。

姑姑以為我還小,讓我帶夏淘出來玩,想把我支走。

實際上…我什麼都知道…”

炙熱的眼淚,從夏遠的眼角滑落。

沈燔想,生老病死,人總是落不了趟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我們一生都在成長,也在用一生來學會離別。”

夏遠在這一天,好像學會了這個道理。

而沈燔,在當初還是孤兒,四處流浪的時候,也明白了這個道理。

畢竟他生下來,就和爸爸媽媽離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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